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彷彿是聽見她的呼喚, 鐘意含糊不清的迴應。林辰知他無心應對其他,心思也漸漸黯淡下來,早知如此, 在離去的那幾天也就已經絕望。如此, 倒不是意外。
稍愣, 鐘意更是毫不憐惜的大手用力的揉捏她的柔軟, 林辰極力剋制纔沒有讓自己發出一分羞人的聲音。“小辰!”林辰如被電擊一般, 傻傻愣愣的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聲呢喃自然是出自意亂情迷鐘意的口。如果只是利用,如果自己已經完全看清,那麼還是不要給她希望了吧!
林辰默唸, 身體顯然更快了一步,雪白的藕臂伸出去同樣的將他環住。兩個人本就緊密的距離, 此刻更是緊緊貼合着。
一整夜的糾纏, 林辰徹徹底底的忘記自己是誰, 只願陪着他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包括,彼此的折磨。
林辰在太陽初升那一刻醒來的時候, 身邊男子還睡的昏沉,而自己躺在他的臂彎裡,分明是安逸快樂的。
鐘意清醒的時候,懷中早已空無一物。連手邊的位置都是涼涼的。猛地翻身坐起,忽然就開始怕起她是不是又逃走了?
坐直的身子在腳掌接觸到冰涼的地面時, 整個人都瞬間清醒過來。逃?即使是逃了又如何, 以他的能力, 想要找回來一個人, 除非她死了, 那麼就別想躲得過。更何況,以他對林辰的瞭解, 既然她已經乖乖的回來,並且並不拒絕自己的碰觸,那麼,說不準就是什麼都看得開了。榮華富貴雖是過眼煙雲,但是塵世之中的人大多如此。有誰逃得過。
只是,他不知道。自此以後,溫柔乖巧的模樣已然變成了她的面具。想要窺探其中,便是隔了兩個世界。
上班的時候,林辰獨自開車前去。是不久前鐘意送她的紅色寶馬。不很貴,卻一丁點不是她喜歡的類型。至少,她不會選的紅色。
那麼妖豔刺眼,無聲無息中好像都要招惹什麼。
鐘意收拾乾淨的下樓準備用餐的時候,魏傑正在門外等候。見他出來,忙上前報告:“總經理,夫人已經開車去公司上班了,說是……”
話已至此,魏傑又不善撒謊。鐘意隨意的擺手,林辰的性子莫不是突然變了?
“說是員工比不得老闆,可以賴牀!”魏傑吞吞吐吐的說道。卻是連他自己都覺得尷尬。這意思裡分明是嫌惡他醒來的晚了。不然,打情罵俏麼?
鐘意微微皺眉,並不確信林辰會突然這般對他?
到公司後,一上頂樓,在林辰的辦公室門前微微停住,一眼望去卻是幹練的背影。她正得體的處理一些事務。而那些事情,通常都是丟給樓下的秘書團來做的。
鐘意凝眉想要微笑,卻是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他自詡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就認爲對她也算是極爲了解的。卻不想,事實卻是他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小腦袋裡彷彿從來都不受他的控制。即使,身體已經是他的。鐘意想到此,忽然發覺下身又昂首挺胸起來。慌忙壓抑住。遂又不禁疑惑,只是想起,竟然也會衝動麼?
鐘意好奇地盯着不遠處的背影,林辰發覺背後似是有一道灼熱的目光正緊緊地盯着她。倒也不迴轉過頭,恍若什麼都不知道一樣。只是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說不出的尖銳,又彷彿只有苦澀和無奈。
在休息間突然就遇見徐清然也在那裡,看樣子應該是專門等她的。林辰微微埋下頭,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心虛了。明明,面對鐘意的時候,還是鎮定自若的。
可是她錯了。錯的微微有些不知所措。她下意識的等他開口,可是一個轉身,那抹黑色的身影已然接好了一杯濃稠的咖啡正要走出去。
“王黎死了嗎?”
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徐清然高大挺拔的身姿猛然怔住,脣角揚起怪異的弧度,說不出是驚喜,還是淡淡的苦澀。
“你問我?”徐清然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絲毫的情感可言,彷彿對面的人只不過是最普通的那一個。只是他自己心內分明用盡全力壓抑住了那一份狂歡。末了,又端了杯子放在脣邊啜飲,無謂的說道:“留了一條命。”不過是皮肉傷,徐清然說着,望着林辰已然迴轉過去不再理他的背影。拳頭驀地握緊,刺痛在掌心不遺餘力的傳來。卻終究是不留聲響的離開。
那一天他趕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只是一地的血跡,老闆娘杜箐青對此分明是半點不感興趣的。得來的話不過是她口中的輕諷:“你們總經理倒真是捨得!”
