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酒店,微信告訴蔡洛君在外面住了,然後,我和大叔在雪地裡走了一個多小時的路回了他的家。
他的家位於一處舊小區最裡面一棟的六樓,沒有電梯,我真的很討厭爬樓梯,可我卻爬的特開心,甚至希望樓梯越長越好,最好沒有盡頭。
大叔剛把門關上,我順勢抱住他親了起來,只聽見房間門響的聲音,接着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聲音,“爸,你先歇着,我這就……”
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我驚嚇的看過去,是一個女孩,像是初中生,她正站在臥室門口怔怔的看着我們,我趕緊放開了大叔,尷尬的衝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說,“剛好,夠兩個人的,我這就去熱。”
女孩開心的進了廚房,我卻一臉納悶,撞見自己的爸爸和一個陌生男人在家裡親熱,她不僅不排斥,還笑的那麼開心。
我疑惑道,“她真是你女兒?”
大叔點頭,“嗯。”
我又問,“我們剛纔那樣,她怎麼一點也不……”
大叔淡定的說,“她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也接受了。”
我方纔放下了那顆懸着的心,沒有了忌諱,不一會,女孩端着熱乎乎,香氣四溢的排骨湯從廚房出來,取了米飯和兩個熱菜,都是和肉有關的,似乎他們很愛吃肉,所以大叔纔會那麼健壯。
女孩一點陌生感也沒有,自來熟的那種,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木夏,是我爸的女兒,上初三。”
我笑着回道,“宮木木,南京人。”
女孩問,“年齡呢?”
我說,“33歲。”
女孩哦了一聲,“你比我大,我叫你哥哥。”
我呵呵一笑,“可以。”
大叔在一旁朝她使了個眼色,嚴肅道,“木夏,大人在這說話,不許插嘴,快回去休息,明天還要考試呢。”
女孩不情願的撅了撅嘴,回臥室前又說,“最後一個問題,你是我爸的男朋友嗎?”
我果斷的答道,“是。”
女孩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似乎得到我的肯定,她才能安心的睡着。
聽見臥室門關上的聲音,我說,“木夏挺可愛的,我很喜歡她。”
大叔聾拉着臉,好像有心事,他沉默了小會,說,“明天出了這個門,我們是不是就成陌生人了。”
我不解道,“爲什麼?”
他說,“你難道不介意我有女兒嗎?”
我示意他坐過來,靠近後,趁他不注意,將他壓倒在沙發上吻了上去,一陣熱吻後,我說,“我已經向你女兒承認我是你男朋友了,怎麼可能因爲你有女兒就走掉。”
他問我,“我窮,沒學歷,房子是租的,你都不介意?”
我說,“有你在,什麼都不介意。”
大叔認真道,“我信了,不許後悔。”
我淡淡的笑着說,“不後悔。”
大叔開心道,“那現在可以吃飯了吧。”
我點頭,“嗯。”
那個時候,我全然忘記了我們認識才不到幾個小時,對他的過去和現在完全不瞭解,就放心的將我的餘生交給了他。
那晚,我和他躺在牀上聊了很多,他曾經是個直男,被同事掰彎後,同事負了他,跑去結了婚,然後,他離開了武漢,回到哈市找了個女人也結了婚,一年多後,他們有了女兒木夏,因爲家境貧寒,生活窮苦,再加上日常瑣碎的堆積,終於在木夏五歲那年,他老婆和他辦了離婚手續,他一直照顧女兒到現在。
我問他恨前任和前妻嗎,他說愛過,也就無從恨起,就算想恨也沒有時間去恨,每天拼命掙錢已經累的他夠嗆,還要照顧女兒,安穩的生活纔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事。
天亮後,木夏已經做好了早餐,輕輕的敲了敲門,得到我們的允許後,她才進來,笑的特燦爛,“兩位爸爸,早飯已經做好了,起來吃飯吧。”
我被這一聲爸爸叫的一臉懵逼,我年紀輕輕就做了別人的爸爸,我問道,“木夏,你喊我爸爸合適嗎?你叫我叔叔還差不多。”
大叔也附和道,“記住了,以後叫宮叔叔。”
木夏不以爲然的說,“都是我爸爸男朋友了,也就是一家人了,我一個叫爸爸,一個叫叔叔,多彆扭,還不如都叫爸爸順口。”
我又問,“那你怎麼區分我和你爸爸呢?”
“喊老爸和小爸唄。”她想都沒想便說出了口,應該是她昨晚就想好的對策。
我哈哈大笑道,“這個好,就叫小爸,年輕不顯老。”
“那你們快點啊,我先出去了。”
木夏說完便出去帶上了門,大叔**的看着我,“我女兒的小爸,起牀前要不要先……”
大叔朝我伸出了那雙魔爪,我驚恐的往後靠,說不要,他還是將我壓在了身下。
吃過早飯,我一邊收拾碗筷,一邊催促木夏該上學了,才一眨眼功夫,我就進入了充當家長的角色,木夏過來幫我收拾桌子,說因爲大雪,學校早上臨時通知放一天假。
她偷偷問我,“小爸,你和我爸是認真的嗎?”
我回道,“是啊。”
她又偷偷告訴我,“你可是我爸帶回家的第一個男人,雖然我知道他是同性戀,但我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他和哪個男人約會過,昨晚看到你,我又驚又喜。”
我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大叔,淡淡一笑,說,“那我真幸運。”
收拾完廚房,我們去了新世界百貨,是大叔主動提出的,我再怎麼問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只能傻傻的跟在他們身後,走到一家鑽戒櫃檯時,我們停了下來,大叔和木夏在櫃檯前看了很久,我知道他是要向我表白了,我格外震驚,我們才認識第二天,他已經把我認定成餘生要陪伴,照顧的人了。
這時,大叔喊我,“木木,看看,哪個你喜歡?”
我在櫃檯前掃了一眼,說,“都不喜歡。”
大叔並未聽出我的意思,說,“那再去看看其他牌子。”
“爸,看了也沒用,小爸嫌貴,捨不得你花錢。”木夏看出了我的心思,攔住了大叔。
大叔看着我希望得到我的答覆,我點了點頭,嘿嘿一笑,說,“省點錢,木夏上學還要用呢。”
木夏插嘴進來,“我爸已經存夠了我上學的錢。”
我瞪了她一眼,“有這錢還不如給你爸買幾身像樣的衣服,你們先去那邊看看衣服,我去個洗手間,很快就回來。”
我尋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確定他們完全離開我的視線,又迅速溜回櫃檯,打包了大叔看中的那對戒指,付了款,心滿意足的尋他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