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對於我來說只是一個目的而不是一個過程,而且對於飲食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偏好和要求,所以點菜這個件事情便很自然地落在傑森的頭上。(哈十八純文字)我接過餐館老闆遞過來的菜單,然後看也沒看就轉遞給了傑森:“給你,傑森!看看想吃點什麼隨意點幾個吧!”
傑森接過菜單一看,發現竟然全是韓文,於是合上菜單對老闆說:“把你這最有特色的小菜上幾個就好了!”可是不巧的是,餐館老闆又不懂英語。所以傑森連比劃帶說了半天,餐館老闆也沒有弄明白他在說什麼,只一個勁地在那搖頭。最後傑森無奈地衝我雙手一攤,表示沒有辦法了。我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懂韓語沒有辦法幫他,不過本着試試看的心態我還是用漢語對餐館老闆說:“麻煩您,給我上四個特色本地的特色小菜吧。”
當我說完之後,令人意想不到是餐館老闆竟然聽懂了我說的話的意思,這個令我們倆有些喜出望外。
在點完成飯菜之後,餐館老闆用極其蹩腳的漢語問我還需不需要些別的。我剛想說不用了,傑森卻急忙提醒我說:“哎,泥鰍!清酒要了沒,別忘了要清酒。”“知道!”我對傑森說:“你放心,我忘不了的。”隨後我又對餐館老闆說:“麻煩您,給我們來三小杯清酒。”
餐館老闆說:“清酒按瓶賣不按杯賣!”我想了想說:“好吧,那給我們來了個小瓶裝的吧!另外再來三個小酒杯。”“好的!”餐館老闆笑着點點頭,然後轉身向後廚房走去。
過了一小會,餐館老闆首先送上來了幾碟壓桌的小菜,並對我們說:“這些小菜你們先用着,那一碟就是你們要的泡菜,在我們這裡泡菜是免費的。其他菜一會就好,請耐心等等。”我連忙道謝,並對他說:“老闆,您的漢語說得挺好的,是在哪裡學的呢?”
菜館老闆說:“我有一個好朋友是中國人,他來自你們中國浙江的溫州,他在我們這裡做一點小生意,人非常的好。他經常到我的小店來吃飯,所以一來二去的也就跟我成了朋友。平常有空的時候,我們倆會在一起聊聊天,我的這幾句漢語都是教我的。”“噢,是這樣呀。”我點點頭說。餐館老闆接着說:“你們中國是一個好大方,地大物博,文化深遠,我非常的癡迷於你們國家的傳統文化,特別是唐詩,我的朋友還教過我一首。我念給你聽聽哦。‘天街小雨潤如叔(酥),草色油(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行(勝)煙柳滿皇都。”先生,你看我讀得還行吧!”
我笑着說:“挺好的,只是個別字的發音還不是特別準確,比如第一句是‘天街小雨潤如穌’不是潤如‘叔’。”餐館老闆說:“穌……對吧!”我點點頭說:“對,讀穌。”餐館老闆笑着說:“謝謝你,我今天又上了一課!”我說:“上什麼課呀,大家就只是閒聊,談不上誰教誰。”餐館老闆說:“是是是……就是閒聊天,但是我還是要感謝您這位一字之師呀!你們中國真好!”
