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3章 哎,大婚?

果然長天氣勢才起,他身後就伸出一隻嫩生生的小手,一下子握住了他的手掌,輕輕搖了搖:“別打架。”

在長天蓄勢待發時碰觸他,這本是極兇險之舉,若換了別人,那股凌厲的氣機找到了渲泄口,直接便會將這人碾作齏粉。可是寧小閒才觸及他的指尖,兩人同出一源的神力就相互纏繞、相互融合,輕而易舉地併到了一處去。

被她滑膩的纖手握住,長天滿身的殺機終於一點一點收了回來。

十幾息後,四下裡重歸於風平浪靜。

汨羅面上微笑不變,紅眸卻爲之一黯,心中苦澀。這兩人,竟有如此默契了麼?他拋開陰晦的情緒,開口喚道:“寧小閒!”

她俏生生的身影從長天身後繞了出來:“哈?好久不見。”

對這隻狐妖,她不知爲什麼總想避而不見。她明明早就不怕他了。

就這一瞬間的功夫,汨羅已經調整好情緒,那對妖嬈的眸子將她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一番,直到長天劍眉揚起,全身上下又隱隱有殺氣蒸騰而出,才滿意道:“這套清羽裳,果然很適合你。”大過年的自然要穿得討喜,她今日所着,正是除夕當天在集錦軒買的那套清羽裳,嬌俏若枝頭綻放的三月桃花。

她微微一愕,長天的臉色也變得不好看了。

他這話的意思……莫怪乎這大過年前,集錦軒內竟然能有一套極適合她的衣裳,原來根本就是這騷狐狸差人爲她量身織造的。

他分明地知道,若是由他送來,長天必不許她收下,因此繞了這麼一個彎,藉着集錦軒少東家韓子正之手。以饋贈賠禮之名將衣裳送給了她。想來集錦軒也是奉天府旗下的生意,它能廣開商路,脂粉生意遠銷中南部。也和這個大靠山有關。

在南贍部洲,有管轄當地的仙派撐腰,做起生意來自然是順風順水;而許多仙派妖宗爲了撈取更多仙銀來奉養己身,也常常會在民間扶持各種商會、家族,甚至會指定幾種當地特產作爲專營的物資,除了這些宗族商會之外。其他凡人都不允許買賣。違者誅連九族。

這就和華夏古代,官方常常實施鹽、鐵專賣一樣,甚至隱流在佔據了大量西北聯盟的土地之後。也是這樣做的。

這種與民爭利的做法,雖然長期來看對民間資本有些傷害,卻是仙宗收取仙銀的有力手段,尤其隱流正陷入連綿戰事之中,更需要大量金錢的供給。

對汨羅來說,長天不許他送禮給寧小閒,他偏偏就能送到;那麼。長天不許他來爭奪佳人芳心,他是不是偏偏就能搶到呢?

這樣清晰無誤的挑釁信號,長天第一時間收到了,微微眯眼。可惜這裡不是隱流的地盤,他又一向冷僻慣了,不懂討女子歡心。竟然從未想過要給心愛的女子置備什麼衣物首飾。

論心細。他的確不如這隻騷狐狸。

汨羅也挑眉看着他,毫不掩飾眼中的得意之色。

這種情況下。寧小閒反倒落落大方地說了聲:“很合身,多謝!”再扭捏也沒用,不如表現得自在些。

長天伸手撫了撫身旁佳人的秀髮,突然笑道:“不錯,多謝汨羅府主的好意了。不過內人的衣妝,本來就不應由閣下費心。”

內人?汨羅微微一怔。

“我們秋季即將大婚。”長天的金眸緊緊盯住他,不放過他臉上最細微的變化,“屆時,府主可一定要賞光前來。”

這一下晴天霹靂,不光是汨羅吃了一驚,連她都被劈得目瞪口呆。

她和長天再過幾個月就要成婚了麼?可是她這當事人怎麼不知道!這神來一筆是怎麼粗現的?

她還沒回過神來,已聽到汨羅奇道:“當真?怎麼看起來小閒姑娘和我一樣驚訝?”她茫然轉動眼珠子,見到汨羅緊緊盯着自己,面上的神色一言難盡,同時手上一緊,卻是長天使了點力氣,用力握住了她的手。

長天嘴角一勾:“她臉皮一向太薄,不曾聽人當面談論這個。”

這個時候,她不能拆他的臺。所以寧小閒只能低下頭去,全力壓制心中澎湃的情緒,耳邊聽到長天接着道:“若府主無事,我們就先告辭了。”這丫頭心跳聲快得很,想必快要憋不住了,他先甩脫了這騷狐狸再好生安撫她。

