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來,洪荒之眼再沒有出現,隨着法力的不斷增強,寒浞漸漸不像開始時那樣七上八下,對心頭魔咒的恐懼感也慢慢趨於麻痹。不過,他遇到了一樣新的困擾,三天一換走馬燈似的少女消磨了他身體的慾望,雖然體內的魔力仍然每過三天準時興風作浪,可是他的身體卻日益疲憊,無法跟上魔力需要的節奏。有時候,如花似玉的少女裸體橫陳,明明體內的魔鬼急着解渴,寒浞卻產生不了慾望。
苦惱的寒浞不得不再找伍放商量,伍放也沒什麼好辦法,悄悄給他弄些鹿茸泡酒,收效甚微。純狐發現寒浞的鹿茸酒,對寒浞不近她身倒找到了合理的解釋,懷疑和抱怨沒了,反而明裡暗裡拿話開解他。這一天,伍放突然神秘地找到寒浞。
“大王,我聽一個雲遊的術士說,有窮國境內的仙霞山中,生長着七色情花,由精靈家族掌管。只要吃下情花,就能令人枯木逢春,雄風再振。”
“真的?那你快去幫我找來一試。”寒浞甚是高興。伍放嘆氣道:“我問了好多人,誰也沒見過情花,仙霞山那麼大,到哪裡去找呢?”
“既然情花由精靈掌管,抓住那些精靈,不就找到情花了嗎?”寒浞道。
“可精靈是妖精啊,咱們凡人,恐怕連面都見不着,怎麼抓?”伍放還是沒轍。
“我親自去一趟。”寒浞不能再等了,體內的魔鬼已經對他的肉體越來越不滿意。
帶領武士來到林深葉茂的仙霞山,寒浞思忖:如果真的存在精靈家族,一定有某些動物見過它們。森林中最有靈性的動物莫過於黑猿,而黑猿最喜歡吃各種水果。寒浞在當地嚮導的指點下,找到一座山頭,那裡生長有黑猿最愛吃的野香蕉。寒浞讓左右退後,凌空一掌劈向山頭,只見那蕉林如同突遭暴風侵襲,大片大片被連根拔起,傾倒了滿山。
山中響起了哀嚎,倒伏的蕉林中鑽出一羣黑猿,憤怒又不知所措地衝下山坡。寒浞又劈出一掌,強大的氣浪將最前面的黑猿打翻在地,後面的黑猿被激惹,紛紛吼叫着向寒浞撲來。寒浞哈哈一笑,舉手之間,羣猿的進攻土崩瓦解。寒浞對着慘叫的黑猿悠悠道:“我知道猿是通靈的,我要你們帶話給山裡的精靈族,讓它們來找我。要是它們不來,我就每天毀掉一片蕉林。”
夜色茫茫,幽密無人的山中小路上,七個小精靈玩耍了一天,手牽手準備回情花谷。這時,路邊忽然閃出一隻黑猿,跪倒在地。紅精靈吃了一驚,它是黑猿族羣的首領。精靈族能聽懂猿的語言,在黑猿啊啊地講述中,精靈們明白了原委。紅精靈問黑猿:“這個人要找我們做什麼?”黑猿搖搖頭。紅精靈安慰它道:“別怕,我們會想到辦法的。”
回到情花谷,七個小精靈商議起來。藍精靈道:“我猜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情花的秘密,這個人找我們,肯定是爲了情花。”粉精靈道:“可是他並不知道情花谷的位置,所以才用這種手段逼迫我們。”紫精靈有些畏懼:“聽黑猿的描述,這個人不是普通的凡人,有很強的法力,我們鬥不過他。”
紅精靈沉吟道:“從眼下情形看,情花谷並沒有暴露。此人來者不善,我們不能連累黑猿遭殃。不如我去見見他,若他只是想要情花,送他幾朵息事寧人就好。”其他幾個精靈都不同意它獨自前往,紅精靈堅持道:“何必一起冒險,你們躲在山裡別出去,就是安全的。無論如何,要保全情花谷。”
寒浞在山中營地見到圓圓腦袋圓圓胳膊不到三尺的紅色小人,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傳說中的精靈,竟是小孩子?紅精靈道:“我是山中精靈,無論你是誰,請不要威脅黑猿的生存。”寒浞笑道:“這很簡單,給我情花,我就不毀掉他們的食物。”
“你要情花做什麼?情花並不能真的讓人產生愛情,它們只是山裡的一種花朵。”紅精靈審慎地問。
“情花不能產生愛情,卻能產生慾望。我只需要慾望。”
“如果我送你一朵情花,幫你產生慾望,你會離開仙霞山嗎?”紅精靈問。
“一朵情花能保持多久的功效?”寒浞眼神中流露出焦渴,紅精靈不由樂了:“你覺得一樣東西從吃下去到被你消化掉,需要多久?”
