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用猜聲音,單單是聽說話的內容,也不難猜出是誰。
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特別是要面對這個不省心的意琛,更是一個字都不想被他聽到。
所以,就算知道隔壁雅座是誰,姝凰也裝作聽不到,隨便他愛怎麼說,也無所謂。反正這筆賬,她是一定要和福生算的。
“棄婦?”
意琛挑了一下眉毛,這可不是像去集市買菜就可以隨便聽到的詞語,就算是皇城內的其他棄婦,也沒有多少個個可以讓坐的上雅座的人談論。
其中,姝凰算是其中一個。
“意琛公子,你可別聽風就是雨,難道我身上刻着棄婦兩個字,但凡是每個人嘴裡說出來的,都是我嗎?”
姝凰瞪了他一眼,果然太聰明的人,都不招人喜歡。
“我只是說了兩個字,你卻一連串的說個不停,心虛嗎?”
意琛看着她,說得意味深長。
真是令人討厭的男人,如果以後真的要每天都對着他的這張臉,何止是減少十年壽命那麼簡單。
“哼。”
姝凰把臉別過去,她一向都是很冷靜的人,卻在這裡失去了理性,剛纔說的話,簡直是自掘墳墓。
“我遲早會讓她吃苦頭的,要知道我們周家也不是吃素的。”
“我聽家中小妹說,宋姑娘可是一個尤物,多少男人見了,都魂牽夢繞的。”
在隔壁雅座那裡,依舊源源不斷的傳來說話的聲音,而且越說越難聽。
姝凰雖然名聲外揚,可是卻很少露面,更少在男人面前露面,頂多也就是在那些姑娘們面前露一下。既然剛纔的人說,是家中小妹告訴他的。
那麼,也就說明,隔壁雅座的,同樣都是府候中的公子,只是福生怎麼會認識這種府候公子呢。
“指名道姓宋姑娘了。”
意琛嘴角抹過笑意,看來這下姝凰想要掩飾也很難。
“呵呵。”
姝凰笑了一聲,她怎麼就那麼命苦呢,一再把所有的糗事都擺在意琛的面前,無處可逃的樣子。
“我原本以爲,你只是不招那些姑娘們的喜歡,原來,你還招惹了那些公子?”
意琛隨後拿起一杯茶,玩味的看着姝凰,原來臭名遠揚的,不只是他,還有姝凰。
“人紅事多嘛。”
姝凰笑了一下,被意琛看小的這筆賬,她一定要記在福生的身上。
“下次,我們看到那個宋姑娘的話,那就一起玩玩吧。”
“只不過是我大哥太蠢,這種賤女人的嘴臉,我很快就會揪出來的。”
福生的聲音越說越大,似乎喝多了,也開始在一旁吹牛起來。
“等到考了貢士以後,我就讓大哥幫我捐官,到時候我就可以做個小官了,想要什麼還難嗎?宏兄,日後,也要拜託你多多關照了。”
福生笑着說,聲音足以讓兩個雅間的人聽到。
“他那種人,也可以做官?”
意琛垂下眼簾,他爲了這個世子位,費了那麼多的心思,犧牲了那麼多,可
是福生卻只要稍微用功唸書,再捐一點錢,就可以當官。
“再好的糧倉,也擋不住老鼠,不是嗎?”
姝凰不想再去想福生的事,只要福生別撞在她的手上,否則她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很有可能福生的前程,她都會親手毀掉。
經過了那麼多事情,姝凰的心早就變得很堅硬,誰對她好,她就對誰好,如果誰對她不好,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先不說老鼠的事,在這裡坐了那麼久,東西都快要被巧妮吃完了,到底有什麼事,我要是晚回去的話,文玉會擔心的。”
意琛是一隻老狐狸,就算是在街上撞倒是巧合,可是卻被拉着來到這裡,那可就不是巧合那麼簡單了。
她可沒有心思坐在這裡,等到臺上的黃梅戲演完。
“怕什麼,我又不會把你賣了。”
意琛看着她,眼睛瞟了一下隔壁的雅座,站起來說道:“臺上的戲你要是不滿意的話,我演一場戲給你看好不好?”
