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纔剛在懶園門口停下,倪諾急匆匆從裡面跑出來。
“三少,拍賣行打電話過來,問您還收不收石太歲,約莫有個百來斤。”
“這可真是稀罕了,平時沒地兒找,今兒上趕着送上門。”景丞丞好心情的自己從後備箱拎下來一大袋子,“可惜我已經有了,你給回個電話,就說不要。”
“好的。”
紀茶之眼瞧着倪諾又急匆匆跑進門,“我怎麼覺得那麼不可思議,古往今來多少人挖尋遍地,通過就那麼二十來斤,這一下子卻冒出來小三百斤。”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指不定老天爺稀罕你,特意多給你安排了些。”景丞丞把大袋子往後面出來的小張手上一掛,意味深長的提醒了句,“仔細着點兒處理,可就指着這個活呢!”
“您放心。”接了那袋子,小張也變得神秘兮兮。
院子裡也不知在排什麼新戲,數十位絕麗佳人皆是一絲不掛,唱唸做打,千嬌百媚各不相同,正聽一穿着花旗袍梳着矮頭的老嬤嬤調教。
見到兩人進門,齊刷刷學着古時候宮女兒的模樣行禮。
“三少、三少奶奶吉祥。”
“這是幹什麼呢?”紀茶之被逗樂,饒有興致的搶過老嬤嬤手裡的團扇。
“長安會所邊上又塊空地兒一直也尋不到個用處,我打算開個萬花樓什麼的,也算是因地制宜。”景丞丞甩甩手,衆女這才平身。
什麼萬花樓?
那就是個女支院。
紀茶之鄙夷的白了他一眼。
人蕭凌陌再沒出息好歹也知道開個賭場開個酒店什麼的,也算是正經生意,這禍害倒好,又是會所又是女支院,就奔着那方面去的!
“甭這麼看着我,我又不去。”景丞丞把她摁到軟榻上,“芳嬤嬤安排幾個手輕兒的。”
“好的三少。”芳嬤嬤掐着蘭花指對那幫子女人點點,“你你你,還有你,去給三少奶奶揉揉肩腿,手上千萬輕着點兒,少奶奶這身嬌肉貴的可比不得你們皮糙肉厚。”
“是,芳嬤嬤。”
四五個大美人半跪到軟榻旁,捏肩捶腿、端茶送水有條不紊。
紀茶之隨便跟哪兒睜開眼都能看到那一對對兒白皙的大胸脯對着她。
呵!
這可真是帝王般的享受了!
她滿意的眯起眸子。
鄙夷歸鄙夷,該享受的時候這東西倒是一點兒不含糊。
沒一會兒,傅雲崢從院外進來。
見到裡面這番情形差點兒沒又退出去,看紀茶之老神在在的躺在雷擊棗樹下閉目養神,只能硬着頭皮上前問好。
“三少奶奶。”
“噓——”四五個大美人兒齊刷刷朝他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他在仔細看去,小丫頭其實正睡熟呢。
午後的陽光從殘缺的枝葉裡投下些斑駁的光,灑在她身上像是籠了層金粉,她微微側着身,雙頰泛着點嬌憨的粉,鼻樑挺俏,脣瓣嬌嫩,海棠春睡亦不過如此。
心念一動,溫潤中浮現一抹柔情。
“來了。”景丞丞從書房裡出來。
傅雲崢趕忙收回眸,“三少,已經差不多出發,蔣尋都安排好了。”
“嗯。”既然買不到要不到,那就只能用搶的了!
藏着不露又如何?他季節有張良計,別人難道就沒有過牆梯?
微眯起深邃的雙眸,目光久久停留在一直候在院裡的倪諾身上,後者不好意思的垂下頭,紅了臉。
“小張。”
景丞丞招招手,小張立馬把那隻鼓鼓囊囊的大袋子拎出來,把兩人送出門。
“三少奶奶,你的手機在響。”
迷迷糊糊,紀茶之聽到有人在叫她,懶懶擡眸,指指口袋,又指指自己耳朵。
其中一女人懂事兒的從她口袋裡摸出手機,接通後送到她耳邊。
“小豆丁。”男人性感獨特的嗓音隔着屏幕傳來。
她猛地睜開眼,有些錯愕,甚至還特意去看了眼屏幕,“季節?”