“這麼說,一朵情花最多也就能維持一天。”寒浞拉下臉來,陰沉地瞥了一眼紅精靈,“仙霞山的情花在哪裡?所有的我都包了。”
紅精靈暗暗心驚,鎮定了一下:“仙霞山已經沒有情花了。自從后羿成爲夏王,有窮氏紛紛離開仙霞山,失去人氣供養,去年冬天一場大雪,情花都凍死了。”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騙我?”寒浞厲聲道。
“你手上捏着黑猿的生死,我何必騙你。你若不信,自己可以去仙霞山搜。情花所剩無幾,我能給你一朵已是不易。”紅精靈一副淡然的神情。
寒浞半晌不語,紅精靈兀自希望這話能矇住他。忽然,寒浞一伸手抓住了紅精靈,速度之快饒是精靈族亦不及躲閃,紅精靈大驚,被寒浞提在手中動彈不得,寒浞冷笑道:“既然仙霞山沒有情花,你跟我去陽城。我陽城有的是地方,要水要肥要人氣,我都能給你。你去幫我把情花種出來。”
“我……我不會種,那是祖先留下的。精靈族不準離開仙霞山,我不跟你走。”紅精靈驚恐地掙扎。“撒謊是沒用的,種不出情花,你就和黑猿一塊兒完蛋。”寒浞手中發力,紅精靈痛得尖叫出聲。
“住手!不許傷害老大!”忽聽得尖細的齊聲怒吼,橫空跳出六個精靈,衝向寒浞拳打腳踢,試圖奪回他手中的紅精靈。原來,自紅精靈離開,夥伴們並沒有聽話地躲在情花谷,手足情深從未分開的它們,悄悄尾隨着紅精靈。紅精靈見狀大驚:“你們……誰讓你們來的?爲什麼不聽話?”
寒浞袖中飛出一條鐵鏈,隨着他掌風橫掃,六個小精靈痛苦地慘叫,沒一會兒功夫,就被鐵鏈捆了個結實。寒浞陰惻惻地看着紅精靈:“我還以爲就你一個,想不到還有送上門來的六個,那就一家子都跟我去陽城,種不出情花,我每天剁掉你們一根手指。”
七個精靈被關在囚車裡押解到陽城,一路聽到百姓們齊呼大王,精靈們這才明白,原來這個法力高強抓捕它們的惡人,竟然是夏國國王!它們被送到了那所山中別院,自後羿死後,別院一直無人居住。寒浞在別院外設了一個結界,對精靈們道:“誰也別想從這裡逃出去。我會每隔三天來取一次情花,如果你們沒種出來,或者沒有產生我需要的功效,後果你們清楚。”
寒浞走後,精靈們不由抱頭痛哭。哭了一陣,還是紅精靈道:“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如今活命要緊,好在我們的情花谷沒被破壞。”
“老大,真的要幫他種情花?”衆精靈驚疑道。
紅精靈點點頭:“這人只知道情花能增強慾望,卻不知道長期服用情花會成癮,一旦成癮,天下無藥可解,他將永遠依賴情花。給他製造一個弱點,或許能提供我們戰勝他的機會。”衆精靈皆稱是。
