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徑直向走廊的一端跑去,捷及暗室很快被甩在了昏暗之中。走廊每隔百十米,就會出現一個拐角或者叉道,我按照捷的囑咐儘量往更加黑暗的地方跑,可是走廊的每一個方向看上去都是一個樣子,所以只能硬着頭皮地憑着感覺擇道而行。不知何處傳來的腳步聲隱約可聞,我粗重地喘息着,心臟巨烈的跳動撞擊着我的胸堂,壓抑的環境令我幾欲崩潰。
忽然,走廊的深處出現了一道紅色的光牆,只見光牆由遠及近向我所在的位置快速地掃了過來.我不知道被光牆掃到意味着什麼,只能反方向快速逃離光牆的掃射,可就當跑到走廊的一個拐角處時,卻發現迎面又掀起了一堵同樣的光牆,並從我身上快速地掃了過去。光牆掃在身上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緊隨着有一道聚光柱從頭頂上方出現並照射在了我的身上。很快,七八個荷槍實彈的敵兵便向我圍捕了過來。我光着身子站在聚光燈下,可笑的就像是一個馬戲團的小丑。
敵兵黑洞洞的槍口其刷刷地對準了我。“雙手抱頭爬在地上!”敵兵中一個領頭的呵斥道。此刻的我正如那刀俎下的魚肉一般,毫無還擊之能,只能任人宰割了。我順從的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兩個敵兵走過來把我綁了個結結實實,並同時用一個黑布袋子套住了我的頭。
敵兵押着我約莫走了有三分鐘,然後停在一處,緊接着耳畔傳來按動鍵盤式裝置的聲音。很快,眼前的漆黑隱約變得明亮了起來。敵兵將我向前推了一把,感覺像是進了電梯,然後在聽滴的一聲後,身便體被帶着上升了起來。
當我的頭套被拿掉之後,人已經回到了地面。我回周望了望,自己又被押送到了先前被俘的敵營內。只見故兵們成隊的往來穿梭,兩架直升機從天空盤旋而下。直升機降落之後,兩個端着m16自動步槍的小兵首先從機倉內跳了出來,緊接着,十幾個衣着破爛的女人從直升機上走了下來。《哈十八純文字首發》
只聽身旁的一個小兵說:“這些就是從馬紮西村劫來的‘可人兒’嗎,怎麼成色這麼差!”另一個小兵說:“哼,好的,好的能被送到這來嗎,早就被賣掉了,就這個,你也別想碰上一碰。”“真是見鬼,我還不喜歡碰這些臭烘烘的鄉下娘們兒呢!”先前說話的一小兵不懈地說道。“你你你……別東張西望的,快點走”說着,小兵還泄憤似的一槍托打在了我的後背上。我忍着疼,加快了腳底的步伐,心裡默默地盤算着如何儘快逃離這座敵軍基地。
被搶劫來的女人們與我擦肩而過,只見他們一個個因長年的生活困苦而顯得面色枯黃,但恐懼的表情下,卻顯現出了一絲絲驚訝,顯然是被赤祼的我給嚇着了。我感到無比的尷尬羞惱地低下了頭。
這一次,我沒有被關進原來的暗牢,而是被關進了一間條件相對較好的牢房,牢房位於敵軍的辦公樓內,向陽通風,如果不是因爲門和窗戶上的鋼製攔網,很容易讓人認爲這只是一間普通的單人臥房。牢房內只有一張簡易的木板牀,沒有暗牢中那些恐怖的繪畫和殘酷的刑具。
敵兵把我扔進牢房內就要離開,我連忙叫住他們:“喂,能不能給我找件衣服!”領頭的瞪了我一眼說道:“別那麼多爛事,在這老實待着吧!等扎依爾上校回來以後再收拾你。”說完,帶領一干小兵轉身離開了牢房。 “原來,扎依爾不在軍事基地,他去了哪裡?去做什麼了?他們準備如何處置我呢?我該如何應對!”對於自己不可知的處境,我充滿了疑問。
噹的一聲,就在我考慮如何逃離敵軍基地的時候,牢門開了。先前給我送過飯的那個小兵,怯生生地走了進來,眼神中沒有了先前的猥瑣與殘暴。“先生,這是長官讓我給您送來的衣服。”他的這一變化令我很吃驚,難道那個扎依爾對他手下的兵士們做了什麼交待!我掃視了他一眼,口氣平緩地對他說:“謝謝你兄弟,能幫我把身上的綁繩鬆開嗎?要不然,你看,我怎麼穿衣服呢。”
