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勝76人之後，活塞氣勢如虹地拿下第三個客場，以三戰全勝的戰績結束東征。
“沒了埃迪·庫裡，活塞依然是活塞！”
第八百六十九章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東征最多取得一勝？活塞用實際行動說了NO！”
“全明星週末到來之前，活塞還剩下一場比賽，不知埃迪·庫裡是否會復出？”
媒體爲了和他們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八卦，活塞低調返回主場。
回到底特律以後，莫蒙塵暫時放下了其他的事情，花了一整天的時間待在聖路西法查看蓋爾·庫裡最新的檢查報告。
他必須要確認一遍又一遍。
即便是在他的前世，那仍然是個談癌色變的時代。
偶爾出現一些所謂能夠根治癌症的藥物出現，就算是毫無常識的民衆也認爲那是假的，但依然會有人去詳細的瞭解，然後失落地放棄希望。
癌症的可怕之處在於早期的一些病態體徵不會引起患者的重視，而它從早期到晚期的轉變又非常快。
最快只需要兩個月，最慢也不過兩年。
腫瘤出現的那一刻起，它就在不斷地產生副作用，因此，當莫蒙塵確認蓋爾體內的癌細胞沒有發生轉移時，他不得不感嘆也許真的有神明發揮了一些作用。
儘管他從來不相信它們的存在。
“咚咚！”
“請進。”
蘇希·雅克博森走進莫蒙塵的辦公室。
庫裡將媽媽轉移到聖路西法醫院的時候，就是由蘇希親自安排蓋爾去做的檢查。
對於蓋爾的最新情況，蘇希也算是瞭若指掌。
“莫醫生，庫裡女士和她的家人正在來的路上。”蘇希說。
“嗯。”
莫蒙塵的目光停留在最新的檢查報告上，他爲了蓋爾的手術已經擬定了手術方案，但醫院內部並不支持由他來做這場手術。
過去，莫蒙塵有着100%的手術成功率，但他從來沒有接受過類似蓋爾·庫裡這樣的病人。
醫院也不會做出自砸招牌的決定。
只要保住“100%”醫生的名號，他們就能繼續以此爲招牌對外宣傳，哪怕聖路西法已經是底特律最著名的醫院，他們仍然不願放棄這塊招牌。
但這事由不得他們。
當初莫蒙塵選擇在這裡兼職，就是因爲他可以自由地挑選病人，只要他做出了決定，醫院要麼把他開除，要麼就只能接受。
醫院的高層雖然十個有九個反對這場手術，但他們不可能做出“警方爲了阻止受害者自殺遂開槍將其擊斃”的操作。
蘇希跟了莫蒙塵三年，從她來聖路西法實習開始，她還沒見過莫蒙塵這麼煩惱。
她完全可以理解，這場手術的難度，以及手術的對象。
“莫醫生，你爲什麼要接受這場手術？”蘇希問道。
莫蒙塵沒有回答。
“因爲患者是隊友的家屬？”蘇希說，“即便手術成功，她還要接受化療，以她現在的身體...”
莫蒙塵像是屏蔽了蘇希的聲音，只是說道：“等他們來到醫院，用傳呼機叫我。”
蘇希只好離開，她只是莫蒙塵帶出來的醫生，算是師生關係，但他們的師生關係並不像人們眼中那麼和睦。
因爲莫蒙塵不是一個會和學生聯絡感情的好老師。
十幾分鍾後，庫裡母子來到了醫院。
蘇希特意把他們帶到了莫蒙塵的辦公室。
庫裡坐在一邊，蓋爾則坐在莫蒙塵的面前。
“這場手術很危險也很複雜。”蘇希負責向庫裡母子解釋這場手術，“就算手術成功，也極有可能會引起併發症，併發症很常見，而且，通常由癌症帶出來的併發症也會很嚴重。”
手術前的這種類似恐嚇的術前說明通常會被誇大其詞，醫院爲了不擔責任，讓患者家屬認識到手術的風險，會把潛在的風險以誇張十倍的方式說出來，通常會把家屬嚇得夜不能寐，甚至放棄手術。
因爲就算只有0.1%的風險，那也是風險，也是不能忽視的。
但蘇希現在對庫裡母子所解釋的風險，是真正會威脅到蓋爾的東西，它不但存存在，而且極有可能變成現實。
“術後的恢復過程會非常痛苦，您需要做好心理準備，這是一場長期的戰役。”蘇希說。
同樣的事情，蓋爾早已通過莫蒙塵口中得知。
此時再聽到蘇希這麼說，不知爲何，她竟然有些害怕。
她不禁在心中反問：我在怕什麼？
爲什麼莫蒙塵告訴她這些的時候，她不怕，現在反而怕了呢？
