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珍....珠!”
薄涼川嘴裡吐出的這個三個字,對我來說無疑就像是一顆巨無霸的轟天雷,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我的頭頂,並且在我的頭頂上炸開了花。
袁珍珠!!!
不??不可能是我媽,她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那個小農村,這次來g市也是我主動要求過來的,在此之前我媽也許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g市的存在。
對,一定是同名同姓的,一定是的....
“筱筱....筱筱....”
薄涼川喊了我兩聲,我如夢初醒的回過神來看着他,心裡的那份難過越來越濃郁。
怎麼會是這樣?
我媽是薄涼川他爸的初戀情人,最可笑的是我媽竟然還有個女兒,可我媽的女兒呢?
難道....就是我?
難道我根本就不是我媽撿回去的?
天吶!
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兒?
如果我真的是袁珍珠的親生女兒,那....那薄涼川豈不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哥哥,而我....而我竟然和自己的哥哥睡了!!!
只覺得腦袋越來越亂,而眼前的人也越來越模糊,腳下一軟,眼前一片漆黑,整個人都癱軟了下去。
“筱筱....筱筱....”
耳邊不斷傳來薄涼川呼喊我的聲音,還有他奔跑時粗重的呼吸聲。
我到底是誰?
我到底是誰?
爲什麼....爲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不要...不要....
薄涼川是我愛的男人,他怎麼可能是我的親哥哥,他怎麼可以是我的親哥哥....
“筱筱....筱筱你怎麼了?”
“筱筱你別嚇我啊....”
“醫生,我太太這麼樣?”
“哦,薄先生,您太太並沒有什麼大礙,就是突然的受到了刺激,再加上休息的時間不夠,所以纔會造成像現在一樣短暫性休克,只要好好休息,多補充營養,沒什麼大問題的。”
“好的,謝謝你醫生!”
.......
我的大腦是清醒的,就連病房裡薄涼川和醫生的對話我都能一字不落的聽見,可我的眼皮好重,我努力的想要撐開眼皮,可就是沒有辦法做到。
可就算我睜開眼睛了,我能怎麼樣?
我該怎麼面對薄涼川,我該怎麼告訴他,我媽就是袁珍珠,就是那個害的他們家支離破碎的間接兇手,害的他從小失去母愛的人。
而我....而我也很有可能是他的親妹妹,他恨之入骨的那個人的親生女兒。
我到底該怎麼辦?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感覺到我的手被薄涼川寬大而又溫暖的手握住了,我的呼吸都快要禁止了。
天知道,我現在是有多麼的難過。
我竟然和我的親哥哥相愛了,而且我們還.....做了。
如果被別人知道了,我該怎麼活?薄涼川又該怎麼活?
“筱筱,對不起,我不該不顧忌你的感受,因爲我害得你暈倒了,對不起.....”薄涼川將腦袋覆在了我的手背上。
他道歉的話語悉數鑽入了我的耳朵裡。
可現在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應該是他,而應該是我纔對。
但我該怎麼開口,一想到我很有可能就是薄涼川同父異母的妹妹,我連看他一眼的勇氣都不復存在,更別提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薄涼川是那麼怨恨袁珍珠,不管我是不是袁珍珠的親生女兒,只要薄涼川知道了真相,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我。
沒錯,一定會的。
一想到薄涼川會離開我,我的心就好痛,就像是有人在拿一把已經鏽蝕的電鋸,在來回的割扯着我的心。
痛是無疑的,更重要的是它不停地的在來回割據着,哪怕是我的血流乾了,沒有了任何知覺,它還是在繼續着。
我好難過,一直以來我以爲我就只是上帝的棄兒,可知道現在我才知道我不止是上帝的棄兒,更是他所厭惡的對象。
從小到大我從未得到過任何幸福,長大以後我連自己的喜歡都無法守護。
呵呵,我真的好失敗,人世間最大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哪怕是中間沒有任何的障礙,卻依舊無法在一起,因爲心裡的那道壕溝是我們永遠也無法邁過去的坎。
“傻瓜,這麼連睡着了還流眼淚呢?”薄涼川邊說,邊用手拭去了我眼角忍不住溢出的淚花。
求你,薄涼川不對我這麼好了,我會捨不得,會捨不得離開你的。
耳邊傳來了薄涼川的手機鈴聲。
是蔡依林的《倒帶》,那是我給薄涼川設置的,我還戲稱這是情侶鈴聲,讓薄涼川不要刪除,可薄涼川卻說現在誰還用歌詞做鈴聲,太老土了,不是他的範兒,一直以來我以爲這個鈴聲早就被薄涼川給刪除了,可沒想到他卻一直保留到現在。
薄涼川就是個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他對我的在乎遠超乎了我的想象,本來我們可以很好很幸福的在一起,可意外永遠來的是這麼的措不及防。
我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對薄涼川說些什麼,只聽見薄涼川良久才應了聲,“我知道了,馬上來!”