我笑笑說:“既然您認爲中國好,那就歡迎你有時間到中國走走。”餐館老闆說:“好的,小夥子,有時間的話我一定會去的。”餐館老闆說完又接着問我道:“小夥子,你是一定是位留學生吧?你看你說話這麼有水平。你是到釜山是來旅遊的嗎?”“嗯,是的!”我隨意地回答道。餐館老闆又問:“那這位黑人朋友呢,他是你的同學嗎?”我看看傑森,傑森隨着也滿臉疑惑地看看我。我笑着回答餐館老闆說:“是的,他是我的同學,來自羅馬尼亞。”
餐館老闆笑着點點頭,然後說:“好,希望你們旅遊快樂,你們先坐一下,我去廚房看看菜做好了沒有。”我說:“好的,您忙您的。”“好!”餐館老闆點點頭,然後轉身走進了廚房。
傑森看餐館老闆走了,馬上問我道:“泥鰍,你們剛纔嘮嘮叨叨的這麼長時間,都聊了些什麼呀?”我笑笑,然後一五一十的把剛纔我與餐館老闆的談話內容跟傑森說了一遍。傑森聽後,擺擺手說:“我的上帝呀!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竟然跟這樣一個素不相識又其貌不揚的小老頭,聊這麼多無關緊要的話……據我初步彙總,你們的談話內容中,唯一有含金量和有價值的就只有一條,那就是這裡的泡菜是免費的。真是的,早知道這樣,我就只要些泡菜就好了,這樣也可以省下不少錢了。”
“什麼?傑森你說我跟餐館老闆的談話內容中哪一條是什麼是唯一有價值的?”我笑着問道。傑森說:“我是說只有泡菜免費是你們此次談話過程中唯一獲得的有價值信息。好了,不多說了,你一會問問那個小老頭,如果我們要帶走一些泡菜,他是不是也可以免費贈送呀。”
“算了吧,傑森!”我打趣道:“你也算是美國資本主義社會的上流人士了,不要這樣佔便宜沒夠好不好?”傑森說:“上流社會人士又怎麼樣,他的財富積累也是用血汗換來的,能剩點就剩點嗎,再說了,這也不是佔便宜,而是富有經濟頭腦。要知道,能夠想別人所不能想,這是獲得成功的基本能力之一。”這時,餐館老闆把菜端了上來了,我於是對傑森說:“好了,富有經濟頭腦的傢伙,不要再念你的資本創富經了。菜來了,我們快點吃飯吧。”傑森說:“好吧,其實經濟頭腦也需要用食物來保證它的正常運轉的。”
吃飯前我首先倒滿一杯清酒放在一套餐具前,並拍拍身上背的骨灰說:“羅斯賓達,這是清酒,雖然它沒有伏特加來得猛烈,但我相信你也會一樣喜歡的。”
中飯以後,已是中午12:30了,在離開餐館時,我專門又在餐館老闆那買了一大瓶清酒。
回到釜山軍事基地後,我和傑森簡單地收拾了一下隨身物品後,便在克森上蔚的陪同下,登讓了海一號驅逐艦。在經過兩個小時的航行後,我們終於登上了第二航空母艦。
羅斯賓達骨灰的移交在第二航母的甲板上進行,參與告別儀式的軍人們表情肅穆的站在四周。也許是上帝也在爲失去這樣一位英勇的戰士而默哀,當愛軍特使在四名儀仗兵的陪同下,邁着矯健的步子向我迎面走來的時候,四周圍的一切全都靜下來,甚至就連海浪聲都聽不到了,耳畔只有那五個人的腳步聲迴響在四周,敲打着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靈。
我雙手託着羅斯賓達的骨灰,迎着愛軍的五名軍人站立着,直直地,一動也不動的站立着;看着他們一步一步向我走近。就在愛軍特使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輕輕將骨灰遞放進他手上已經打開的骨灰盒中,隨後,愛軍特使慢慢將骨灰盒合上,然後旁邊一名軍人隨着將“藍黑白”三色愛沙尼亞國旗輕輕地蓋在了它的上面。
“鳴槍!爲羅斯賓達戰友送行……”克林上蔚撕心裂肺地命令道。“砰……砰砰……”槍聲迴盪於海天之間。傑森打開清酒的瓶蓋,然將裡面的清酒傾灑於甲板之上,並大聲說道:“羅斯賓達戰友,你一路走好,這些酒你就在路上慢慢喝吧!我們會想你的!”
而就在這一刻,我哭了……眼淚嘩嘩的不受控制的從眼眶裡涌了出來。“羅斯賓達,我的好戰友,希望你到另一個世界可以快樂的生活,再不要受到這戰爭的痛苦折磨了……羅斯賓達,我的好戰友,今天你終於回家了,再也不用回來了,再也不用流落他鄉了……”
我就這樣站在甲板上一動也不動的,看着羅斯賓達的離去,我又想起了捷想起了遠山,想起了特戰隊的戰友,想起了所有在戰場上犧牲的兄弟們……不知道他們的靈魂是否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鄉。我又想起了自己,我有些羨慕甚至有些忌妒羅斯賓達。
我想,如果哪一天我死了,會不會有戰友專門過來接我,會不會在我的骨灰上也覆蓋上國旗,覆蓋上那鮮豔的五星紅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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