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對狗子說道;“你和媚媚你倆先回去吧。”
狗子看了看辰飛又看了看我,猶豫了一下帶着李明媚離開了。緩步上前,我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拿起一支菸丟給了他,就好像是在多年前一樣。
我倆誰都沒有說話,靜坐在車裡的黑暗之中,閃光的只有我倆各自指間閃爍的煙火,明明寂寂,似是隨時都會熄滅在黑暗的此刻。
“你不應該回來。”辰飛猛抽了口煙,複雜的開口:“這一次回來你會萬劫不復的。”
他的話似乎別有深意,我不由的多看了他兩眼。輕笑着說道:“可是我已經回來了。不爲別的,我只是來拿回他們欠我的一切。”說道後面我的聲音露出了一絲森然,頓了一下,我接着說道:“而且你說我會萬劫不復,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吧。現在的我最起碼已經不是誰都能動的了。”
辰飛注視了我片刻,有些氣急敗壞的開口:“你鬥不過金哲他們的。”
“我還真想和他們鬥一鬥。”我冷然的說道。把車窗打開,順着那一點微弱的縫隙將菸頭丟在了窗外,那一絲微弱的火光被風吹的很遠,在遠處輕輕閃爍着映照在了我眼眸中的光,只是這樣的光對我來說,已經太過微弱了,再也無法映入我的眼眸了。我的視線停留在了更高的地方,在追逐着更明亮更璀璨的光。
“飛哥,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我也知道你依然還把我當成兄弟,可是有些事情我已經不能回頭了,我也不想回頭了。”我有些沙啞的說道:“至於能不能鬥得過金哲他們,不是現在就能看出來的,只要金鵬還在我的手裡,我就相信金哲暫時還不敢對我做什麼。”
辰飛無力的嘆了口氣:“吳鑫,你聽我一句,你走吧,以你現在的能力無論到哪裡都可以榮華富貴一輩子了。我知道你愛楊樂樂,哪怕你帶着她一起走,都隨時可以的。這不就是你以前想要的嗎?”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曾經你就和我說過,想要帶着楊樂樂離開,你忘了嗎?”
“我沒忘。”莫名的感覺到了一陣心煩意亂,我的聲音也不由的打了起來:“但是那只是曾經的我,現在我想要的已經不是這些了,你懂不懂?”看着那閃爍的霓虹,我幽幽的開口:“而且,我現在好不容易有今天的地位,難道說你讓我從頭再來嗎?”
辰飛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意:“原來你曾經說過楊樂樂就是你的一切,不過就是一句戲言。她和你的一切比起來,同樣也是微不足道的。”
拳頭緩緩的握緊了,有着點點刺痛傳了過來。直到溢出了血脈深處的色彩。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平靜的說道:“她是她,這一切都和她並不發生矛盾。而且若是沒有足夠的能力怎麼保護她呢。看看窗外着閃爍的霓虹,有很多都是屬於我們的。是我們兄弟幾人用命換回來的。是的,現在我可以帶着她遠走高飛,永遠都不在回來了。可是我卻無法背棄我們兄弟間的誓言,更無法帶着背棄在遺忘中存活下去。”現在離開,這怎麼可能,走到今時今日,沒有人知道我們幾個付出了多少代價。
可別人看到的只是在我們身上發光的耀眼璀璨,
而卻無法看到曾經在命運的洪流裡掙扎的傷疤。
沉默了片刻,辰飛才低低的開口:“你變了,我記得曾經你說的最多的話,就是希望自己有點錢,然後帶着樂樂離開這裡。”
“是,我變了。”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擁有越多,選擇也就越多,想得到的也就更多。”側頭看着遠處的賭場不時進進出出的人影,審視着他們狂喜或是沮喪的面孔。沒有錢的時候,一塊錢都是好的,有了錢之後就想賭更多的錢,慾望總是在節節攀升。
“人的改變,往往是在不知不覺間的。”我平靜的說道;“知道了我父親是阿三,金哲背後利用我,金鵬更是奪走了樂樂,讓我忍受了五年的痛苦。與其說是我變了,不如說是這些東西改變了我呢。”我側頭看着他:“我知道,你這麼說,金哲肯定是要有
什麼動作了。”
我冷笑了起來;“既然這樣,你就看着吧,他們想要對付我,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在車窗外,我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身影。
原來今年我已經二十四歲了,早已經不在是一個少年了。
可以昂首的時候,絕不低頭。
許久之後,辰飛苦笑了一下;“如果站在金哲的立場,我希望你可以改變。如果要是站在昔日兄弟的立場,我依然還希望你是曾經的鑫鑫。”
我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可你終究還是會站在金哲的立場。”摸過煙,我再次點起了一支:“其實我們都在揹負着一些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懂得你的堅持,但你懂得我的無奈嗎?”
“你說的對,終究還是立場不同了。”辰飛喃喃了一句,突然說道:“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喝酒了吧。”我明白他的意思,最後喝一頓酒,也斷了我們的情誼。
莫名的感覺到了有些可悲,心裡泛起了一絲苦澀,不過我還是面色如常的說着:“確實好久了。”
在一旁還在營業的超市,搬出了兩箱啤酒,我倆就這麼依靠着車喝了起來。彼此誰都沒有說話,只有偶爾酒瓶子碰撞在一起的微弱聲響。
啪。辰飛把一瓶啤酒一口就喝了進去,酒瓶子狠狠的摔在了一旁,瞬間變的粉碎。他拿出酒又遞給了我,每喝完一瓶,我倆都將酒瓶子摔碎,彷彿碎裂的是過去的兄弟情誼,被我倆這麼一點一滴的摔得粉碎,直至再也拼奏不起來那些昔日的色彩。
最後兩瓶酒,我倆都喝的很慢很慢,似是在努力的回想着過去,回憶着曾經的點點滴滴。
辰飛拿起酒瓶子和我碰了一下:“來吧。”猶豫了一下,我一仰頭,就把酒喝了進去。
啪啪兩聲清響,斷了情,碎了義。
辰飛看都沒看我,走上了車子,將車子啓動,他探出頭來:“吳鑫,我走了,看在往昔最後情誼的份上,我最後的提醒你一句。小心你身邊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