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咖啡店門口。
看着輛跑車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喬晚晚愣愣地收回目光。
沿着馬路,她不停往前走,直到天色有些暗淡,直到有些走累了,她才停住腳步。
站在路邊的她,就像一個茫然無措的孩子,她不知道接下去要怎麼辦?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好像走着走着。
就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拿出手機,喬晚晚撥通凌小安的電話,等了很長時間電話才被接通。
她聲音淡淡的,帶着幾分沙啞:“小安,你在哪裡?我現在可以過來找你嗎?”
電話那頭,卻陷入了沉默,很久很久的沉默,只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
感到不對勁,喬晚晚眉心輕蹙:“小安?是你嗎?你在聽嗎?”
凌小安細細弱弱的嗓音傳過來:“嗯,晚晚,我現在……我在學校寢室。”
“寢室?你在江城大學?你回學校了?”喬晚晚目光一滯,小安爲什麼去了學校?難道發生事情了?
……
半個小時後。
喬晚晚喊了出租車,匆匆來到江城大學,和宿管阿姨哀求了幾句,便直接衝向寢室。
人宿管阿姨也知曉這女學生的來頭,哪敢攔着不讓進。
寢室裡,凌小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腦袋,散落的長髮將整張臉龐都遮擋住,而她的雙手一直不安地捏着衣角。
在喬晚晚震驚的目光下,凌小安主動開口:“我和蕭寒分開了。”
“還有幾天纔開學,我來不及找輔導員辦手續,不過宿管阿姨人挺好的,她大概是知道我沒地方住,所以同意讓我先住進來,等開學了,再去補辦手續。”
“我都……挺好的。”
平靜的說話聲,沒有任何波瀾,卻讓人聽着心疼。
“分開了,是什麼意思?凌小安,你爲什麼又不告訴我?”
喬晚晚有些生氣地抓着凌小安的胳膊,是在生氣小安的隱瞞,可是更多的,是在生氣自己吧。
相比之下,她更在乎自己,卻一次又一次忽略了最好的朋友。
“那個混蛋什麼意思?他不認賬了嗎?我現在就去找他問清楚!”
拉住喬晚晚的手,凌小安溫潤的嘴角略略抿起弧度,一抹安然的、淺淺的笑容。
“是我提出來的,他答應讓我走,這樣不是很好嗎?”
“他這是不負責任!”
“晚晚,他要訂婚了。”終於,凌小安細弱的嗓音染上了隱隱的顫抖和哽咽。
“我現在只想好好讀書,以前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管是喜歡,還是恨,我都會慢慢忘了那個人,我和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凌小安垂落的眸光,落在自己小腹,身子有些發冷。
響起那天躺在冰冷的手術檯,那條生命的流逝,也代表着她與蕭寒的結束。
結束了,全都結束了。
凌小安勉勉強強擠出淺薄的笑:“晚晚,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喬晚晚懵懵的,她來找小安,是想把心裡的委屈告訴小安,是想找人傾訴。
但是現在,她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也忽然才發覺,哪怕連小安,都要比她堅強許多。
“那小崢呢?”
“小崢很好,那天的手術很順利,只不過……”凌小安的笑容很輕,好像隨時都會消失那樣。
離開的時候,蕭寒給了她一套房子,她甚至很不爭氣地想過,那就乾脆帶着弟弟妹妹住在那兒好了。
被那人糟蹋過那麼多次,也爲他流過孩子,她受過那麼多的疼痛,現在的她已經支離破碎,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這樣的補償,只是一套房子而已,她爲什麼不能接受?她可以心安理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