徐清然不知所爲何事。命帶來的人處理滿地的血污時,他的目光被沙發上一個銀色的飾品所吸引。
是一枚銀色的耳釘。
登時,如五雷轟頂一般。他徐清然怔怔的跌坐在沙發上,空無一人的房間。杜箐青無謂的話不停的在耳側迴響,那麼明顯,他竟然還不懂得嗎?
總經理竟是要將林辰送給這個滿臉肥肉的男人。心內忽然劇烈的抽痛起來,定位了鐘意的位置,方纔開車追了出去。
那一刻的疼痛,第一次讓他有了帶她走的思想。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去顧及,只要她好好的,就足夠了。原本他以爲,總經理無論如何總是喜歡林辰的,可是分明不是。即使他們已經有了名副其實的關係,卻並不能阻擋鐘意冷漠的性子,將林辰拱手送人。
而她一個弱女子,怎麼敵得過這肥胖男人的力氣?更何況,還是總經理默許了的。只不過是在望見汽車站總經理眼中的懊悔時,才又頃刻間什麼都放下。
徐清然走進鐘意辦公室的時候,方纔鬆開手掌,將那掌心中的飾物丟進口袋裡。掌心中的紅點,閃爍着微微刺眼的光芒。有血跡滲出,再握住,一切都變得不着痕跡。
“王黎還是決定拋售股票?”辦公桌前的男人頭也不擡的問道。
“說是,最後的期限,明天早上八點。”
“是嗎?”鐘意忽然擡起頭來,饒有興致的反問,彷彿是意料之中的答案。驀地,眸色一沉,“老頭子知道嗎?”
這件事可大可小。小了,不過就是一條人命。鬧大了,無非是老頭子勃然大怒。無力解決,然後衝他發火。趁機將他攆出辰意國際。
“盡人皆知。”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已經別無選擇。
徐清然說這話時,語氣清清淡淡的,連眸子都是微闔的,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是那一閃而過的愧疚和不安倒是疾速的掩飾了過去。
“那就隨他去吧!”鐘意擺擺手,又垂下頭去整理手中的文件。
徐清然大驚,忍不住質疑道:“總經理?”這種魚死網破的招式分明是用來威脅總經理就範的。總經理怎麼會坐視不理呢?
“嗯?”鐘意擡頭凝望他,眸中不解望進徐清然眼裡愈發心虛起來。卻還是按照既定的說法開口道:“王黎手中雖然只是握有辰意不到百分之十的股權,可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他的姐夫手中可還握有至少三成的股權。到時,他們放股,若是老爺子買下,我們可就沒有翻身之日了。”
他也是這兩天才知道,當日總經理帶林辰去見王黎是設計好的陷阱。只要,王黎當真敢把林辰怎麼樣,那麼暗中布好的針孔攝像頭就會清晰的將一切都錄下來。
尤其,那王黎本就是服食情藥的習慣,自身不行,總是要藥物來促進些作用的。更何況,他可是尤愛別人的妻子。喜歡偷食,更喜歡偷的高端一些。
那些隨便幾個錢就能找來的小姐,倒還真不是很對他的胃口。如此,總經理纔有了十全的把握。
堂堂辰意國際的第三大股東竟是如此猥瑣之人,王黎雖不是如此好面子的人,卻擋不住他妻子的臉面貴重。悍婦暫且不談,就只憑是市長千金,那股子刁蠻任性,就非常人能夠忍受。
而他的疼痛,卻是因了總經理那樣輕賤的就把林辰丟棄,還是丟給那樣的一個男人。
“他不會放股的。”鐘意暗暗篤定,放股可不是小事,雖然辰意國際的股票日益高漲,他王黎手中的股票未必就賣的了好價錢。“即使會,到時候第一時間買的人只會是慕容那小子。”搶佔先機,還沒有人比他更加懂得操作。
“慕容?”徐清然怔在原地,似是從未聽說過這個名字。這一聲反問倒是無所謂。他們之間向來有話直說,鐘意絲毫也不介意。他當他是兄弟,徐清然心內清楚,才無形之中多了一份肆意。
“你認識!”鐘意驀地站起身,丟下手中的文件,踱步向他走來,大手拍拍他的肩膀,正說着,門口竟是緩步走進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