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宅的氣氛,嚴肅而陰冷。
蕭伯盛拄着柺杖從書房走出來,狠瞪一眼後,走向客廳沙發。
傭人將茶杯遞上,他接過,悠悠地抿了口茶。
放下茶杯後,他直截了當,將話攤開來:“你喜歡玩女人,我從來不會干涉你,過去那幾年你在外頭做過的混賬事情,你以爲我不知道?三天兩頭的,讓手下人給你送女人到牀上,你真的以爲我半點都不知道?”
“我不說,那是因爲我縱容你,那也是可以縱容的事情,你需要弄幾個女人在身邊解解乏,這我可以理解。但我以爲,你該知道輕重,你是不是以爲六年前的事情,我如今不敢再做一遍?”
蕭寒沉默,銳利暗沉的眸光緊盯着蕭伯盛一張一合的嘴。
長長沉沉地嘆氣後,蕭伯盛站起身,往前踱步。
當他停下腳步的時候,他微微閉了閉眼,凌厲的面孔好似緩和許多。
轉過身,他定定看向自己的兒子,也是如今,他唯一的血脈。
他能怎麼辦?當真將他打死?
他沉厚輕緩的嗓音,忽然之間滄桑了許多:“女人而已,你若是想繼續養她,那就安安靜靜找個地方,也別讓外面的人知道,更別讓原家父女不好做人。”
“你私下裡怎麼做,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別像之前那樣弄出不該有的意外,你養一個女人在外面,我又能說你什麼?”
蕭伯盛說完這番話,繼續坐回到沙發上,輕輕抿了幾口熱茶。
於他而言,這絕對是最大程度的退讓,他這做老子的已經拉下臉來,那麼他的混賬兒子,是不是也該鬆口了?
短短几個月,江城發生了太多事情。
陸海江那老傢伙走了,陸湛深又深陷各種輿論,聽說恆耀最近在鬧着罷免總裁,這又是一齣戲啊。
看眼着恆耀在走下坡路,他雖然感慨頗多,但這對於他的蕭氏而言,難道不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嗎?
“別小看源盛集團,我們若是想徹底壓倒恆耀在江城的地位,還真少不了他們。還有瑤瑤那個孩子,人家到底是大家閨秀,前年剛從國外留學回來,是你那種亂七八糟的女人能比的嗎?”
“我要說的話就這麼多,你私下裡想怎麼玩,我不會多加干涉。但是與源盛集團的聯姻,這是你身爲蕭家子孫的責任!”
蕭伯盛蹙緊眉頭,情情愛愛這些東西,不過就是過眼雲煙。
他這兒子,有時候他也看不懂啊。
蕭寒沉吟了許久才發出嘶啞的嗓音:“如果我拒絕呢?”
聞言,蕭伯盛的面色瞬間又繃得死緊,他已然退讓到這種程度,難道他不知道要順着臺階走下來嗎?
混帳東西!
將茶杯重重擱在茶几上,蕭伯盛肅然起身:“如果你拒絕,那你養着的那個女人,我也就不能再留下她!”
“你應該知道,比起手段,誰又比得過我蕭伯盛?你也應該知道,如果不是你母親當年犯下的錯誤,我如今又何必將希望全都寄託在你一個人身上!”
思及當年,蕭伯盛瞬間激動起來,眼眶浮現出一條條分明的血絲。
比起眼前這個兒子,他最鍾愛的,他最器重的,到底還是地底下的那一個……
可是這也許就是命,他早已沒有生育能力,眼前這個,就算是不成器,他也沒得選擇。
“下個月二十號的訂婚典禮,我想你知道分寸,只要你與原家的女兒順利訂婚,我也不會去爲難你養着的那個女人。大家相安無事,這樣不是很好?”
蕭伯盛看了蕭寒許久,轉身走向書房,再也沒有出來。
……
江城大學。
食堂裡,喬晚晚和凌小安坐在安靜的角落位置。
凌小安就像以前那樣,把自己餐盤裡的肉丸子夾了過去:“晚晚你懷孕了,你多吃點肉。”
喬晚晚噓了一聲,壓着嗓子說:“當心被人聽到,這可是秘密啊。”
“但是……早晚別人都會知道啊,晚晚,再過陣子你的肚子就會大出來的,到時候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