汨羅的臉色極是難看,卻強抑着道:“我來松江城,卻因爲這附近有些異狀。”說罷低壓了音量,“事關煞脈,神君說不定也是有興趣的。”

煞脈?長天果然微微揚眉,等他說下去。以汨羅如今的身份,能在此時將他引來這等偏僻小城的,必不會是小事。這一點,他應該沒有說謊。至於煞脈,長天的確有興趣,很有。

汨羅環顧四周,苦笑道:“你看這處,已經不是說話的地方了。”

這附近,烏壓壓一片跪着的全是凡人,方纔長天神威外放,驚動了天地異象。凡人們情不自禁就跪拜下來了,他們並不知情,只以爲長天便是神仙,所以眼中皆帶着崇敬之色看來。不過對他們來說,反正神仙和巨妖也沒有多大區別了。

長天皺了皺眉。

汨羅笑了笑道:“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再有一個時辰便天黑了,不若明晨在貴府細議?”他面容轉嚴肅,“神君,茲事體大,我原無把握,但若有你,機率就至少有了八成。”

“可。”雖不待見他,但眼見這狐狸神色凝重,長天想了想,應道,“明晨再議,告辭。”挽了寧小閒的手,轉身而去。

既露了行藏,他也懶得再掩飾,大步邁開,兩息之間就不見了蹤影,惹來周圍凡人們的陣陣驚呼。

汨羅望着他們緊緊相牽的手,臉上這才露出了難言的鬱苦來。

松江城原也很小,長天信步而行。用不了多久就返回桐棱小築。

此時她還是一臉迷怔,沒有緩過勁來。長天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蛋道:“怎麼出去一趟,人都傻了?”

寧小閒呆呆地轉了轉眼珠子。突然氣道:“魂淡,你向我求過婚麼?爲什麼我不知道自己秋天就要成婚了?!”太不尊重人了,結婚這等大事,是他能單方面決定的麼?沙豬!

誒,可是爲什麼她心裡還有三分竊喜?她真是沒用!

長天將她攬進懷裡,感覺她豐盈的胸口上下起伏。也不知是生氣還是激動。“小乖。我前兩日便說過了,你不記得了?”

說過?她狐疑地望着他道:“何時?我怎沒有半點印象?”

“你忘了?”他湊在她耳邊低語,“大年初一晚上。我們纏|綿時,我親口在你耳邊說的,你還應了幾聲好,這便不作數了?”

她的臉轟地一下紅若火燒。那天晚上他那般賣力,她都魂飛天外了,怎麼還能記得事兒?依稀、彷彿、似乎想起,他是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還問她好不好。她根本沒聽清他說了什麼,可是那種情況下、那種情況下,她自是什麼都只會說好了!

“你,你……”她結巴了半天,氣得一陣心塞,“你這是欺負人!”

他當然是欺負她。而且越欺負越覺得過癮。可是見她臉色脹得通紅。幾欲昏厥過去,也忍不住安撫道:“莫惱。莫惱。那晚你答應不回去了,又說只有我了,咳,我自然想讓你安心的。”

長天知道,她雖然外表漫不在意,心中卻從不安穩。現下她爲了他,什麼都捨棄了,他自然要想法子令她心裡安定下來。再說,凡人的婚俗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能令他名正言順地擁有她。

當時的確是說過這話的,她羞得面色勝過番茄:“誰只有你了!”

“我只有你,好麼?”他緊緊箍着她,在她俏顏上印下細密的吻,“我本想開春便完婚,可是怕太倉促了你不歡喜。我讓人打聽過,凡人都喜歡在春秋之季成婚。”

“我……”他言語間盡是少見的溫柔,可是這事兒有些不對吧?貌似這男人還沒提過親、求過婚吧?!

可她要是這樣說,會不會太矯情了?在這裡,多數修仙者對凡間的婚俗並不看重,甚至互換了心誓就結成道侶的比比皆是。

寧小閒正猶疑間,長天低聲道:“你不喜歡這時間?可要提前還是推後?”

“不是。”這不是重點啊。

他難得笑得開懷,眉眼間是如暖陽般的燦爛:“乖,那便這樣定了。”

“不成!”她終於爆發了,捏拳道,“你,你!我還不曾答應過要嫁你!”

長天怔住了,笑容一點一點消失:“你不願嫁我?”婚禮不過是凡人的習俗,不管成不成婚,她都是他的。

這人周身的氣勢變得好生可怕!她無力道:“不,不是。我是說……”你要先求婚!

“願意便好,傻丫頭,不須你說我也知道的。”長天出聲打斷,隨後滿意地在她脣上輕啄一口:“乖,那便還是秋天吧。”

啊——,爲什麼她好想吐血!

