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之後，慕夜白也沒有鬆開她的手，就這麼一直牽着，好像超市裡所有最普通最平凡的情侶和夫妻，而且就連最枯燥最煩人的排隊竟然也不覺得無聊了，周圍的喧囂彷彿都遠離了他們，只剩下了他們。
感覺才一會兒，就輪到他們了。
服務員看了眼他們的小票，對秦霜說：“最上面那排選。”
“只能選最上面的嗎？”
“所有的都可以選，但是你這錢多，上面的東西最好，麻煩快點兒啊。”
最上面的距離有點遠，秦霜有點不嚴重的近視，但這麼遠又上面，看起來還是模模糊糊的，不是很清楚。
最前面放着的像是一小條的餐巾紙的東西，但具體是什麼，還真看不清楚啊。
秦霜回頭問慕夜白：“你說，拿那個好。”
“就最前面的吧。”慕夜白說。
“行。”秦霜回頭，用手指了指，說要最前面的。
服務員回頭看了一眼，又問她：“要什麼味的，哈密瓜，蘋果還是香蕉？”
“啊——”這下秦霜有些懵了，餐巾紙還分味道啊，“額——”這個味道還是水果的，難道算是高級點的贈品了。
她又回頭問慕夜白：“你說，什麼味道的。”
慕夜白淡淡回答：“主要是你用，你喜歡什麼味道的舉行。”
說的也是，那餐巾紙一般都是她放在包裡使用，秦霜想了想便說：“那哈密瓜的吧。”
“好的。”服務員看了眼身後的慕夜白，然後踮着腳尖，迅速拿了一盒哈密瓜味道的下來給秦霜，然後衝着她曖昧一笑：“拿好了。”
那笑容實在有些詭異啊，看的秦霜心裡毛毛的，她把餐巾紙接了過來，隨意瞥了一眼，就丟入了購物車。
突然，她覺得這餐巾紙有些不對勁，所以又多看了一眼，這下可好，她的眼珠子都瞪圓了。
“啊——”她驚呼一聲，被上面兩個大大的字給震暈了。
岡本？
不是餐巾紙？而是避·孕·套？
——！！！！！
內心無數個感嘆號一整排出現，秦霜石化在了原地。
難怪剛纔的服務員要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她了，她竟然無知無覺的，還問慕夜白要什麼味道。
天啊，真是丟人丟大發了——
秦霜的面色紅的能滴出血來。
慕夜白拉起她的手說：“走吧。”
她用另一隻手捂着臉，悶悶道：“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告訴你什麼。”
“告訴我這不是餐巾紙，這是——”話到嘴邊，秦霜立刻剎了車，最後看了看，這才懊惱的跺了跺腳，“這東西又不是給我用的，你還故意誤導我！”
“我怎麼誤導你了。”慕夜白一本正經看着秦霜，“這東西難道不是到你身體裡，所以最關鍵還是要看你喜歡哪個味道啊。”
“你——”秦霜的臉，頓時從頭紅到了脖子後方，“你別說了！”她羞惱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慕夜白看着她的樣子，頓時心情大好，對她說：“晚上我帶你去宋家吃飯。”
“什麼，去宋家？”
“恩。宋子墨昨天打電話來的，讓我帶你過去。”
“他打電話給你了？”
“不是，你的，正好我接了。”
“……那你們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啊。”慕夜白笑容十分自然，“他就說，以後宋家就是你的靠山，我要是敢欺負你的話，不會放過我的。”
“……”宋子墨真是，秦霜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慕夜白說：“這就把你感動了？”
“是啊，我很感動啊，”秦霜並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以後他就是我的家人了啊。”
慕夜白只重重的掐了下她的手，秦霜愣了愣，似乎感覺到他的怒氣，可是，她告訴自己，不要再繼續深陷下去了，因爲他並不是她能奢望的人啊，現在所有的幸福，只都是短暫而表面的。
可以獲得快樂，但不應該成爲她全部的依靠。她還是要努力強大自己纔可以。
******
李玲玉打電話過來，讓慕夜白回去吃飯，這麼特殊的日子，還是要一家人一起坐下來吃頓飯的。
但是晚上約了去宋家吃飯。
所以慕夜白帶着秦霜，回去吃午飯了。
今天倒是沒有外人，只有慕雲裳和慕夜森在，還有李玲玉和慕忠庭。
慕夜白問：“大嫂呢。”
“她有事，趕不回來吃飯了，我們吃吧。”
李玲玉淡淡吩咐，傭人立刻開始上菜了。
雖說是過年，但家裡卻一點沒有高興的氣氛，顯得氣死沉沉的。
每個人都麻木的面無表情，吃飯猶如酷刑。
李玲玉發話：“吃飯吧。”
於是所有人都拿起筷子，席間也沒有人說話，秦霜吃着飯，都要覺得消化不良了。