“是我。”
“你回來了?”
季節沒應她,卻道:“我有禮物要送你,已經在來的路上。”
“別啊!”紀茶之正想說見個面把上回他從日本寄來的禮物還給他,那頭已經把電話掛了。
“沒頭沒尾的。”她把手機揣回兜裡,起身往書房走。
小張從裡面出來,肩上扛着一根雞毛撣子,“三少出去了,不過很快就會回來,三少讓您看着選七個,他要送去別院給三爺當禮物。”
“七個?”還給景霈霖當禮物?這是要玩七星伴月嗎?
紀茶之瞪着眼睛去看院子裡那幫女人。
這……能吃得消嗎?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反過來也一樣。”
“去!”她嗤了小張一聲,雙頰卻因爲腦子裡自然浮現的那副兒童不宜的畫面而羞得通紅。
“就剛纔服侍過我的那幾個吧,看着挺不錯的。”紀茶之隨手一點,又在那一大幫子裡另外挑了倆出來,“還有你們倆好了。”
七人一齊上前謝過她,穿上衣服,跟着保鏢離開。
也就半個小時不到的樣子,季節的電話又打過來。
“小豆丁,禮物恐怕暫時不能送過去了,在運輸的途中出了點岔子,抱歉。”
聽到這話,紀茶之反而鬆了口氣,“沒事,你別再送了,來來去去也挺麻煩的,你上回送我的禮物都還在我這兒收着呢,太貴重了,都還沒機會還給你。”
那頭陷入一陣沉寂。
“先收着吧,總會用上的。”男聲寵溺,仔細聽卻能辨出些隱忍來。
如果不是那兩塊玉還沒到手,怕橫生枝節,季節真想現在就告訴紀茶之她不能生育的事情,讓她趕緊離開景丞丞。
“季節,我們什麼時候見個面吧。”
“不了,我最近挺忙的,有時間再說吧。”又是急匆匆的掛斷,連聲招呼都沒有。
朝思暮想,真到臨近的時候,季節反而有點不敢見她,怕景丞丞毀玉,也怕她無辜卻無情的話。
她總會到來,他能等。
天沒黑景丞丞就回來了,手裡照舊拎着那隻癟了小一半下去的黑色大袋子,心情看上去比中午在山上挖到那塊石太歲的時候還要好。
一進門就把那黑袋子丟給小張,“趕緊處理一下,全都切碎泡浴缸裡。”
“是!”小張知道事兒成了,也不由得笑逐顏開,還不忘討喜的慶了句,“祝三少心想事成,早日抱得小三少。”
“嘴兒甜。”景丞丞笑着甩甩手,“好好給我伺候着少奶奶,打今兒起你的工資翻番兒。”
“謝三少,謝三少奶奶!”
紀茶之被這倆搞得莫名其妙,“小張說什麼呢?”
“聽說用了石太歲可以助孕,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過借個吉利話也好。”景丞丞把她弄進屋,“趕緊先把你身上這髒兮兮的衣服換下來,我不回來你還就真敢一直穿着……”
“哎呀你別剝我衣服,我自己會脫!”
……
倪諾就一直低眉順眼的在邊上看着,不敢開口,也沒人想起他。
等到房間從裡面關上,一直揚着的脣角這才猛地垂了下來,抿成堅硬的白。
等到浴室的門關上,紀茶之旋開的小臉這才猛地僵住,抓過他的右手擱在鼻尖仔細的嗅了嗅。
“景丞丞,你剛纔幹嘛去了?”
男人修長的指尖,一股刺鼻的硝煙味兒揮之不去。
這分明是……
“想什麼呢,雲崢給你煉藥,我給他點丹爐去了。”
“真的?”
“煮的,傻。”景丞丞三下兩下把她那一頭短髮揉得亂七八糟,“這光天化日的,我總不能沿途搶劫去吧,咱們家啥也不缺的。”
聽着倒也是。
她這才鬆了口氣,脫乾淨身上的衣服走到蓬頭下。
“紀茶之。”景丞丞突然又叫她。
“嗯?”
“把頭髮蓄起來吧。”
“好。”
紀茶之猛地點了下頭,溫柔的笑意中有一點點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