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明白過來,忍不住翻白眼,那東西能吃嗎,惡不噁心?
蓋聶湊過來壞笑:“哪裡噁心,愛一個人,就沒有什麼是噁心的。你要不信,晚上我吃你的。”
我嚇得直搖頭,還是算了吧,真的受不了。
蓋聶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我,鞏音殊是碧堯的女兒,是不是讓我挺難受。
對他我是沒有隱瞞的,於是點點頭:“是有點難過,一開始我以爲自己是害怕她對你賊心不死,怕她糾纏你。怕舅舅和碧堯姐勸我把你讓給她。後來我是害怕,她那麼可惡,可還是能找到失散多年的媽媽,還能認祖歸宗。可是你看我,我對我媽媽一點印象都沒有奶奶他們都說。我還沒滿一歲媽媽就因病去世了,我只能每年清明回去上墳才能想起來她長什麼樣子。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蓋聶,我突然發現,自己擁有的太少了。我特別特別害怕你們離開我。”
蓋聶看着我,特別特別心疼:“傻瓜,我怎麼會離開你。我們命中註定要糾纏一輩子,我們註定了死也不會分開的。”
我靠在他懷裡,有點莫名的難過:“以前我老是做夢夢見你不要我了。真的,你別看我一天嘻嘻哈哈的,可是顧良書和李牧子最清楚,我就是紙老虎,我從小都沒有安全感的。”
他認真聽我說,嗯了一聲:“所以一開始你特別抗拒我的接觸,就因爲沒安全感。”
“是啊,我就想着,像你這樣的人,身邊女人多如牛毛,怎麼會看得上我呢。你習慣了逢場作戲,可是我輸不起。這世界最難受的事情不是從未得到,而是得到後又失去。”
“那現在呢,你還是對我沒有安全感麼?”
我笑起來:“是啊,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一點點,現在鞏音殊回來,那點可憐的安全感,又沒有了。你說,怎麼辦?”
蓋聶被我弄得哭笑不得的,在我脣上咬一口,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據說,男女間越是親密接觸,越能增強安全感。看來以後每晚我得努力,給你雙倍的安全感。”
我揚起頭看他,帶着點挑釁:“好的啊。我很期待。”
那一晚算是賓主盡歡,妞妞和小良吃的別提多開心了,恨不得以後都在老宅子住下來似的。
而且兩個小傢伙特別會來事,竟然還真的準備了禮物,每一個人都有,江岸的是袖釦,小珍的是包包,小珍母親的是圍巾,叮噹的是變形金剛,我的則是手鍊,蓋聶的是打火機。
當然,還有奶奶的。
也不知道兩個傢伙如何想的那麼細緻周到,更不知道他們花了多少錢。
我抱怨他們亂花錢,妞妞一撇嘴:“小江舅媽,就當我們賄賂你,以後你可要多多收留我們。”
我忍不住笑起來,收留?有那麼誇張麼?
小良嘆息一聲:“眼看着我們的好日子是到頭了,你們是沒看見,媽媽知道鞏音殊就是她千辛萬苦尋找的寶貝女兒後,到今天都沒正眼看過我們。就連爸爸,也對鞏音殊特別好,搞得好像我們兩個不是他們親生的似的。”
蓋聶咳嗽了一聲:“好了好了,不許發牢騷,有舅舅在,你們怕什麼。”
妞妞一下子笑起來:“就是。有舅舅在,我們自然是不怕的。所以我們要多巴結巴結舅媽,因爲舅媽是舅舅最重要的人。”
吃完飯妞妞主動跟我進廚房洗碗,我知道她是有話跟我說,但我也不點破,就和她一起洗碗。
過了一會兒小姑娘按捺不住了,突然問我:“小舅媽,我們現在算同盟了嗎,我們是要一致對外了嗎?”
