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見閻王,就是活到頭了。商雪玉何嘗不是在諷刺商寧蝶死有餘辜呢?
商寧蝶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你個死-賤-人,居然敢咒我……你上次弄髒我的衣服,害我被禁足,現在,又去敲詐我姨娘……哼哼,三天不教訓你,你都忘記自己姓什麼了是不是?”
商雪玉看着商寧蝶,微冷的眼神,譏諷的表情,就象是在看一個孩子——一個色厲內荏,欺軟怕硬的孩子。
慘淡的夕陽,透過屋檐的奇異棱角折射在她的臉上,瑩然生輝,卻有一種近乎滄桑的詭異感覺。
商雪玉不疾不須地說道:“四姐姐此言差矣,那些銀子是三姨娘看我體弱多病,‘好心好意’地拿來給我補身子用的,怎麼到了四姐姐這裡,就成了敲詐了呢?”
至於弄髒你的衣服?不過是你欲加之罪罷了!你不說出來,還真的當不成笑話呢!
再看商雪玉神色清淡,氣定神閒,和表情急躁,一臉暴怒的商寧蝶生生地成了正比。滿院子的丫頭們一看,都驚得要掉了下巴——向來懦弱的五小姐會還嘴了?而且,看這針尖對麥芒的神氣,比之四小姐的囂張都不遑多讓啊!
商雪玉一臉冷笑,分外的刺眼,就連她的語氣,也哽得商寧蝶既吞不下,又吐不出來:“再說了,堂堂一個商府的三姨娘,有那麼容易被一個晚輩威脅的?這事若是傳了出去,你叫三姨娘的臉往哪裡擱啊!”
“你這是找打啊……”
商寧蝶美眸一瞪,牙一咬,想也不想地揚起手腕,朝商雪玉的臉上揮去:“商雪玉,你個死-賤-人,哪有資格評說我的姨娘!”
商寧蝶理屈詞窮,乾脆賴了起來——這講理辯駁,引經據典,自然不是商寧蝶的強項,可是,她向來崇尚拳頭硬,就能走遍天下的道理——不服,打都打得你服服帖帖。
商雪玉的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暴戾冷光——商寧蝶這一句一個-“賤-人,賤-人”的辱罵自己的親妹妹,不知道她有沒有想到,大家同爲庶女,一脈骨血,妹妹是賤-人,身爲姐姐的她又能高貴到哪裡去?
想到這裡,商雪玉的心裡,就冰涼無比!
上一世的時候,商雪玉身爲嫡家長女,崇尚的是淡泊明禮,謙遜忍讓。雖然身懷着家中絕技,可從來不會仗勢欺人,而是處處體恤,處處忍讓。可到頭來,不但被人騎到了頭上,還誤入-奸-人圈套,悽慘而死。所以,這人善被人歁的道理,再沒有商雪玉的體會更深了。
而今,重生了一回,商雪玉一定要寸步不讓,以牙還牙!
只見商雪玉袖口微微一動,一道暗芒一閃,瞬間刺穿商寧蝶的手腕——她可不是那個可以任人搓圓揉扁的商雪玉,她可是帶着仇恨重生的商明玉!商寧蝶敢給她一個初一,她便還商寧蝶一連串的驚喜!
針尖的暗芒閃過虛空。撲入商寧蝶的手腕!
疼。
很疼。
商寧蝶上揮的手,被瞬間定格。既不能上,也不能下——經脈被封,氣血逆流。那種痛苦,非常人可以忍受。
飛花落葉針的第四式,飛花引針手。專門封人血脈,刺人骨穴,讓人痛不欲生,卻偏偏生不能生,死不能死。
商寧蝶,這是你自找的。
商雪玉緩緩走近商寧蝶,俯視着她痛苦得幾乎抽筋的臉,忽然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四姐,你的手抽筋了麼?來,讓我看看!”
商雪玉迅雷不及掩耳地執起商寧蝶的手腕,朝着反方向一拗,再一折,只聽“咔嚓”一聲的骨裂聲傳來,商寧蝶的手臂軟塌塌地垂下。
疼痛,瞬間席捲全身,只聽“撲通”一聲,向來不可一世的商寧蝶甚至來不及慘叫,就跪倒在地,痛苦得全身抽搐!
爲什麼這麼痛?猶如拆骨重生?
一個擡眸間,看到商雪玉一臉居高臨下的冷笑,商寧蝶驀地明白過來,這一切,都是商雪玉在搞鬼!
商寧蝶雙眼充血,歇斯底里地吼道:“商雪玉,你個死賤-人,居然敢陰我?”
只是,商寧蝶忘記了,這個一向被她捏圓搓扁的商雪玉,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狠毒和強悍了?
商雪玉微微眯了眯眼,遮住了她眸子裡一閃而過的血紅。不錯嘛,手都斷了,這商寧蝶還能叫得出來?商寧蝶,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叫上多久!
商寧蝶一聲又一聲地慘叫,令人毛骨悚然。她越叫,那針就越往血脈裡鑽,到了最後,商寧蝶分不清楚究竟是手臂痛,還是全身痛了。她倒在地上,開始不停地打滾,不停地慘叫,哪裡還有半日裡半點囂張的樣子?
商雪玉冷冷地看着,不說話,也不動。直到商寧蝶嘔出一口心血歪頭暈了過去。商雪玉這才拍拍手,朝那些噤若寒蟬的下人們冷冷地命令道:“你們沒看到四小姐手抽筋暈過去了麼……還不快擡她回去?”
四小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
那樣推卸責任的話幾乎脫口而出。然而,商雪玉冷冷的一眼,就讓讓那到了口邊的話,生生地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