感受着她起伏不已的酥胸,長天將面龐埋在她脖頸中,隱住嘴角的笑意。以她的脾氣,願意嫁給他是無庸置疑的。看她氣得張牙舞爪,已是他幾乎養成的惡趣味。

現在他已經趁機親到她胸前露出的一點點雪白,再往下就被襟口擋住了。

她穿的,正是那騷狐狸送的清羽裳。他的臉瞬間就沉下來了,伸手拉住襟口,“嗤啦”一聲撕了個大口子。哪怕是珍貴而堅韌的雲絲織就,這件衣服也敵不過他的手勁。

她身體一僵。長天趁她還未反應過來,已經將襦衣撕了個乾淨,手法輕靈快捷,她不過眨了一下眼,上身就只剩下一件束胸,雪白的肌膚一下子暴露在空氣中。她此時方知,兩人體修之術的差距有多大。

他眸中有火灼灼而燒,看得寧小閒忘了生氣,忍不住雙手抱胸警惕道:“你要做什麼!”這人今天絕對不正常,方纔正說得好好地,突然就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你!”他輕輕易易就將她制住,丟到牀上。帶着他自己一起倒下去。

“魂淡、魂淡!我本打算明天將這衣服還給汨羅的!”天底下竟然有這般不講理的人!她下意識地蜷起身體護住自己。

聽她這樣一說,他心中鬱氣大消,不過反正也撕破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順便在她的尖叫聲中將剩下的半截裙子也扯了下來。他看不得她身上有別的男人送的東西,再說他早就想試試這件衣服的手感了,此刻不過是因利之便。嗯,撕起來果然很帶感。

咳咳,他可以發誓。原本只是單純地想拿掉這件礙眼的衣服。真的,不過看到她羊脂白玉般的身體頻頻扭動之後,又覺得熱血沸騰。嗯。能繼續下午未競的事業也蠻不錯的。

他一邊親她,一邊扯去她身上的束縛,又伸手去撓她的細腰。

寧小閒極不配合,卻抵不住這癢,咯咯笑了幾聲就伸腿去踢他。他順勢一把攫住了,將她拖到自己身下,分開。隨後就在她的嚶嚀聲中得手了。

果真是很不錯,他讚歎着開始逞兇,將身下如母豹般掙扎的女子慢慢馴化成溫柔的貓咪。

房|中春|色無邊。她在昏沉中幾度轉眸,看見窗外的陽光越來越黯淡,最後終於歸入一片黑暗之中。

這一夜雪落無聲,她懵懂中覺出。長天比平時更加急迫。似是固執地要在她身體上留下專屬於他的氣味和印記。

第二日清晨她起身之後,才知道汨羅已經來訪。

“他什麼時候到的?”她正在更衣。聞言手上一頓。

婢女恭敬道:“汨羅府主是一刻鐘前到的,神君大人和他已經聊了好一會兒了。”

這兩人互相看不順眼,居然能坐在一塊兒聊上?等會兒長天回來時,該不會手上拎着一張血淋淋的狐狸皮吧?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幸好直到她走入客廳時,這幅想象中的畫面都沒有出現。長天和汨羅兩人都坐在椅上,氣氛雖然不算和諧,卻也稱不上劍拔弩張。兩大美男子終於都以真面目示人,一個氣度高華,一個冶惑衆生,五官俱都無可挑剔,她只覺得眼前一亮、難分伯仲。

都生得一副好皮囊啊,這般養眼的帥哥是該抓緊機會多看幾眼的。不過立在旁側的侍從們俱是戰戰兢兢,看來方纔已經有過一番脣槍舌箭了。

就是不知道誰贏,汨羅的嘴毒得很,長天嘛,也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耳力俱好,自然能聽到她靠近。汨羅擡頭同她打了聲招呼,纔對長天笑吟吟道:“你若忙得脫不開手,不若將她留在松江城,尋常修仙者辦不來此事。”

將她留在松江城,好讓這狐狸就近“照顧”她麼?長天似笑非笑道:“不必。她一身神通都是我所教,自然與尋常修仙者不同,可以與我同去。”

汨羅這才露出幾分驚訝:“她也同去?她受得了地脈的煞氣侵襲?”

她在長天身邊坐下,不悅地敲了敲案几:“拜託你們把話說清楚,要去哪兒?”她還杵在這呢,這兩人就自說自話,明顯太不尊重她這當事人了。

汨羅一雙紅眸轉向她:“你可知道地煞脈?”

她想了想才道:“略聞一二。事分兩面,天地有正氣,化爲潤澤萬物的靈氣,自然也有煞氣,被封沉入地,聚於地脈,謂之地煞之脈?”西行途中偶爾聽長天提過,沒有去深記,總覺得這東西離她很遙遠。

汨羅讚道:“好記性,我與神君所敘,正是新出現的煞脈之事。”

不待他再發話,長天已經轉頭對她道:“你還記得我們前幾天收拾掉的那個小女鬼?”

