慕夜白貼着靠窗的一面牆壁站立,穿着簡單的白襯衣,整個人沐浴在金色陽光下,黑色的劉海彷彿都被染成了亞麻色,簡直勾人心魂。
秦霜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跳有些紊亂,她別開頭,與他一樣,看着外面的樓底下的景緻。
是她叫慕夜白過來的,所以自然也是必須她先開口:“我就是想跟你說聲謝謝,然後,你是怎麼抓到那兩個人的?”還那麼巧的,送過來,這裡面若沒有什麼貓膩,秦霜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慕夜白卻沒有看她,只是繼續盯着的景緻:“巧合罷了。我剛好經過這邊,看到有兩個人鬼鬼祟祟的,所以就給抓了起來,剛好顧明橋來了,所以就交給她了。”
“你撒謊!”秦霜看着他,眉心皺了起來,“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再說了,明橋也不知道那兩個就是跟蹤我的人,怎麼就那麼巧知道我在赫連家出事了所以就給送進來了。”
時間算的那麼好,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暗中幫助她,秦霜再遲鈍,也會反應過來。
然而慕夜白卻好似真的沒有承認的打算,反問她:“那你說,這是怎麼回事呢。”
“如果我知道的話,我還用問你嗎?”秦霜有些嗔怒的瞪了他一眼。
慕夜白突然輕聲笑了:“既然如此,你問我,我也回答不上來了。小白洗好了,我先走了。”
“等下,慕夜白,你不把話說清楚我是不會讓你走的。”秦霜擋在慕夜白麪前,表情十分的堅決。
慕夜白低頭凝視着她,秦霜也一瞬不瞬盯着他看,不輕易妥協,慕夜白則加深了嘴角的笑意道:“不讓我走,那你是想跟我走嗎?”
秦霜聞言,臉不可控制的一紅:“流氓!”
慕夜白深深的看着她:“既然不打算跟我走,那還是我走吧。”
這一次,秦霜沒有攔住他,他她身邊離開了,還順便帶走了小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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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霜抿着嘴角,眉心緊鎖。
顧明橋走過來問她:“怎麼樣,霜霜,談的如何。”
“那兩個人是怎麼回事,慕夜白說是他恰好抓到然後看到你了,纔給你的?”
“我不知道啊。”顧明橋說,“我不知道他怎麼抓到的,是他送到我面前來,讓我給你發信息的。”
所以,慕夜白肯定說謊了,那她是怎麼知道她被人跟蹤,又是怎麼說服赫連晟和她一起串供的呢。
“霜霜,你想什麼呢。”
“沒事,走吧。”
“恩。”
***
餘里裡帶着瑞瑞和譚姨出門去了。
當然,她們是分兩撥離開的。
瑞瑞也明白餘里裡的苦心,所以並沒有意見,他們最後在機艙匯合,飛上藍天的那一刻,瑞瑞露出了有史以來最開心的笑容。
餘里裡看着,心中也充滿了喜悅,無論她怎麼樣都好,瑞瑞高興,比什麼都重要。
至於赫連晟那個神經質的提議,餘里裡想着,是不是時間久了,他就會忘記了?又或者,她乾脆帶着瑞瑞找個地方隱居起來算了。
不過這也僅僅是一個念頭罷了,如果赫連晟得不到滿足,就算掘地三尺,不管她躲在什麼地方,都會被找出來。
她有這樣的覺悟,所以,也不敢真的把他惹毛了。
***
之後的一段時間,秦霜的生活好似徹底恢復了風平浪靜。
工作室裝修進行的異常順利,一個月後,竟然可以開張了。
開張那天,顧明橋顯得特別興奮,她還特意要搞個揭牌儀式,其實秦霜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因爲她們這工作室也太小,太名不見經傳了嘛。
但是顧明橋說:“怎麼不用啊,要搞,當然要搞,咱們還要搞得風風光光,十分隆重,爭取一炮而紅,這樣以後纔會有生意啊,你說是不是,你看,這是我擬的名單,到時候咱們再搞個開幕酒會,這幾個大人物,歸你邀請,剩下的,交給我。”
顧明橋遞給秦霜一張紙,上面寫着沒幾個名字,但每一個,都是位高權重,不太好搞的人物啊,赫連晟,傅斯年,還有,慕夜白……
一想到赫連晟和慕夜白要同場,秦霜就覺得渾身尷尬癌都要犯了,她衝着顧明橋說:“你這也太誇張了吧,你要搞什麼樣的酒會啊,你邀請他們來,你覺得他們會來嗎?”