答案很簡單，因爲當時她不想接受手術，她一心向死。而現在，她因爲庫裡的勸說，傾向於接受手術，想到這些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她理所當然地恐懼了起來。
“如果手術成功的話...”庫裡開口，問道，“我媽媽會康復嗎？她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嗎？”
即便媽媽不能進行正常的生活，庫裡也會照顧她一輩子。
他由媽媽一個人帶大，現在是時候反哺了，就像老爹說的，做一個男人。
“不。”蘇希的否定讓庫裡很難過，“她還需要接受幾個階段的化療，這個過程會很痛苦，而且，化療之後，她也不能隨處走動，她需要接受醫院的監控。”
“監控...多久？”蓋爾問道。
上次莫蒙塵提到了這件事，但她沒有細問。
蘇希看了眼莫蒙塵，答道：“我們無法確定癌細胞不會死灰復燃，所以，也就是說您未來的每一天都接受醫院的監控。”
不能亂走，什麼也不能做，無法去現場給埃迪加油，也許連看比賽都不行，聽說電視機有嚴重的輻射？
蓋爾輕輕地咬着嘴脣。
“媽媽，我們做手術吧。”庫裡說。
蓋爾害怕手術，害怕術後的化療，更害怕手術成功後的生活，她害怕她受盡痛苦後換來的是更大的痛苦。
她從未這麼害怕過。
“我該怎麼辦？”她的眼中閃着水霧，看着莫蒙塵問道。
你該怎麼辦？
莫蒙塵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他注意到庫裡的眼神，他希望自己幫他勸一下蓋爾。
“這件事只能由你自己決定。”莫蒙塵輕輕地咬了下嘴脣，“我們能做的，就是告訴你關於這場手術的全部真相。”
“是的，媽媽。”庫裡對着從未如此脆弱的母親說道，“真相就是手術可能會失敗，但是不做手術的話，它一定會要了你的命。”
埃迪從未如此勇敢。
蓋爾最大擔心的人是她的孩子，也就是已經長大成人，現在每個月掙的錢比她這一輩子都睜得多的埃迪·庫裡。
他年紀輕輕就越過大學進入了NBA，他加入了一支好球隊。
雖然有許多人不看好他的將來，但蓋爾深信，活塞是最適合他的球隊。
她一直告訴埃迪:要勇敢，要堅強，要勇於擔當，不要躲在別人的後面，你現在是大人了。
現在她卻需要埃迪的鼓勵，她之前甚至沒有勇氣面對這場手術，如果不是她的體態日益虛弱，埃迪根本就發現不了。
她終於意識到這是錯誤的，哪怕只有1%的機率，也要去嘗試。
她不斷地告訴埃迪，遇到事情不要害怕，要堅強勇敢。怎麼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她卻逃避了呢？
蓋爾看了眼埃迪：“埃迪，我想和莫醫生單獨聊一聊。”
庫裡起身，走到莫蒙塵身旁時，他小聲地說：“Please。”
“你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嗎？”莫蒙塵希望蓋爾不要問他有多大的把握，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希望，這也是莫蒙塵最無法給予的東西。
“我應該瞭解的，雅克博森醫生已經全部告訴我了，不是嗎？”蓋爾低着頭，“我只是在祈禱。”
“在埃迪的眼中，我是個堅強的媽媽。”蓋爾說，“我愛他，因此，我不能像個懦夫一樣逃避，我必須做他希望我做的事情。”
莫蒙塵問：“難道他希望你做的，不就是你想做的嗎？”
“對，他希望我做的，就是我想做的。”蓋爾說。
她的雙手合十，像在祈禱，又像是不知所措時做出的一個無意義的手勢：“當我得知這件事的時候，我就決定，我要陪在埃迪身邊，無論這個時間是長是短...但是，如果手術成功的話，這個時間會延長很多年，不是嗎？”
這時，莫蒙塵才意識到蓋爾並不想接受手術。
她害怕手術，她擔心在手術室一睡不醒，但她不能讓庫裡失望。
“莫醫生，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最後，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