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紫如吃痛,心裡也更加生氣,她不假思索地反腳一下子踩在商靜盈的腳背上,怒道:“你幹什麼踩我?”
商靜盈被商紫如用力一踩,正好踩在她原本受傷的腳背上。那疼,火辣辣的,她不由地跳了起來,大叫一聲:“商紫如,你作死啊你!”
商靜盈的聲音很大,一下子就驚動了所有的人,再經她這麼一個鬼叫,於是,大家的視線,全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而那個黑大個的匪盜頭子聞言,更是重重地愣了一下!
商紫如?
而不是那個什麼李四蓮?
這個名字,可一聽就是大家閨秀的名字,而不是那些土不拉嘰的鄉下妹子的名字的啊!
可見,這個無意之中被叫出來的名字纔是真名。而不是原先的那個!
那個黑臉大漢了一聽,臉色頓時變了,他惡狠狠地朝商雪玉轉過臉來,怒道:“TNND,你個丫頭片子居然敢欺騙我?”
既然名字可以是假的,那麼,又有什麼不能假的呢?還有眼前這一張假扮可憐的臉,說不定都是假的,假的!
黑臉大漢最怕被人騙——若是被自己強悍的人欺騙,是一種罪過,那麼,被弱過自己的弱勢羣體騙,更是一種恥辱。可是,就在剛纔,他險些相信了商雪玉的說辭,相信這一個手無寸鐵的女子了!
商靜盈一呼之下,立刻知道自己錯了,她慌忙看了一眼商紫如,囁嚅着說道:“怎麼……辦?”
商紫如氣極,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商靜盈,惡狠狠地說道:“你說怎麼辦?涼拌!”
商靜盈耷拉着臉,不敢出聲了!
看到那個黑臉大漢一臉怒容地湊上前來,商雪玉一臉驚慌地擺手,說道:“這位大爺,你別過來,我可沒膽子騙你……”
黑臉大漢看到商雪玉怕了,更加怒從心起。因爲,這更加證實了這個弱女子剛剛就是騙他的。黑臉大漢一邊罵娘,一邊他大踏步地朝商雪玉走來。他狠狠地揚起手掌,就想給商雪玉一個大耳刮子:“敢騙我……你活夠了是不是?”
黑衣漢子揮起巴掌,朝着商雪玉的臉上揮來——他早看出來了,這一班女子之中,有一個沒有心眼的,有一個是沒長大的,再有一個漠不關心的,還剩下一個畏畏縮縮的下人,很明顯,眼前這個手纏着繃帶的,臉色蒼白如紙的丫頭,纔是這一羣人裡的主心骨!
被騙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特別是在絕對掌控的形勢之下。於是,這個黑衣大漢心裡的第一念頭就是,得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頭!
然而,令人意外的事情發生了,那個黑大漢的手舉在半空,忽然一分都動不了了!
只見商雪玉一手舉着一根銀針,從男子的頸間緩緩刺入。只見她看着銀針尖上微微顫動的末端。忽然菀爾一笑,說道:“我都說了讓你不要過來了……這可是你自己不聽話造成的……”
黑大漢動了一下,可是,那銀針入體,他的全身頓時麻酥一片,就要癱軟下去!
商雪玉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位大爺,您可不能亂動啊,因爲我這針是有毒的,再說了,這扎的又是你的奇經大穴。若是你一動,再刺入你的肌膚三分,你的大命可就沒了!”
不是小命,而是大命,但大命也是命,玩完了一樣是個死!
黑大漢萬萬沒有想到,商雪玉居然還會這一手。他惡狠狠地說道:“你究竟是誰?”
商雪玉看着商靜盈,微微笑了一下:“剛剛你也聽到了不是?我不就姓商了?”
姓商……
這方圓百里的,姓商的僅此一家,別無分號,那就是大富商商永霖的姓氏。而據說,他的家裡有六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看來,眼前的幾個,就是其中幾位了!
那黑大漢聽了,眼球兒一轉,連忙臉上堆笑,低聲下氣地說道:“那個,原來是商小姐啊……我們是絕對不敢冒犯的,你若早說出來,我早就放你們走了!”
商雪玉纔不聽那黑大漢的話呢!她擺擺頭,說道:“現在,你下命令,放我們走!”
黑大漢遲疑了一下——要知道,這商府,可是富甲一方的人家啊,多少人想打他們的主意,卻偏偏打不上,現在,這些人居然送上門來了,若是就這樣讓她們走了,這到嘴的肥肉吃不上,豈不是太冤枉了?
商雪玉手裡的銀針毫不猶豫地再刺入半分,黑大漢雙腿一軟,差點兒跪在地上。於是,他連忙舉手投降道:“快……放行,給商小姐放行……”
商小姐?
那些男子的眼裡,都流露出貪婪的光芒!
商府的小姐……呵呵,這一次,可是逮到大肥羊了啊!要是這次放了她們的話,下次,這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要到哪裡找去?
男子自是非常瞭解這些同伴的,一看到他們的眼裡流露出貪婪的光芒,大漢連忙叫道:“放了他們,放了他們,聽到沒有?”
