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海江在檀香苑待了大約半個多小時,關照了一些話便離開了,而帶過來的那兩名傭人也跟着一道走了。
既然兒子的態度已經放軟,沒有像往常那樣硬聲硬氣非要他走,那麼他這做老子的也該識趣,見好就收。
晚餐的時候,喬晚晚實在憋不住,旁敲側擊道:“等漫漫的婚禮結束,就該過年了,時間真是好快啊。”
方纔,他父親先是暗示了一番,後來臨走前直接就把話說明了,說到底,特意過來這一趟,還是爲了年夜飯的事情吧?
可是這年夜飯,那也不是她說了算數啊,把這壓力落在她身上,叫她該如何是好?
陸湛深擡了擡眼皮,彷彿明瞭她這會兒的心思,也可以猜到他父親在樓下和她說了些什麼。
他眸子不動聲色地閃了閃,淺淡一笑,說道:“過年,當然是在家裡過,我們一家三口,還有劉阿姨。”
我們一家三口……
淡淡的語氣,卻叫喬晚晚表情一愣,隨即輕輕頷首,臉龐漾開甜美的笑容。
她也猜到,他肯定不會答應去陸家老宅吃年夜飯,而她,心裡也是不想的。
每次在老宅,見到漫漫的媽媽,她總覺得怪不自在的,那位阿姨看她的眼神……好似要剝了她的皮!
吃了飯,陸湛深去書房裡,喬晚晚在門口探頭探腦張望了一番,那模樣,是在等着男人開口讓她進來。
可陸湛深瞄了眼,卻是說道:“可能要忙到很晚,你乖乖的,先去睡吧。”
說完,他收回視線,神情嚴肅地盯着電腦屏幕。
就在剛剛,鄭翔打電話過來,關於陸沉瀚在國外註冊的那家公司,已經查到了詳細資料。
只不過,那家公司的法定責任人並不是陸沉瀚本人,而是秦暖瑤。
這倒是很容易看明白,如此一來,但凡有了任何風險或是法律責任,那都與陸沉瀚沒有直接關係。
就目前看來,倒更像是一家皮包公司,想必暗地裡沒少做些不乾淨的勾當。想來也是,以陸沉瀚那急功近利又不中用的性子,能幹出些什麼正經勾當來?
過去這幾年,陸家的人暗地裡給陸沉瀚匯款,一年少說也有近千萬的資金,這些他都知曉也沒有阻止,畢竟,他從未想過趕盡殺絕。
再者,當初他父親以陸漫漫的婚事爲契機,希望可以以此換得陸沉瀚回國,其實他當真沒想過一輩子不讓陸沉瀚回來,關於六年前的事情,給他那些教訓,這六年的流放,也算是夠了。
然而這次陸沉瀚回來,卻是極其不安分……
見男人表情如此凝重,喬晚晚知道他必定是在處理重要事情,也就自己先回了房間。
……
大約過了十點,陸湛深回到房間,臥室裡沒有一絲亮光,以爲她一定是睡了,所以他直接拿了衣服輕手輕腳走進浴室。
可是等他洗完澡出來,牀頭的壁燈卻是亮了,暖黃輕柔的微光落在牀頭,烘托出一片美好和安寧。
而他一躺到牀上,那小傢伙便一咕嚕得挨近他,更是將腦袋直接枕在他的大腿上。
喬晚晚雙手握着男人的大手,拉近到自己眼前,兩排稠密的睫毛輕輕掀動,脣角彎起溫柔的弧度,她的拇指輕輕撫摸着他無名指上的戒指。
她之前叮囑過他,這結婚對戒一旦戴上,哪怕是連洗澡都不可以拿下來,而他也當真是一次都沒有拿下來過。
“怎麼沒睡?不是讓你先睡嗎?”陸湛深摸了摸腿上的小腦袋,撥開幾縷青絲,在她光潔的額頭輕輕吻了幾下。
喬晚晚翻轉身,趴在男人身上,咧嘴輕笑,聲音好不膩人:“我們小乖說,要等爸爸一起睡,嘿嘿……”
陸湛深的喉結微微上下滑動,目光落在她有些寬鬆的睡衣領口,隨着她拱來拱去的動作,那細細的肩帶也鬆垮了下來……
心裡被撩得有點兒發癢,他視線一轉,掃到牀頭的那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