“我去邀請肯定不會來,但你去肯定會來啊,可惜裡裡帶着瑞瑞出去遊玩去了,要不然不把她請來,我們真是要聲名大噪了。”
顧明橋沉浸在自己忘我的想象中,忍不住哈哈大笑兩聲。
秦霜看着她那樣子我,用力伸手指了下她的額頭:“你想什麼呢,冷靜點好不好,差不多隨便搞下就行了啊。”
“我們這地理位置已經十分吃虧了,如果再這麼悶不做聲的,你覺得會有生意上門嗎,酒香不怕巷子深,那首先得有酒啊,酒呢,哦,你是酒,陳年美酒,可是怎麼把你的香味散發出來呢,得有風力是不是,只有風才能把你的香氣散發出去,所以我們現在需要借東風,哎,你快去吧快去吧,只有你才能請得動這些大人物,一個你老公,你一句話的事兒,一個眼巴巴要買你的畫,你開口了肯定也會給面子的對不對,還有一個……你前夫……哈哈,你自己看着辦。”
看着時候,顧明橋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秦霜真想把她的嘴巴縫起來:“反正慕夜白我是不會叫的。”
“可是他之前才救了你,你覺得這樣行的話,那就不叫了吧。”
秦霜沒說話,然而自從那件事情後,她和他之間,好像又多了層無形的尷尬,儘管她沒有在顧明橋面前表現出來,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秦霜總是翻來覆去的,難以入眠。
有一個晚上,她甚至還做了個春夢,夢到了和他翻雲覆雨的那些事情。
她汗津津的醒來,口乾舌燥,然後便坐在牀上,心底彷彿空了一塊似得,怎麼都填不滿。
這種寂寞空虛的滋味,好像一點一滴,不斷侵蝕着她的內心,越是想忘,就越是忘不掉。
拗不過顧明橋的執着,秦霜只好得空的時候,問了下赫連晟,能否出席她們的開幕酒會。
秦霜怎麼也忘不掉赫連晟當時的反應,她大概也能猜到,赫連晟恐怕是很震驚,她們這小小的工作室竟然也要搞個開幕酒會,未免有點兒貽笑大方了。
她馬上說:“沒時間的話也沒關係。”
結果赫連晟竟然說:“可以,到時候你叫我。”
他,竟然答應了?秦霜真是震驚。
她愣愣的哦了一聲,又給傅斯年打了個電話,然後,她看不到傅斯年的表情,但大概,和赫連晟也是如此類似吧,秦霜又補充:“沒時間也沒關係。”
結果傅斯年竟然說:“不,我有時間,什麼時候。”
秦霜只好回答:“請柬我稍後給你送到畫廊去。”
“好,沒問題,那我等你。”
“好,再見。”秦霜掛了電話,掐了自己一把,不是做夢,赫連晟和傅斯年竟然都答應了,秦霜覺得這也太容易了一點吧。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顧明橋,顧明橋當即就在電話裡尖叫了:“霜霜,我就說,有你出馬,什麼都不是問題。”
秦霜聞言,只乾笑了兩聲:“沒事我掛了。”
“哎,霜霜,那慕夜白呢,你叫還是不叫了。”
“你說呢。”
顧明橋又呵呵笑了兩聲:“不用問我,你決定就行,先掛了,我現在去酒店最後確認下。”
“恩,辛苦你了。”
**
赫連晟晚上出去應酬了,秦霜在家閒得無聊,也決定出門去逛逛。
最主要是不想呆在家裡,好像處處活在別人的目光下。
不過她也沒地方可去,就漫無目的的,在大街上閒逛。
走着走着,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陣舒緩的歌聲,沉鬱迷人的嗓音,乾淨的像是天籟,像是有一種來自靈魂的吸引力,秦霜情不自禁朝旁邊走了兩步,擡起頭,正好看到面前是一家鄉村酒吧。
這種酒吧,與倫敦這種城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它安靜的存在這邊,讓人情不自禁的着迷,沉醉,秦霜並不喜歡逛酒吧,但這一瞬間,秦霜推開門走了進去。
裡面的裝飾比秦霜想的更爲幽靜一些,舞臺上,一個樂隊正在進行表演,一名穿着T恤牛仔褲的男歌手正在唱歌,那沉鬱迷人的嗓音,就來自於他。
是個長相很乾淨很清爽的英國男孩,一人揹着吉他,好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裡。
不大的酒吧內,竟然坐滿了人,不少女孩子都拿着熒光棒,在底下揮舞着,露出一臉癡迷的表情,這哪裡像是酒吧,分明更像是一場音樂會。
秦霜好不容易找了個角落位置坐下來,
侍者上來問她要什麼,她看了看餐單,點了一杯,然後便坐在那裡,靜靜的側耳聆聽。
這個男歌手還是十分給力的,一口氣演唱了三首,每一首都讓人聽得如癡如醉,秦霜也沉浸在這樣的氛圍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