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把熱水端過來，又拿了消毒藥和紗布，看着小丫頭把自己折騰成這鬼樣子，她連連嘆氣，眼眶都紅了。
“你這丫頭怎麼就不聽話呢？吳媽昨晚和你說了那麼多，難道會坑你嗎？你看看現在，你這都成什麼樣了？”
“不就是腳底磨破了點皮，也沒什麼疼的啊。”
見吳媽擔心自己，阿茹心裡也怪不好受的，雖然很疼，可還是勉強笑着。
“你還說！”
吳媽氣得半死，丫頭回來的時候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外頭零度的天啊，還飄着雪花呢，裹着薄薄的浴巾就這樣走回來的嗎？這若是碰見心生歹意的壞人呢？
膽子也太大了！
“吳媽，你去幫我看着念念吧，我來給她上藥。”
吳媽哪裡敢：“怎麼好勞煩二少奶奶，這是下人的事情。”
凌小安還是從吳媽手裡拿過了毛巾：“沒事的，我來就可以。”
“還有我說過，不要叫我二少奶奶，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等吳媽出去，凌小安蹲在阿茹跟前，小心翼翼把她腳擡起來：“消毒水碰到傷口會有點疼，你忍一下。”
她用棉籤蘸着消毒水，一點一點塗在她傷口，然後又上了一層藥，給她包好紗布。
整個過程，小丫頭一聲也沒有坑，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謝謝二少奶奶。”
“阿茹，你從酒店走回來的？”
咬了咬脣，阿茹點頭：“我身上沒有帶錢，反正路也不是很遠，半小時就到了。”
“除了腳底，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二少奶奶，夏老闆沒有碰我，他把我趕出來了。”
連衣服褲子都不讓她穿上，像是扔垃圾似的，把她攆出門。
凌小安輕嘆一聲，摸了摸阿茹凌亂的頭髮：“爲什麼要這麼做？”
阿茹眼圈泛紅，抓着凌小安的手，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滴下來：“二少奶奶，我只是想抓住眼前的機會，我只是想努力改變我的人生，爲什麼你和吳媽都覺得我做錯了？”
“夏老闆是離婚的，我沒有破壞別人家庭，我沒有做小三，我也不會這麼做的，我就是……想試一試而已，連試一試都不可以嗎？人和人都是平等的，我們下人連喜歡一個人的資格都沒有嗎？”
“就算到頭來被白白玩了，那是我自己活該。”
說着說着，她還越來越委屈了，不停擦着眼淚。
她沒有想太多，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抓住那個男人。
等小丫頭哭夠了，情緒漸漸緩和下來，凌小安纔出聲問道：“可你不喜歡他，對不對？”
“喜歡他的錢，難道不算喜歡嗎？”
凌小安無奈地露出一絲苦笑，只覺得心酸：“你還小，如果真的做了你想做的事情，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因爲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一個你真正喜歡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想了想，阿茹輕輕擡頭：“那你後悔嗎，二少奶奶？還是，你現在遇見了你真正喜歡的人？”
“你說我還小，可你跟我一般大的時候，你就給二少爺生了孩子，現在你還成了二少爺的妻子。你是後悔當初了，還是你現在不喜歡二少爺，你喜歡別人了？”
凌小安蹙了蹙眉，小丫頭這話繞啊繞啊，彷彿把她給繞了進去。
“總之別再做傻事了，你好好休息，我讓吳媽拿點吃的進來。”
至少姓夏的還有點人性，沒有碰了她。
凌小安走到客廳，想到蕭寒剛纔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她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打了電話給他。
只是電話響了幾下就成了忙音，彷彿是被故意掛斷的。
到了傍晚，蕭寒纔回到水岸公寓。
一進門，凌小安便察覺他的臉色很不好，和他走的時候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