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裡,凌念能感覺到那雙手臂一直抱着自己,可是她卻睡得一點都不安穩。
天快亮的時候,陸晨曦才意識到不對勁,她身上越來越燙,還時不時打冷顫。
半小時後,家庭醫生被請到家裡。
打完退燒針,醫生交代道:“最近的流感病毒特別厲害,高燒情況可能會反覆幾天,一定要記得按時吃藥,好好休息。”
“另外,這是消炎的藥膏,陸先生待會兒給陸太太擦一點吧。”
醫生挽了下耳邊的長髮,看着陸晨曦尷尬地笑了笑。
不過,身邊有一個這樣漂亮的妻子,也難怪會一時失控吧。
同樣身爲女人,她都忍不住暗暗讚歎陸太太的美貌,即便這會兒病着,都遮蓋不住那份與生俱來的光彩。
漂亮,卻又不張揚。
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細膩。
醫生離開後,陸晨曦守在牀邊,直到天亮都沒有合過眼。
次日清晨,張姨將早餐準備好。
站在桌邊,她關心地問道:“先生,太太有沒有好一點?”
白天還好好的,怎麼大晚上會發燒呢?
陸晨曦停止咀嚼的動作,嚥下嘴裡的東西,淡淡地看了張姨一眼。
臉上的表情很不悅。
“……”這是在瞪她嗎?張姨被這忽如其來的眼神弄得挺莫名的。
陸晨曦帶着質問的語氣說道:“今天的粥爲什麼和平時不一樣?”
“這……有,有不一樣嗎?”張姨心裡一緊,說話都結巴了。
太太真是說的一點都不錯,先生果然是個很挑剔的人!
粥就是粥啊,還能有什麼不一樣的?
心裡嘀咕半天,張姨也只好老老實實回答:“平時太太會在前一天晚上浸泡好紅芸豆,太太說先生喜歡口感糯一點的粥,可是昨晚上……給忘了。”
昨晚太太心情很不好,過生日連個生日蛋糕都沒有,換做誰都會不開心。
要她說,太太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
聽完張姨的話,陸晨曦沒有再碰過那碗粥,臉上的神情也是越來越冷。
氣氛僵着,張姨心裡頭打鼓,默默地往後退了一步。
先生這人吧,長得高大帥氣,又超級會賺錢,但是要她說,先生這氣場實在是有點讓人害怕,光是這樣挨近站着,她莫名覺得冷嗖嗖的。
但張姨又琢磨着,這個事兒,一定要替太太解釋一下,要不然先生遷怒到太太怎麼辦?
“先生,昨天是太太的生日,也怪我平時沒放在心上,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都給忘了,後來也就煮了碗麪。”
陸晨曦豈會聽不出來,這幾句話,分明是說給他聽的。
身爲丈夫,他連妻子的生日都不記得。
他又將沉甸甸的目光投向張姨臉上,冷聲開口:“平時她在家裡,都會做些什麼?”
張姨猶豫了一下,說道:“太太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畫室,偶爾也就和朋友出去吃個飯或者去個超市,先生……太太她,好像很孤單,我看她經常坐在畫室裡發呆,有時候我不叫她,她連飯都不記得吃。”
片刻,陸晨曦起身回到房間。
他站在牀邊,緩緩彎低腰,手掌輕輕碰在她臉上。
他維持着不變的姿勢,她就在他的眼前,他正在碰着她,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覺得,她好像隨時會消失在他指縫間。
昨天晚上,她說要離婚。
他根本連想都沒有想過,這兩個字會從她的嘴裡說出來。
他越發低下來,想要親吻她。
在他即將碰觸到她的脣時,她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她醒了。
凌念睜開眼,便撞入那雙深邃的眼底,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慌張。
平靜下來,她虛弱地出聲:“幾點了,你怎麼沒去公司?”
陸晨曦坐到凌念身旁,將她小心翼翼扶起來,掌心覆在她額頭:“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吃了。”
他讓張姨把粥送進來,他端着親手喂她,可是她抿着脣,一口都不願意吃,更沒有看他一眼。
頓時,他面上有點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