薄涼川掛斷電話後,不知道給誰又打了個電話,好像是找了個人來照顧我,然後他幫着我拉了拉蓋在胸前的被子,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吻後,就離開病房。
直到聽不見薄涼川的腳步聲,我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眼睛裡冉起的薄霧早就溼潤了我的雙眼。
是誰說想哭的時候閉上眼睛,眼淚就會自動的倒回去。
都特麼的是睜着眼睛說瞎話,爲什麼我閉上眼睛,眼淚還是會不斷的往外流。
果然,我喜歡蔡依林的《倒帶》是有原因的。
《倒帶》裡有一句歌詞特別的貼切我現在的心理,那就是【我在幸福的門外,卻一直都進不來!】
沒錯,我進不去,而且再也沒有機會進去了。
偷偷的從醫院溜出來之後,我趕去了袁珍珠的所在的醫院。
我想要立刻馬上見到袁珍珠,我想問問她我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而她又到底認不認識薄涼川的爸爸薄廣國。
趕到醫院後,袁珍珠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
她看的是那麼的入神,就連我進去病房她都還沒有察覺到。
看着袁珍珠瘦小單薄的背影,我的心緊揪在了一起。
如果真相真的和我想象的一樣,那麼我該怎麼去面對,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去面對袁珍珠。
倘若我真的是袁珍珠的女兒,那麼她爲什麼要謊稱我是她從外面撿來的,爲什麼要讓我恨了我親生父母十多年。
在我的心裡袁珍珠就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唯一一個不求任何回報,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養了十多年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可如果事實不是這樣,而是她害怕流言蜚語,所以說我是撿來的小孩,那我應該是恨她還是愛她呢?
如果真的是這樣,因爲她的自私,讓我從小就承受着是個撿來的野孩子的“光榮”稱號,我想光憑這一點,我就應該恨她。
恨她的自私自利,恨她的軟弱無能,恨她沒有能力就不要把我生出來。
“媽——”我紅着眼睛衝着袁珍珠喊了一聲。
從沒有哪一次覺得這聲“媽”是這麼的難以啓齒。
袁珍珠緩緩的轉過身子,在看到我後,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她朝着我伸手走來,“筱筱來了,今天下午沒課嗎?”
我急忙上前將手伸了過去,袁珍珠笑着將我拉到了病牀上坐了下來,“這才一天沒見,你怎麼就好像瘦了一圈兒了呢?”
袁珍珠滿眼的心疼,伸手輕撫着我的臉頰。
我心裡的苦澀沒有人會讀的懂,心裡的那種委屈也沒有人能夠理解,眼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滑落。
袁珍珠見我一臉難過的模樣,雙手捧起了我的腦袋,“怎麼了?這是?怎麼一來就哭上了呢?是不是.....是不是在學校受同學欺負了?”
我哽咽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直接趴在了袁珍珠的肩膀上。
“那那那???是不是挨老師的訓斥了?又或是和秦朗吵架了?”袁珍珠輕拍着我的後背,胡亂的瞎猜着,見我不語,它抱怨着說:“哎呀,你這孩子倒是說句話呀!你這是要急死你媽呀?”
我媽!!!
一聽這話,我這眼淚更加肆無忌憚的往外衝,就跟洪水破堤了一樣,怎麼止都止不住。
袁珍珠見我哭的更兇了,也不敢在胡亂的猜測,乾脆就像小時候哄我一樣,什麼話也不多說,就這樣有節奏的輕拍着我的後背。
我不知道那天自己哭了多久,等我停下哭泣的時候,兩個眼睛又澀又疼,就連眨一下眼睛都痛得要命。
袁珍珠給我削了個蘋果,臉上依舊是掛着媽媽般的慈笑,“來,吃個蘋果補補水份。”
我吮.吸着鼻子,被袁珍珠的這話調侃的忍俊不禁。
接過蘋果後,我咬了一小口。
袁珍珠低垂着眼簾,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我,“筱筱,老實告訴媽,你是不是和小朗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