姝凰也不傻,意琛的小動作她怎麼會漏掉,她當即笑了起來,點着頭說道:“如果不是上好的大戲,就沒有必要演給我看了。”
“如你願。”
意琛站起來,端起桌面上的酒杯,就往雅間走過去。
“闌珊,偷偷跑去看看,然後告訴我。”
姝凰靠在雅間的間壁上偷聽,她可不能出面讓福生知道,只要讓闌珊去看着,巧妮太笨,怕一個不小心就露出破綻,那麼這場好戲就看不到了。
意琛端着酒杯走過去,臉上是一貫的笑意,看似謙和但是卻沒有任何意思,其實只要是不和自己人相處,他一直都是這樣,冷漠而生疏,很難接近。
坐在雅間裡的,正是福生和其他三個人,而他們意琛都認識,他跟在懋澤身後這麼多年,雖然他一直都只是影子,讓大家以爲沒有任何作爲。
可是,他卻把所有的事情都記在心中,坐在雅間裡的這三個人,是哪家的公子,叫什麼名字,有什麼本事,他全部都清楚。
“這麼巧呀,你們也在這裡聽戲?”
三人看到意琛走過來,連忙站起來,點頭笑着說道:“意琛公子,怎麼這麼巧呢,你也會在這裡。”
意琛笑了笑,指了一下自己的衣襟,還有手上的指環。
福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平民百姓,他因爲家中有錢,經常在學堂那裡大手筆的請人吃飯玩樂,所以也認識到一些人,再通過各種關係,見識一些大官府上的公子,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再者,這次來到也是他出錢,反正煙水行有的是錢,把整個傾醉樓買下也不是難事,只是人家願不願意賣就是一個問題了。
所以,他不認識意琛,也是很正常的事。
那三個人見福生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又看到意琛衣服上的花紋,還有手上的指環。
他們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連忙站直看着意琛說道:“世子……意琛世子?”
要知道皇家的等級那麼森嚴,有一些花紋可不是隨便哪一個人都可以用,一定要對上身份。
所以,官
道上的人,只要看到相關的花紋,就知道身份。
“在談着什麼呢,這麼開心,算我一份吧。”
“這花紋,怎麼會這樣的呢?”
其中一個穿着藍衣服的人說道,看着意琛,連話都不敢大聲說。
“那麼懋澤世子呢?”
另外一個穿着黃衣服的人,不識相的說着,但是馬上又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抗婚的人哪裡還有資格當這個世子呢。
“難得世子賞臉,快快坐下,福生,你還愣在這裡像個傻子做什麼,還不快請世子坐下,倒酒。”
福生通過錢,結識了一些官家子弟,也是也只是五六品小官家的公子,哪裡見過皇親國戚這麼大的身份。
“世子,世子……我是周福生,煙水行的掌櫃就是我大哥,世子,快點坐下,這個位置最好了,看戲最好了。”
福生彎着腰,笑着說,只差沒有把自己變成一隻哈巴狗。
意琛冷笑一聲,環視了四周的人,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姝凰的壞話,還以爲什麼了不起的大人物,結果不過是幾個差點連名字都記不起的豆丁而已。
“說着有趣的事啊,我在隔壁坐着,都聽的一清二楚。”
意琛毫不客氣的坐下來,看了福生一眼,又笑了一下,說道:“周福生,很生面孔,沒有見過呢。”
“世子能記住我的名字,是小的榮幸,如果世子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到煙水行,掛我的名字。”
“煙水行?”
意琛調查過姝凰,知道很多事情,也知道煙水行是長生的生意,不過卻沒有聽說關福生什麼事。拿着大哥的辛苦錢,到處花費,也不知道到底誰纔是覬覦家產的人。
“對,就是煙水行,皇城內最大的布匹行,可是不關是皇城,連隔壁的那些城池,也有我們的分行。”
福生一連串的說着,簡直要停不下來。
意琛只是笑着聽,他對煙水行的瞭解,比福生還清楚,所以根本不需要福生來解釋。
“我是禮王府的世子,要錢有的是,區區一個煙水行,我也不在乎。”
意琛纔不關心這種事情,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剛纔你們說什麼棄婦?”
“就是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啊,懋澤世……公子的不曾過門的未婚妻呀,不過她沒有這種命,成不了世子妃,也就只能成爲棄婦而已。”
一直沒有說話的青衣服男子在一旁笑着說,他以爲懋澤寧可丟掉世子的位置,也不願意和姝凰成親,那麼禮王府的人一定很討厭姝凰,所以纔敢這樣肆無忌憚的說話。
很可惜,他估算錯形勢,懋澤和意琛根本不可能討厭姝凰。
“原來,你們在說的是,我曾經的大嫂呀。”
意琛低頭笑了一下,喝光酒杯裡的酒,福生馬上彎腰把酒杯倒滿。
笑着說:“那種女人,怎麼配做世子的大嫂呢,世子大人你不知道,她巴結不上禮王府以後,又想要覬覦我們家的家產,剛纔在煙水行,我才把她狠狠的罵了一頓,估計現在肯定肯定羞愧的不敢出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