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那東西在自己面前躍武揚威,身無長物又悲痛萬分的小川頓時發了瘋,他又是一聲乾嚎然後便奮不顧身的向着那東西衝了過去。
他猛地一躍而起,雙手如同一雙鐵鉗一般狠狠地將拿東西再次抓入早已血肉模糊的手中。
然而那東西故技重施,再次變爲堅硬的固體將小川的雙手刺穿。
小川卻如同毫無知覺一般,他依舊死死地將那東西緊緊地抱於手中然後跌落在地。
“混賬、混賬、王八蛋、bitch、WCNMLGB……”小川如同瘋子一般用鮮血淋漓的雙手將那東西狠狠的砸在地上,嘴裡還在不停地怒罵着。
洞窟內瞬間冰屑碎石飛濺,那堅硬的岩石地面頃刻間便被小川硬生生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那東西似乎被小川這瘋魔一般的舉動給震懾,再次變爲了那無形之態,蜷縮爲一團。
小川見狀卻更加的瘋癲,他雙手用力的撕扯着那東西,意圖將它扯成碎片。然而那東西看似柔軟卻又堅韌異常,小川根本無力扯開。
於是喪失理智的小川便張開嘴狠狠的咬了上去。
小川的牙齦都已滲出鮮血,他模樣可怖的坐在那坑中,把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雙手和嘴上,如一隻野獸一樣撕扯着那東西。
完全沉浸在悲痛之中的小川已經不顧一切,他也根本察覺不到那東西的變化。
蜷縮成一團之後,它似乎便在等這一刻,就在小川張開嘴費力的用牙撕咬之時,那東西體積驟然一縮迅疾竄入了小川的口中。
幾乎喪失理智的小川忽的停了下來,他能感受到那東西經由自己的食管鑽到了體內,它進入體內後便如同一團不受控的水汽一般四處擴散。
小川想到它先前瞬間變爲刺蝟的可怕場景,如果它自己的體內來這麼一下,估計自己的整個身體便要被刺穿了。
他立刻盤坐下來,調動體內所剩無幾的靈力追尋驅趕着那東西。
然而那玩意兒似乎進入小川的體內之後異常興奮,它漫無目的的四處亂串,小川便只好驅動着微薄的靈力在費力的追尋。
片刻後,那東西終於停了下來,它已來到了小川的心竅之中。
小川此時已經恢復了理智,見到那東西如此作態,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它若在自己的心竅之中爆開,那麼自己也就不用再玩了。
然而它已入了心竅,自己這點微薄靈力卻也拿它無可奈何。
那東西似乎知曉小川的處境及心情,它在心竅之中安靜了片刻,繼而便從那晶瑩的表面之上緩緩伸出了無數根尖銳冰刺,小川的身體有些絕望的垮了下來,他默默等待着被刺穿的那一瞬間。
但那東西,終究未能得逞。
就在那東西欲將小川心竅刺穿的瞬間,一青一金以及一道深藍色光芒瞬間由小川的靈脈之中激射而出,三者極爲緊密的絞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座小巧卻又牢固的三色牢籠,頃刻間將那東西牢牢的束縛其中。
那東西再次瘋狂的掙扎起來,然而那三色牢籠卻牢不可破,而且伴隨着它的掙扎還在愈加緊縮。
片刻後那東西掙扎無果,便再也沒有先前囂張的態勢,它有些顫抖着不停地隨着那牢籠收縮着。
當它變爲一顆深藍色眼球大小的珠子時終於不再動彈,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或者說,那纔是那東西真正的本體。
然而那牢籠卻仍然在持續收縮着。
於是那藍色的珠子再次抖動起來,一股異常磅礴的靈力從它的身上釋放出來,然而卻又瞬間被那牢籠吸扯束縛。那身藍色的珠子之上已滿是痕跡,它發出尖銳刺耳的摩擦之聲,似乎在發出痛苦尖嘯。
小川有些緊張的盯着這在自己體內發生的驚險一幕,他雖不知道那三色光芒的來源,但是早已在心中默默祈禱它們一定要獲勝,否則他定然小命休矣。
念念不忘似乎變必有迴響。
那三色牢籠彷彿聽到了小川的祈禱,它倏然間發力猛然一縮。
那原本就已苦苦支撐的藍色珠子終於無力堅持,“嘭”的一聲脆響過後,那東西在三色光芒的巨大壓力之下化爲一片藍色的水霧。
伴隨着那珠子的爆裂,一股巨大的水屬性能量瞬間擴散至小川全身。他那還未至升靈境的“柔弱”身軀頃刻間便遭受到巨大的衝擊。
幾乎油盡燈枯的小川再也抵敵不住這股巨大的衝擊,兩眼一翻再次昏死過去。
那股爆發出來的巨大水屬性能量激盪不已,它瘋狂的要向着那水潭的方向移動,然而在那三道光芒的禁錮之下它卻無論如何都突破不了小川的身體,於是在巨大力量的作用之下,小川整個身體便被拖到了那水潭之上,靜靜懸浮……