“爺爺，奶奶，你們就不能說句話嘛，你們這樣，我飯都吃不下去了，好歹是大年夜啊，二叔小叔，你們說說唄。”
慕夜森端着飯碗，微微一笑：“你想說什麼。”
“嗯——比如說，你們可以給我包個紅包啊。”慕雲裳衝着他們眨眨眼睛。
沒想到慕夜森竟然真的是又準備的，從褲袋裡摸出三個紅包來，一個給慕雲裳，一個給李玲玉，還有一個，給了秦霜。
“謝謝二叔！”慕雲裳拿着紅包，MUA的親了一口，又轉頭朝慕夜白伸出手：“小叔，你的呢。”
慕夜白竟然也變戲法的，摸了個紅包出來，放在她手裡。
“哈。”慕雲裳高興的眉開眼笑，“就知道二叔小叔最好了，爺爺奶奶，你們的呢。”
慕忠庭和李玲玉，又給了一人一個，慕雲裳簡直是大滿貫。
意外的是，秦霜也有。
秦霜真是受寵若驚啊，連聲對李玲玉和慕忠庭道謝。
李玲玉說：“既然已經成了我慕家的人，我自然不會虧待，但別的其他人，如果有什麼妄想的話，我是絕不會允許的！”
別的其他人，指的是誰？
秦霜不明所以，可是慕忠庭握着筷子的手，卻都在顫抖，似隱忍而不發。
慕夜白也微微皺了下眉頭。
“吃飯。”李玲玉又面無表情的下令。
慕雲裳拿着那些紅包，面色一頓，有些不安的看着慕夜白。
但是這個時候，慕忠庭卻摔了筷子，放下碗，站起來：“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吧。”
他站起來往外走，李玲玉的碗突然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劇烈的聲響，彷彿敲在人心上，讓所有都心神一震，李玲玉衝着慕忠庭的背影道：“你今天要是走出這個門，就別給我回來了！”
“不回來就不回來，我不稀罕了！”慕忠庭擲地有聲的丟下這句話，就甩手走了。
李玲玉氣的渾身發顫，背脊挺得筆直，看似依舊無堅不摧，但秦霜注意到，她眼眶發紅，雙手死死的緊握成拳，看樣子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象徵着喜慶的一頓飯，最後吃的不歡而散。
慕夜白帶着秦霜離開的時候，李玲玉在身後對他說：“夜白，你要是敢跟他一樣，再跟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的話，你就不是我兒子！”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
秦霜愣愣的看着慕夜白，不知道讓李玲玉這麼生氣的，口中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才能讓李玲玉如此的生氣。
回去的路上，慕夜白顯得十分沉默。
秦霜好幾次話到嘴邊，都壓了下去，她想問，又怕自己沒有立場問，問了他不說，就尷尬了。
只不過現在這樣的氣氛真的很折磨人。
“喂，你別這樣啊，說句話唄，這樣讓人怪難受的啊。”
“那你說吧，我聽着。”
“……沒勁，那還是不說了。”秦霜把頭轉向了窗外，“大家都回去過年了，路上好空曠啊。”
秦霜似在喃喃自語。
慕夜白看了她一眼後問她：“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
“問什麼？”
“那個女人的事情。”
“……哦，你願意告訴我的話自然會告訴我的，不願意告訴我的話我問了也沒用啊，所以，我還是不問了吧。”秦霜聳了聳肩。
慕夜白目視着前方，沉默了一會兒，就在秦霜以爲他確實不願意說的實話，他卻開口了：“那個女人，是季菱。”
“啊？季菱？她跟你爸有什麼關係啊。”
看剛纔慕忠庭和李玲玉那架勢，慕忠庭和季菱是關係匪淺啊，不會吧……這也太狗血了吧。
慕夜白回頭，看着她興致勃勃又複雜異常的眼神，立刻伸出手，在她的腦門上用力一點：“收起你那不乾淨的想法。”
秦霜吃痛，低呼了一聲，回答：“疼，我又沒想什麼。”
“是嗎，我和你說過，我和她也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她是我妹妹。”慕夜白輕描淡寫的，給秦霜投了個重磅炸彈下來。
季菱是慕夜白的妹妹？看李玲玉那態度，那就是慕忠庭的私生女了？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具有爆炸性了。
秦霜愣了半天，才稍稍回過神。
“所以你們是因爲這樣才分手的嗎？”
秦霜頓時明白了，爲何他們如此相愛，卻還是走不到一起。
因爲道德倫理，永遠無法跨越。
慕夜白沉默，等於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