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年少,約莫只有十五六歲,模樣十分英俊,打扮倒不似東晉之人,但是修爲定然異常深厚,以小人的微末本事根本難以探明其實力。”那彙報之人回憶着先前那匆匆的照面以及那貨真價實的少閣主信物,如實答道。
“這樣麼,那不如叫他進來看看,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果真樣貌英俊且修爲深厚,若是果真如此,與我卿兒似乎倒也般配。”雲中錦朗聲說道,近期李唐守軍無力抵抗,面對大好形勢,他心情不錯。
“遵命!”那人一溜小跑出了大廳。
“父親休得說笑,孩兒纔看不上那些臭男人,好看有什麼用?”雲溯卿現今已然18歲,但是卻依舊是一幅我行我素的驕傲性子。
“看看再說。”雲中錦倒也來了興趣,索性將那地圖輕輕合上,等待那少年前來。
隨着一陣輕微但卻有力的腳步聲臨近,一位少年步入了他們的視野。
那少年果然如先前通報所說極爲英俊,他鼻樑高挺,五官精緻而勻稱,線條分明的同時卻又有着天然般的柔和線條,他黑色的長髮透着如同黑夜般的靜謐和神秘,纖長微卷的睫毛,一雙有些淡淡藍色的眸子宛若世間璀璨的寶石,神秘又優雅。此刻他那薄薄的嘴脣抿起了一個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的望着雲中錦,或者說是雲溯卿。
好帥啊!雲溯卿瞬間有點花癡,如此美男子自己定然是首次見到,可爲什麼又有些熟悉之感?
而云中錦的眼神卻比雲溯卿要複雜多,他一眼便看出了他的實力,升靈境御遠期,年齡絕對不超過十五歲,當真是一位少年天才,甚至比卿兒還要有天賦。
衣着打扮不似東晉之人,有些像是李唐之人,但又不全然一樣,這究竟是哪個門派還是家族的子弟?而且他身上總是自裡而外透露出一股神秘之感,雖然實力在自己面前不算什麼,但是爲何自己總有一種隱隱的忌憚?
雲中錦覺得有些荒謬。
“你是何人?”他洪亮的聲音忽而響起,迴盪在這大殿之中。
來人自然便是風塵僕僕趕了月餘路程的左小川,爲了今日前來給七星閣之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他可是一大早就梳妝打扮捯飭了好久。
被洪亮的聲音提醒,小川才覺得盯着人家美貌的少閣主不放實在有些不太禮貌,不過這雲溯卿經歷過兩年時間倒是越發的具有美女的氣質,之前的稚嫩漸漸褪去,也難怪他多看了幾眼。
小川有些心虛,當下訕訕的收回目光,他向着雲中錦行了一禮,朗聲說道,“李唐一始閣,樑天策門下弟子,拜見雲中錦閣主!”
“一始閣?”小川此言一出,大廳之內頓時譁然。
“一始閣之人,來我七星閣有何貴幹,我想你不會不知道我們現在正在與李唐開戰,而且樑老先生似乎也說過一始閣不會參與李唐政事。”雲中錦的臉色也是一變,他冷漠的對着小川說道。
然而小川卻並沒有直面回答雲中錦的話,而是轉向他身邊的雲溯卿,他攤開手掌,其中有一件閃爍着銀色光輝的小巧閣樓吊墜。
“少閣主可還記得當年在惡靈海遇到的那位叫做左小川的孩童?”
“惡靈海?左小川……啊!”往年的那樁舊事涌上心頭,雲溯卿記起了那個雖然矮小但是卻勇敢倔強的身影。
“這吊墜是我贈與小川的!”她恍然大悟道,“可是,爲什麼會在你的手中?你是小川的什麼人?難不成小川已經遭遇不測?”她瞬間臉色一變,充滿了驚恐,難怪我覺得面熟,他應該是小川的哥哥吧?
原本正在耍酷的小川聞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姐姐你什麼眼神啊喂!
“我沒有遭遇不測!我就是左小川!”他立刻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先前僞裝出來的美男子形象頓時打了些折扣。
“什麼!你是左小川?”雲溯卿一聲驚呼,她身形一躍,立刻來至小川的身前,對他仔細打量起來。
雖然眉眼之間卻是有着那孩童的樣子,可是這體型……
“我見小川之時他僅有八九歲而已,如今兩年過去怎可能變成你這樣子?”她依舊不信。
“我那時候十歲多了……我現在也只有十三歲……只是有些着急了。”小川無奈,向雲溯卿解釋道。
“人本無辜,在真正的大惡面前,本無私仇的我們不就應該聯手抗敵麼?爲了活下去。”望着依舊是滿臉狐疑的雲溯卿,左小川忽而神色一正,對她說出一段話來。
正是當年在惡靈海上他對雲溯卿捨命相救之後說出的話語。對於這句話,雲溯卿印象深刻,難以忘懷。
“你,你真的就是……”雲溯卿神情明顯激動起來,她有些結巴的問道。
“你再看看這個,我大老遠跑過來,難不成就是爲了騙你?”小川說話間將那吊墜遞了過去。
吊墜自然無假,而隨着小川之前那倔強的身影在腦海中愈加清晰,雲溯卿終於確認了眼前之人。
“爹,爹!”她有些興奮的向着身後的雲中錦喊道,“真的是他,就是我曾想你提及過的恩人左小川!”