小兵顯然得到了什麼命令,他很順從地走到了我的身邊幫我鬆開了綁繩。被鬆開後,我拾起放在地上的衣服,穿在了身上。衣服是一套黑綠色的勞保軍服,穿在身上很是合體。“爲什麼沒有鞋子?”我依然平緩地問小兵。小兵小心地說:“對不起先生,這是長官們交待的,不能給你鞋子穿。”我一把抓住小兵的脖領子,冷冷地問:“你所指的長官是誰,小鬍子還是那個扎依爾?””是扎依爾上校,先生!”小兵恐慌地回答道。
我輕輕鬆開他的脖領子,放緩語氣地對他說:“兄弟,你別緊張,在這裡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我不會傷害你的,告訴我扎依爾去哪裡了?”小兵說:“這我可不知道了,像我這種身份的人怎麼可能知道上校的行蹤呢!”我看了看小兵那膽小又可氣的神情,心想從他身上也不會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了,於是對他說:“謝謝你給我送來的衣服,兄弟,我能休息一會嗎!”小兵說:“當然可以!”說完,小兵轉身離開了牢房,並重新將牢門鎖了個結結實實。
我躺在木板牀上,心中思緒萬千。我輕輕地敲擊了自己的左小臂數下,意圖與捷取得聯繫,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捷的迴應。啊……突然,窗外傳來了一聲慘厲的叫聲。
我迅速從牀上翻身躍起,攀伏在窗戶上向外張望。只見幾個穿着當地政府軍軍服的俘虜,正逐個被兩個兇悍的傢伙挖去雙眼,然後塞進一個特製的巨型絞肉機裡。俘虜們無不被嚇得抖如篩糠。每一個被塞進絞肉機的俘虜都會在幾聲慘叫之後,很快變成一堆血肉模糊的大塊碎渣,然後被小兵們用木桶拎着仍進附近的鱷魚池內。池內的鱷魚在血腥味的作用下,獸性大發,相互爭搶着吞食那些骨肉碎渣,其場面甚是血腥和恐怖。
我緊緊抓着牢窗的鐵攔網,看着這血腥的場面,心底也隨着顫慄了起來。“什麼他媽的戰爭的本質”。我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腦子裡又浮現出了扎依爾意圖給我洗腦時播放的影像。“戰爭是人類的災難,是政治鬥爭的必然產物,是某些政治家達成目的慘劣手段,但我是軍人,政治與我無關,我只關心戰爭的目的是不是爲了讓大多數人獲得平安和基本的生活保障。戰爭當然是通過以暴制暴來解決問題的極端方式,但有時候又是不得不爲的,殺人的實事雖然無二,但是這個邪教組織的行爲絕對是反人性的。我一定拼死與之抗爭到底!”我在心裡暗暗發誓。
泥鰍!”不知何處傳來了一聲對我的呼喚,聽聲音應該是捷。“這個傢伙,怎麼膽子這麼大,四周都是敵人就敢直呼我的名字,難道不怕暴露嗎!”我自言自語地罵着。“泥鰍,誰讓你出來的,還不給我縮回巢裡去!”那個人還在囔叫着。 我馬上意識到,他不是在跟我說話,可是又覺得事有蹊蹺,於是尋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去。果然是捷!不過他卻是在跟一條一米多長的蟒蛇說話,他的四周圍着一羣笑呵呵的小兵。捷遠遠地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想要暗示我什麼。只聽他說:“大泥鰍彆着急,有你的事做,先給我回去老實盤着。”捷的話顯然隱寓着什麼。心想,捷果然機敏,將寵物蛇喚作我的名字,用以引人耳目。我從窗戶跳出下,再次敲擊了幾下小臂。
捷馬上給予了迴應:“戰鬥就要打響,伺機行事!”我問捷:“何時?”捷答:“時刻準備!”我問:“扎依爾何去?”捷答:“回邪教總部。”我問:“何因?”捷答:“烏米急調。”我問:“何時回?”捷答:“兩天後!”我問:“兩天內我何爲?”捷答:“養身體,迎接殘酷戰鬥。”捷問我:“安好!”我答:“是!”捷說:“好,聯絡停,晚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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