與那渺無人煙的惡靈海相比,李唐的國都長安可就要熱鬧的多了。似乎這兒的人們從來沒有休息的時候,所有的街道永遠都是燈火通明且熙熙攘攘。
長安城的東北出有一座異常奢華的院落,雖面積無法與霸氣的皇宮相比,但是無論是建築還是裝飾皆異常華貴,衆人只消看上一眼便可知道這間院落的主人定然是大富大貴之人。
在這院落中的一處樓閣之上,隱隱傳來絲竹知音,還伴隨着三道不同聲音的竊竊交談。
那三人圍桌而坐,似在飲酒。
其中居於上座那人身形偉岸,頗有些赳赳武夫模樣,但是卻異常年輕,似乎只有二十歲左右年紀;另外兩人皆年紀頗大,左邊那位身材瘦小,着一件潔淨而明朗的白色錦服,髮絲用上好白玉冠了起來。眼窩深邃,幽藍如深夜大海,卻也有些冰冷寒冽。另外一人卻是年老氣衰,頜下無須,身着一件白色常服,一副風燭殘年之狀。
“這幾年來,承蒙二位先生爲我謀劃,小王感激不盡。眼下幾乎已成定局,日後定然少不了二位的好處!”那年輕人意氣風發的向那二位老者說着。
他左側那人聞言似是有些惶恐,趕忙起身道,“二皇子言重了,常言道,良禽擇木而棲,眼下諸位皇子之中,唯有二皇子文韜武略無不精通,甚至比起當年的太宗皇帝亦不遑多讓,未來也只有在二皇子的手中,李唐方可能延續百世而不衰!”
那年輕人對於此番馬屁似乎極爲受用,當下便紅光滿面的請那人坐了,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小王也只是爲了李唐百姓着想,爲了太宗時期那份獨霸天下的榮光。”
“殿下,雖萬事俱備,但是對於李成蹊我們還要萬分戒備纔可!”
正當那兩人微言大義,指點江山之時,旁邊那位老者卻突然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極爲尖細,令人聞之生厭。
“王公公所言極是!”不待那年輕人有所反應,先前那位言大人趕忙開口,“公公且放心,國中四大將軍之中,實力最強的蕭章與呼延烈皆早已效忠於二皇子,實力最弱的陶玄存也以北方戰事之由被我關押,剩下一個柏月白,諒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且城中衛軍,除左右翎衛之外,皆掌控於殿下與公公之手,那李成蹊再強,手下無人,難道還能獨抗我數萬精銳禁衛不成?”
“言大人所言不錯,”那年輕人隨即說道,“現神策衛及龍武軍皆在吾手,左右驍衛又有公公統領,皇城之內,八成軍隊皆效忠你我。皇城之外,又有弱水、千幻及聖霆三大門派的高手支援,待那老不死的一旦嚥氣,我們便以雷霆萬鈞之勢發動,到那時候,李成蹊、柏月白這些不識時務之人便再也無力反抗。”他說罷攥緊了拳頭,森然殺氣盡顯。
“二皇子與言大人的安排老奴自是相信”,那老者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頭,似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不過皇城之內,左右翎衛以及伏魔司皆不在你我掌控之下,而且與李成蹊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二位還是要儘早將這些麻煩解決纔好,否則到時反抗起來,又是一番麻煩。”
“此事公公不必擔心,這些人無需多慮,我早已與言大人有所安排!”說罷他與那言遂初相視一笑,頗爲神秘。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王公公見得二人如此反應,似乎是有所醒悟,隨即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年紀大了,不中用了,殿下莫怪!”
“噯,公公何至於此,如要說起,還是您老的作用最大,發動之日,李成蹊那老不死的,可就拜託公公多多費心了!”那年輕人說道。
“老奴還是那句話,李成蹊此人,乃是太宗皇帝的結拜兄弟,現天下之中,敢說穩勝他一頭之人估計也唯有他們的大哥樑天策,老奴無法給殿下確切的答覆。但是隻要有老奴在,他便不會去給殿下礙事。”那老者眯着眼睛,似乎是想起了早年間的往事。
他同樣作爲李唐開國之時便已入宮的老人,對於那兄弟三人的本事瞭解甚詳,此時若不是爲了那件東西,他本是不想蹚這道渾水,好在樑天策曽許下諾言不再理會朝中之事,否則那是斷不能便如此決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