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我啊?”藍精靈指着自己的鼻子,苦着臉,“你們真要我去幹這種卑鄙的事情?”
衆精靈嘲弄地大笑:“誰讓人家姑娘喜歡的是藍色情花呢?”粉精靈拍拍藍精靈:“老六,你可不是去做卑鄙的事,你不過就是小小地推波助瀾麼!要不然,他們兩個在這裡住一輩子只怕還是相敬如賓。”藍精靈還想說啥,衆精靈不管三七二十一碰地將它推出了山洞。
突然見一個藍色小人以一道優美的弧線被扔出來,楊戩和姮娥的視線都被吸引過來,藍精靈狼狽地摔倒在地,狠狠地回望一眼躲在山洞裡興高采烈的夥伴,硬着頭皮爬起身,向姮娥走過去。“你……來一下!”藍精靈對姮娥招手。
“我?”姮娥有些詫異,但還是禮貌地走了過來,“小精靈,找我有事嗎?”
藍精靈指指她裙子上的花:“這朵花,是你摘的吧?”姮娥點點頭。藍精靈道:“這片山谷的花是由我們精靈家族管理的,你也看見了,我們有不同的顏色,每個人負責和自己相同顏色的花。”姮娥又點點頭,表示聽懂了。藍精靈又道:“我不介意你摘一朵花,但是,我得告訴你,有的花能摘,有的花不能摘。”
姮娥意識到有點不對,忙問:“哪些花不能摘?”藍精靈道:“被選爲花種的花不能摘,這些花的花蕊裡我都做了特別的記號,而且,它們是連續編號的,一點不能亂。所以,請把你摘的花拿給我看看,萬一你錯摘了,我要及時重選花種。”
聽起來很在理,姮娥不好意思地取下裙子上的花朵,遞給藍精靈:“我看花兒漂亮,一時興起,對不起,你快查看下,希望我沒有摘錯。”藍精靈接過花朵,用手掰開花蕊仔仔細細地查看,姮娥不會注意到,有一種東西已經通過藍精靈的手,注入了花朵。
藍精靈把花還給了她,開心地說:“真幸運,你摘的不是花種。”姮娥鬆了口氣:“那就好。”復將花朵別在裙子上。她同樣沒有察覺,花蕊的觸角已經透過草葉的間隙,在她皮膚上像蚊子叮咬般輕輕紮了一下。
藍精靈轉身走了,姮娥也回到楊戩身邊,楊戩問她是什麼事,姮娥說了原委,楊戩覺得有點怪:“它昨天怎麼不說?”姮娥笑道:“誰知道,也許它纔想起來。”
不一會兒,只見七個小精靈手牽手走過來,高高興興地對他們說:“我們出去玩,順便看看封山的哨卡撤了沒有。”轉眼之間,他們的身影消失在絕壁後。
山中的下午,既有陽光又有輕風,原本十分舒爽。可是姮娥卻漸漸覺得有點不對勁,在這樣舒適的氣溫下,她竟開始發寒。先是四肢發冷,接着寒意瀰漫到全身。楊戩發現她面色蒼白,兩手抱臂蜷縮着,不由關切地問她:“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姮娥搖搖頭:“沒事,只是有點冷。”
冷?昨天晚上冷還可以理解,現在太陽正好怎麼會冷?會不會發燒了?楊戩伸手試試她額間的溫度,一片冰涼。“哦—”姮娥忽然下意識地叫出了聲,“你的手好暖!”楊戩怔了怔,他並不覺得自己的手有多熱,難道她體溫下降得這麼厲害?他二話不說趕緊像昨夜一樣脫下衣服替她披上,又拔腿向山洞跑去,趁小精靈們不在,他抱出了那一堆白絹。
姮娥披着他的衣服,仍然瑟縮着,顯然衣服並不能像昨夜那樣給她帶來暖意,楊戩抖開白絹,纏裹到衣服外面:“這樣好點沒有?”姮娥困難地搖搖頭:“還是……好冷。”情況似乎越來越嚴重了,她簌簌發抖。
楊戩一轉念:“走,妖精們反正不在,我們去山洞生火取暖。”他們進了洞,姮娥靠着石壁,脣上的血色都快沒了,楊戩用草葉和樹枝在她面前生了一堆火,火苗帶來了灼人的溫度。楊戩的額頭都熱得出了汗,他問姮娥:“你覺得暖和些嗎?”姮娥噏動着嘴脣,哆嗦着語聲都不太連貫了:“火……應該很燙吧,我爲什麼……感覺不到?”