什麼同盟,什麼一致對外,搞得像八國聯軍入侵中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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妞妞卻無比認真,苦口婆心開導起我來:“小舅媽,你別看我小,其實我快二十了,很多事情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也別說我挑撥離間,我們有共同的敵人,這是不可否認的。說實話,我呢,也知道鞏音殊是媽媽失散多年的女兒這件事已成定局,沒辦法改變了。但我就是不喜歡她。就是不想看她那麼逍遙快活。我想,你也不想她天天纏着小舅舅的,是不是?”
不得不承認,這孩子分析的很對,我無言反駁。
她好像從我的沉默裡看到了我的默認,又道:“其實,昨晚我去找外公,聽到他和鞏音殊的談話,外公安慰她,有些事要慢慢來,急不在這一時。還說什麼結了婚可以離,就看你有沒有本事讓他們離婚。你聽聽這是什麼話,這不是混賬話嗎?這明明說的就是你和小舅舅。所以,你千萬別被鞏音殊那小兔子一樣的外表騙了,其實她一直沒放棄過小舅舅。”
我心一驚。刀爺真是這麼跟鞏音殊說的嗎,會不會是妞妞添油加醋了?
這孩子雖然看起來鬼靈精怪的,但是我並不是很瞭解她,她會不會挖坑給我跳?
彷彿看出了我的狐疑,她倒也不疾不徐的。加了我的微信,說要給我傳一段視頻。
她的速度倒是快,說傳就傳,於是我得以看到了那一幕。
鞏音殊哭得歇斯底里的,靠在刀爺肩膀上。碧堯在一邊抹眼淚,很無奈的樣子。
刀爺竟然一點沒有覺得煩,拍着鞏音殊的背,好言好語安撫着:“好了好了,外公知道這麼多年你委屈了受苦了。團圓了就好,你想要什麼,有什麼心願,儘管提,外公和你媽媽會幫你。”
鞏音殊啜泣着:“是真的嗎,外公和媽媽真的會幫我嗎?”
碧堯一邊哭一邊點頭:“現在只有我們自己人,也算是相認以來我們三人第一次談心。你不要害怕,既然你是我的女兒,那就是任何人也更改不了的,沒人能撼動你的地位。你想要什麼。不管是人,還是別的,媽媽和外公都滿足你。”
鞏音殊一下子臉紅起來,扭扭捏捏的不說話。
碧堯嘆口氣:“小殊,你不會到現在還想着蓋聶吧,他可是結了婚的,再說,他現在是你舅舅。不能亂來,知道嗎?”
刀爺一下子打斷她:“你那麼大聲幹什麼,嚇到孩子了。結了婚又怎麼了。舅舅又怎麼了?結了婚可以離,再說他們又沒有血緣關係,爲什麼就不能在一起了?”
鞏音殊捂着嘴哭起來:“外公別罵媽媽,媽媽說的是對的,是我癡心往往。是我不知羞恥,是我唐突了。”
刀爺冷哼一聲:“我刀爺的孫女,可不能說喪氣話。當初我有意培養小聶接手赤羽門,就是打算把阿詩許配給她的。誰知道那挨千刀的不爭氣,愣是沒辦法讓小聶動心。還好還好。還有小殊,這就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你等着,外公給你安排。”
碧堯一下子叫起來:“爸,你這不是顛倒黑白嗎。你讓小江怎麼辦?她和小聶真心相愛,你怎麼能爲了一己私慾把他們拆開?”
刀爺吹鬍子瞪眼的,老大不滿意:“我說你這人怎麼回事,到底誰纔是你女兒,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幫着外人說話呢?小聶和小殊怎麼了,不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麼?你覺得那個江別憶,配得上小聶,撐得起我們整個赤羽門和蓋氏麼?”
碧堯依舊還在爭取,可是鞏音殊一下子顫抖起來,撲在她懷裡,苦苦哀求:“媽媽不要爲了我和外公吵架,剛纔是我糊塗了,我不該提那無理的要求。外公是心疼我,想着我這麼多年受盡委屈遭盡白眼,幾次三番差點活不下去,所以他心疼我。媽媽也心疼我,我都知道,你們愛我,我也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