來尋曾氏夫婦取命的鬼娃娃?她點了點頭。

“當時她身上泛出的黑光能夠侵蝕你煉製的金雞尖甲,我就有幾分奇怪了,那分明就是煞氣在作怪。可是記憶中,隱流並未報告過附近有煞脈的存在。”煞脈存在於世的數量不多,但也不是什麼奇事,光是隱流所記錄下的,就有三條,但都不在附近。“那一片地區都是隱流新打下的疆域,我原以爲是記錄不及時的緣故。本想回了隱流之後再派人來錄入。”他順手指了指汨羅,“不過這狐狸來了之後,倒說這煞脈乃是新出現的。並且範圍廣大,綿延整座赤鬼山脈,幾乎是一直延伸到奉天府的領地之內。”

新出現,是什麼意思?寧小閒知道,煞脈是天地之間血孽怨氣沉澱而成,對修仙之人來說形同禁地。不能靠近。否則沾上之後如同欠惹一身因果,更重要的是,呆在煞氣濃厚的地方。一身靈力、妖力俱會受到侵蝕。她也曾聽聞修仙者誤入煞脈範圍,結果一身修爲俱被壓制如同凡人,最後憋屈死去的例子。

因爲煞氣的存在,一定程度上會改變當地生物特性和樣貌,那修仙者誤入的煞脈,大概已經催生出了古怪的生物,他自己又被壓制了修爲。此消而彼長,默默死去也不足爲奇。

因此,世間仙派妖宗記錄煞脈的本意,不在於利用,而在於規避,即指引門下弟子避開這樣的地方。以免誤了仙途、傷了性命。

但她注意到。對於正在談論的這條煞脈,無論是汨羅還是長天都用了“出現”而非“發現”兩個字。可見這東西原來是沒有的,現今突然問世。煞脈的形成是日積月累的,哪一條的地質年紀都遠比長天大得多,怎可能有新煞脈突然出現,而旁人一無所知呢?

如果說隱流的妖衆對此記錄不全,倒也就罷了,畢竟這是新入手的地盤,還沒來得及好好整飭。可是這條煞脈也有一部分在奉天府的疆域之內,爲什麼奉天府內也沒有記載呢?

“臨走前,我問過曾老頭,赤鬼山的異象是半年前纔出現的。隨後密林中的野獸躁動不安,村內獵戶入山有去無回,所以之後再沒人敢去了。”

汨羅也接口道:“巧的是,我派出去的探子也回稟,這地方半年前纔有些異狀出現。原先我手下人也不在意,只將這條煞脈記錄下來,哪知道派出去查探的幾名好手,竟然都折在深山之中。然後這消息才傳到了我手裡。”

能被他稱爲好手的,那自然是奉天府派出的精英。連他們都折在山中,也難怪汨羅有點兒興趣。

她開聲道:“還有呢?能令你大過年的就跑來,這理由不夠充分。”

這回卻是長天遞了塊玉簡給她:“你看看便知。”

她將神念沉入玉簡,立刻看到了多幅零星而破碎的畫面,多數是黑暗中突然撲出的牙尖爪利的怪物。這些怪物周身黑氣縈繞,她從畫面中只能依稀看出它們個頭很大,似馬又似巨蟻,行動異常迅速。以她走南闖北的閱歷,居然從未見過這些形狀奇特的怪物。

後面的畫面零亂而短促,顯見得攝入這些畫面之人常常見到身邊的同伴被攫走,他們本身也在急速奔跑。

過不多時,她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幀畫面:冰雪皚皚的山谷空無一人,但地面突然裂開一條猙獰的巨縫,像是一張無聲大笑的嘴,其內黝黑一片,看起來深不可測。攝入這畫面的人就站在巨縫邊上,和同伴們互視了一眼,先是扔下些發光的物體監測,然後順着崖邊慢慢摸了下去,緩緩沉入黑暗之中。

顯然這幾人走到此處,已經被壓制了修爲,連馭劍飛入的神通都沒有了,卻還忠實地履行上頭交代的任務,看到這裡,寧小閒也佩服汨羅馭下的能力。

最後一個閃過的畫面,是個詭異的大坑,坑中密密麻麻地跪着無數人,皆是雙手被縛在後,腦袋低垂!一眼目測,至少都有數千人之多。旁邊的牆壁上,刻着玄奧晦澀的文字,與甲骨文有幾分相似,與她所熟悉的文字,又有幾分相同。最重要的是,這裡的牆面平整光滑,顏色雖然黯淡,刻在上頭的字裡行間卻反射出一點點金屬的光澤。

這些字,竟然是用金屬製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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