怎麼會這樣?楊戩着急了:“那衣服呢,衣服應該被火烘熱了,你感覺到嗎?”姮娥搖搖頭:“也沒有。”不過,她想起了什麼,接着說:“只有……你剛纔摸我的額頭,我……感覺你的手是熱的。”
聞聽此言,楊戩忙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現在呢?”他話音還沒落下,卻聽姮娥愉悅地歡叫:“啊—好暖!”十個手指本能地死死抓住了他的,依戀着這份彷彿寒冬裡唯一的熱量。有辦法就好!楊戩趕快將她抱到了自己懷裡,姮娥輕哼一聲,像瀕死的魚遇到了水,張開胳膊緊緊纏裹着他。她的臉緊貼在他**的胸膛,就像挨着溫暖的火爐,她不自覺地貼得越來越緊密,他也不自覺地將她抱得越來越緊。沒用的外衣和白絹滑落在地,草裙外裸露的肩膀和手臂與他的肌膚有了最大面積的熨帖,這條瀕死的魚終於漸漸喘過氣來,蒼白的脣又恢復了嬌紅:“楊戩,我不冷了。”姮娥長出一口氣,輕聲道。
楊戩如釋重負,慢慢放開了她,恢復正常的兩人都有些赧然,更有些奇怪。姮娥喃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外面那麼好的太陽,我卻突然覺得冷,現在又一下子好了。”楊戩也百思不得其解:“既然是冷,爲什麼火都暖不了,而我卻可以?”兩人想不出所以然,但都隱隱覺得對方於自己可能有不同常人的奇妙。
沒事了總算好,看着姮娥恢復健康常態,楊戩暗暗放下心來。不過,他這顆心放回肚裡還沒多久,姮娥的寒冷病就再一次發作了。
毫無預兆的相似襲擊使姮娥害怕地叫起來:“楊戩,它……它又來了!”而這次的冷,比上次勢頭髮展得更快更猛,姮娥緊咬牙關,很快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快過來!”楊戩只好再次把她抱到懷裡。姮娥的身子微微顫抖,楊戩不由摩挲着她的背,輕輕安撫她。奇怪,他手掌撫過的地方,寒意竟迅速地消失,姮娥只覺得全身無力,卻有着無法形容的愉悅。當寒冷再次退敗,楊戩卻覺得自己的身體裡燒灼起無名的火焰,懷中的溫軟正在擊潰他的清明,當他的手指觸到她裙邊時,他竟有一種無法剋制地想解開它的慾望……
他猛地狠咬下脣,瞬間的疼痛讓他清醒過來,慌忙推開她,氣息早已不勻:“你……你不冷了吧?”姮娥怔怔地看着他,突然被推開而消失的愉悅使她有些莫名的委屈:“還……還有一點兒。”他平復了一下心緒,再度將她擁入懷中:“別害怕,我懷疑這個山谷有問題,等妖精們回來,我們去問問,他們是這裡的主人,一定有辦法解決這個怪病。”
姮娥點點頭,淚珠卻在眼眶裡打轉兒:“楊戩,你是不是很討厭我這樣拖累你?”
“這是哪兒的話,沒有的事,別瞎想。”
姮娥沒再說話,自己站起了身:“我不冷了,我去洗臉。”她離開山洞,向水潭走去。“再冷你叫我。”楊戩補了一句。
楊戩目送她走到潭邊整理梳妝,也就沒有跟過去。想想那堆火也沒什麼用處,他用腳踩滅了。爲了不讓精靈們回來找碴,他又清理了燒剩的枝葉。他做完這些,發現姮娥還沒回來,他便往潭邊一望,這一望驚嚇非淺,只見姮娥直挺挺地倒在草地上,一動不動。
楊戩的心懸到了嗓子眼,他疾步奔過去:“姮娥,姮娥,你怎麼了?”他扶起她,大聲喚着她,姮娥面如白紙,渾身冰涼,緊閉雙目,早已失去了意識。楊戩又急又痛,忙把她抱起,將她凍得冰涼的雙腿和雙臂都緊緊蜷貼到懷中,恨不能立時將所有熱量都輸送給她。過了一會兒,她身體漸漸暖和了,人也甦醒過來,楊戩生氣地責怪她:“你又冷了爲什麼不叫我?多危險!”
姮娥低下頭輕聲道:“我不願意你煩我。”
“我什麼時候煩你了?”楊戩莫名其妙。
“你……你剛纔在山洞……明明推開我。”姮娥扭過頭。
“我……”楊戩無法解釋,自己先紅了臉,“我不是煩你,我……我是怕傷害你,惹你不高興。”
“你怎麼會傷害我呢?你對我那麼好。”姮娥轉過頭來,眼波里有了笑意,“你這才叫瞎想。”她的美有着令人無法抗拒的魔力,楊戩端詳着她凝望自己的微微溼潤的明眸,再也無法移開視線。她蜷縮在他身上,半仰起的脖頸似乎含着某種無言的渴望,他們在不知不覺中靠得更近,近到……雙脣終於越過了最後一絲間隙,有了第一次輕輕的觸碰。
他們都緊張地閉上了眼睛,卻怎麼也不捨得分開,這剎那間通向全身的美妙觸感使他們徹底沉醉了。儘管他只是笨拙地品嚐她的嬌紅,儘管她只是怯怯地迴應他的纏裹,但青春的身體如何能抗拒這份只屬於純陰與純陽之間獨一無二的甘美!他們緊緊相擁,任憑感覺將冗長的廝磨帶向膠合的深處,直到他們都喘不過氣來。兩人都緋紅了臉,額頭相抵,他還是忐忑地呢喃:“對不起……”她在他脣邊輕聲問:“你不喜歡我嗎?”“喜歡……”
她再也沒有覺得寒冷,因爲之後的時光,她沒有離開過他的懷抱,他們的雙脣成爲彼此甜蜜棲息的港灣,他們用一次次的親吻探索着生命中嶄新的體驗。
當七個小精靈返回山谷,楊戩第一時間攔住了他們,向他們詢問姮娥的異狀,紅精靈詫異地看着他,甚是沮喪:“不是吧?”紫精靈嘴快,脫口而出:“你還沒治好她?”
聽話聽音,楊戩蹲下身子一把抓住了紫精靈,厲聲道:“你知道?我就覺得你們有古怪,快說!到底怎麼回事?”他手上施了法力,紫精靈掙扎不脫,慌張地叫道:“我不知道,你……你問藍色的那個。”藍精靈一聽被點名,早已縮了身子:“我哪兒知道,你別亂說!”正在紛亂,紅精靈一擺手,對楊戩道:“你別激動,我自有道理。”它叫過藍精靈,與它耳語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