“原是小女的救命恩人到訪,雲中錦有失遠迎,還望莫怪。”既然得到了女兒的證實,他也便不再懷疑,向着小川還了一禮。
“兩年沒見,你怎麼變化如此巨大?”望着面前那堪稱玉樹臨風的美少年,雲溯卿還是忍不住的問道。
“唔,吃得多,所以發育快些。”小川只得找了些白癡理由搪塞,然而看雲溯卿的眼神卻是明顯不信。
“沒想到你竟是一始閣之人,”興奮過後,雲溯卿想起他先前介紹的話語,情緒頓時低了下去。
一始閣,代表的便是李唐,這是全大陸公認之事實。
“小友此番前來,定然不是僅僅找小女敘舊罷?”雲中錦猜到了些許端倪,不緊不慢的問道。
小川聞言他知道此事早晚都要正面相對,所以並未矯飾,“正是爲我兩國戰事前來。”他朗聲回答道。
“不知對於兩國戰事,一始閣有何高見?”念在小川曾是雲溯卿的救命恩人,雲中錦依舊想耐着性子聽他把話說完。
“此番我並不是來勸和,而是想要跟閣主還有少閣主商量如何擊敗李明瀚!”小川直視雲中錦說道。
“哦?你竟然不爲李唐進言?”聽聞此言,大廳之中所有人倒是頗感意外,雲中錦好奇問道。
“不是不爲李唐,而是不爲李明瀚”,小川強調道。
“不管怎麼說,李明瀚便是現在你們李唐的天子,而且我也曾聽聞你師父的誓言,不知你現在算不算是違背了他的意願。”雲中錦說道。
“相信李明瀚是如何登基稱帝的在座諸位都心知肚明,而我師父的誓言也有諸多原委,所以我在此也不多言,我可以師父和一始閣的名譽爲擔保,我們將會去反抗李明瀚,絕不會助紂爲虐。”小川雖有些言辭閃爍,但是卻擲地有聲的說道。
“或許,你們一始閣的目標,是幫助李淺墨吧?”雲中錦忽而展顏一笑,向着左小川說道。
“閣主果然慧眼如炬,”小川心底有些驚訝雲中錦可以如此輕易便知曉他們的想法,但是他卻不知李淺墨作爲李成蹊的弟子和李唐現在除李明瀚外唯一的皇室宗親,早已天下皆知。
“畢竟李淺墨的師傅與你師傅的交情在那裡,這些事情老一輩的人可都是明瞭。”雲中錦笑道。
“小川小友倒也是實在,有點對我的胃口。”見小川並不遮掩造作,雲中錦對他倒是有了些好感,態度略有緩和。
“這麼說你是爲李淺墨來當說客?”然而云溯卿卻忽然板着臉向他問道。
“也不能就如此說法,”小川有些心虛,他立刻辯解道,“我只是想爲了我們雙方利益的最大化!”他便又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你想要什麼,又能給我們什麼利益?”雲溯卿問道。
“借兵!”小川緩緩吐出兩個字,然後目光由雲溯卿的身上轉移到雲中錦的臉上,目不轉睛。
“借兵?你可知,不管是誰,但爲李唐之人,便是我們之敵,也包括你!”聽到這兩個字,雲中錦忽而神情大變,他周身靈力忽而泛起,一股龐大的靈力威壓向着小川碾壓而來。
厥靈境……
再次感受到如此龐大浩瀚的氣息,小川瞬間便確定了這雲中錦閣主的實力,絕對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厥靈境強者。
“爹!”雲溯卿未曾想到她爹竟然一言不合就欲出手,雖然她也不滿於小川爲李唐之人借兵助力之策,但那始終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絕不容許他在此受到傷害。
她爹顯然沒有停手的意思,那無形壓迫繞過雲溯卿,猛地向着小川撲了過來。
“嗡!”小川盯着那撲面而來的強大壓迫並未慌亂,他輕輕於自己的胸口一拍,一道淺淺的七彩光芒閃過,他的衣物之下瞬間生成一層細密緊緻的彩色鱗片,鱗片本是散發着一層淡淡的七彩光彩,然而表面又被一層藍色光暈所籠罩。
那是小川的龍鱗妖甲,也隨他的身體在水潭之上經歷了兩年的煉化,小川刻意控制着它沒有出現在臉部,否則他擔心七星閣會把他當成什麼妖怪拿去給解剖研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