大漢的話,令那些盜匪們遲疑了一下。然後,他們心不甘,情不願地向兩邊閃開,讓出一條路出來:“商小姐,我們放你們走,你放了我們老大!”
商雪玉點點頭,說道:“你們先放我們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們老大我自會放的!”
那黑衣大漢被那銀針刺着,只覺得渾身似乎背了很重的包袱,這走一步路,都有千斤重。他一聽商雪玉不肯放自己,一下子急了。指了指背上的銀針,說道:“那你倒是把這個東西給我拔出來啊!”
商雪玉望着那針,忽然靜默地一笑:“我倒是想拔出來,可惜的是,現在拔不出來了!”
原來,那針正刺在男子的血脈之上,此時,正順着男子血液的遊動,緩緩下滑,這沒過多久,已經滑過了針的頂端,眼看着,那針就要消失在男子的後背上了!
旁邊的一個匪徒驚叫起來:“老大,那針沒有了……”
針沒入身體的瞬間,男子身上一輕。他想也不想抄起手來,一把將商雪玉抓起,怒吼一聲:“你把針給老子起出來!”
商雪玉的斷臂,正被那黑衣男子抓在手裡,骨折的痛,再加上男子手勁的痛,使商雪玉瞬間汗流頰背,幾乎昏厥!
她強撐着精神說道:“你快放我下來,那針會順着血脈走,你再一使力,那針就真的起不出來了!”
男子哪裡相信商雪玉的話呢?不過是一枚小小的銀針而已,哪裡有那麼恐怖呢?他舉高商雪玉,獰笑一聲:“我要撕了你……”
商雪玉一聽,就知道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了!
原本,她只想制住這個男子,放了自己的一幫人。可是,她個子太低了,那大漢行動又快,所以,商雪玉只來得及制住他的行動,達到威脅他的效果。卻沒想到的是,男子拼命動來動去,那針又會那麼快的滑入血脈裡去!
那針進了血脈,很自然的會令這男子輕則癱瘓,重則送命,但是,那都是片刻之後的事情了。
片刻,已經算是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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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這身邊還有虎視眈眈的匪衆,他們只要聽到匪首一聲令下,就會將自己一行全部抓住。到了那時,主動權一失,她們這幾個人就是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不,不能再陷入那樣的境地!
商雪玉奮力在男子手裡掙扎着,想再去摸身上的銀針。然而,她一隻手不能行動,另一隻手還被緊緊地抓住,此時無論想做什麼,都是力不從心!
眼看着男子舉着商雪玉就要用力撕裂。肢體的劇痛傳來,商雪玉有些絕望地朝男子的身後看了一眼。
被困的幾人之中,商靜盈沒有心計,商紫如年齡小,又不會針法。此時,只有站在男子背後的商寧蝶纔有救回自己的可能!
商寧蝶和那個黑衣大漢,只隔了三步遠的距離,若是她施救的話,一定還來得及……
但是,商寧蝶真的會出手麼?
商雪玉深深地看了商寧蝶一眼。
男子的大吼,猶如雷霆,商雪玉忍住耳膜被即將震破的暈眩,吃力地朝那個黑衣男子說道:“你快放了我,要不,你的命也不保了……”
被一個弱女子制住,已經是黑衣男子畢生的恥辱,此時,商雪玉居然還用這個來威脅他,更加令他怒不可遏。
黑衣男子怒吼一聲,叫道:“你去死吧……”
然後,黑衣男子舉着商雪玉,就要扔回地下!
殺了商雪玉,他自然是不會的,這幾個商府的女子,可是金山銀山啊。若是死了一個,他不知道又要少得多少銀子了!
但就此放過商雪玉,那自然也是不行的。匪首怒極之下,就要將商雪玉摔個半死!
男子搠着商雪玉,就人狠狠地扔下。
然而,就在這時,男子的身體忽然頓住了。
他就象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手裡保持着將商雪玉扔到一半的動作,卻停在那裡,似乎一動都不動一下了!
商雪玉感覺到身體停在半空。她勉強扭回頭一看,看到黑臉大漢臉部抽搐,四肢僵直,只有一雙眼珠子到處亂晃,似乎他不服氣,又不甘心,想知道究竟是誰在暗算自己!
是商寧蝶,在最後的關頭,一直沒有什麼人留意的商寧蝶給了那個黑衣漢子致命的一擊,救下了商雪玉!
商雪玉拼命掙脫黑衣大漢的手,由一側的老王扶着,顫顫巍巍地跳下了地。商雪玉看到,商寧蝶手裡的釵子,正狠狠地插在那個黑臉大漢的穴-位上,細微的血線,正順着那釵子緩緩下滑!
商寧蝶站在那裡,眼神空洞,冷靜而且漠然。似乎眼前的事情,和她並沒有一點的關係,而她,什麼事都沒有做過一般!
商雪玉輕輕地吁了口氣,她真誠地朝商寧蝶說道:“商寧蝶,謝謝你……”
商寧蝶淡淡冷笑:“我非救你,只是自救而已!”
商雪玉咬了咬下脣,說道:“不管怎樣,我還是謝謝你!”
商寧蝶漠然說道:“那麼,我們扯平了!”
忽然,背後傳來商紫如的驚叫:“你們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