寒浞拿到第一朵粉紅色情花的時候,爲花兒的美麗陶醉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嬌美動人的花朵。猶豫片刻,他還是一口吞了下去。密室裡,少女已經被送來。不明真相的少女滿懷忐忑地等待着大王面試。寒浞只覺得丹田之中熱氣上衝,許久未體驗過的那種噴薄的肉體衝動令他不能自已。他亟不可待地將少女扔上了合歡牀,啓動機關,可憐的少女看到**的國王,明白了自己的命運,嚇得大哭求饒。寒浞哪裡管她,少女淒厲痛楚的慘呼令人毛骨悚然,但隔音的密室卻不可能讓任何人知道這種暴行。寒浞早已忘記了身下只是個初經風雨的女孩,強烈慾望和體內魔力獲得的快感讓他陷入了瘋狂,他不顧一切地宣泄着,等他終於獲得滿足平靜下來,這才驀然發現,身下的女孩毫無聲息,早已氣絕身亡。
寒浞慌忙找來伍放,在密室弄死了人這還是第一次。伍放建議將女孩屍體悄悄埋進後花園,對女孩家裡人就說女孩被選入宮中做侍女了,反正一入王宮深似海,誰也不敢來找女兒。且不說伍放忙着清理,寒浞暗暗咋舌,這情花果真厲害呀。
過了一個月左右,一天,純狐在花園散步,寒浞功力增長迅猛,政權穩固,令她歡喜又有擔憂,總覺得憑空來的本事有點蹊蹺。正走到一棵樹下,忽然一陣風起,吹得純狐打了個寒顫。“怎麼回事,這樣好天氣突然起風。”她不由對侍女抱怨。這風轉瞬又停了。純狐和侍女面面相覷,都覺得怪異。這時,侍女往純狐身後縮了縮,小聲道:“王妃,不會是鬼魂的陰風吧?”
“陰風?”純狐也有點緊張,“別瞎說,大白天哪來的鬼?”侍女吞吞吐吐道:“我聽打更的小廝說,他看見這花園裡最近埋過死人。”
“這事我怎麼不知道?死了人爲何不光明正大地送出去葬,要偷偷埋在花園?”純狐疑惑起來。她叫來了傳話的小廝,小廝被王妃一逼,趕緊一五一十地說出看見國師夜裡在花園埋了具屍體。純狐讓他指認,小廝指出的地方竟正是剛纔經過的樹下。純狐驚疑不定,命小廝當場挖掘,未挖三尺,已然露出一個女孩半腐的屍身。純狐厲聲質問小廝,這具屍體從哪裡運出來的,小廝回憶道,好像是大王常去辦公務的密室。
純狐氣血上涌,怒衝衝拔腿就走。寒浞總是跟她說,絕密公務要到密室辦理商議才絕對安全,對此她從未疑心,認爲一個賢德的王妃不應干預政事。她越想越氣,擡腳走到大殿門口,劈面看見了伍放。伍放剛剛把一個女孩子送進密室,此刻在門口碰見純狐,心裡七上八下,慌忙施禮:“微臣見過王妃。”純狐冷笑道:“你做的好事,大王在哪裡?”
伍放一看口氣不對,忙道:“王妃,大王正在處理一件秘密公務,涉及國家大政,不能打擾,稍後再容臣進去通報。”純狐大罵道:“別以爲你做了國師,我就不認得你這陽城街上的潑皮無賴。寒浞都是被你們這幫狐朋狗友帶壞了!”她一把揪住伍放的衣襟,“王妃命令你立刻開門,否則,先斬你的人頭。”伍放深知純狐的脾氣,她氣頭上不管不顧,真要當場下旨斬了自己,豈不冤死。大王不就是玩玩女人嘛,多大事情,他連忙賠笑道:“王妃息怒,臣這就幫您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