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爲欲碎 91金鎖丟失
無論你做什麼,怎麼努力,該死的人都一定會死,該出現的結果都一定會出現,不會有什麼改變。那她這辛苦忙活是爲了什麼?就該乖乖等着,等着最後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
梅牽衣對她這番詛咒的言論很是生氣。“哼”一聲後,陰陰地道:“殺過的人,終究會死?那餘夫人自己呢?”
“我當然也會死。”餘夫人不理會她的惱怒,悠然地喝着沁涼的茶,一點都不像是在談論自己的死亡,“這結果是已經預示好的,註定的,該我那個時候死了,自然就死了。”
“你……”梅牽衣不敢置信地瞪着她,見她一副安然自得,聽天由命的態度,腦海裡突然想起了譚中柳曾經說過的:“餘夫人落絮之心,浮萍之命,倒從未見過如此隨意淡然之人”。
她不在意生死麼?被深愛的丈夫傷透了心,最後甚至死在了他劍下,她都沒有怨,沒有恨,甚至仍然欣然地等着那天的到來?
想到這些,她的怒氣便無影無蹤了,禁不住地想勸勸她:“爲什麼不去爭取呢?連生存下去都不爭取嗎?現在明明……很多都改變了……”
餘夫人笑了笑,道:“那麼辛苦爲何?有什麼是值得的?機關算盡最後還不是同樣的結果。牽衣妹子,你道這世界變化大了,那你可看,這到底變了什麼?”
梅牽衣不自覺地去想:爹孃還活着,哥哥也還沒事,甚至與金雨朵提前成親了。楚鳳歌與梅家化敵爲友,展涼顏喜歡了她,而她喜歡了譚中柳……所有這一切,不都與當初不同了麼?
“牽衣妹子,時候未到而已。”餘夫人像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慢慢地說着,清澈的目光裡,是叫人幾乎無法察覺的悲哀、憐憫,與羨慕。“你道這些已經改變了,那只是因爲那些事,還沒有發生而已。”
沉默半晌,她忽然放下了茶杯,道:“茶是好茶,就是涼了點。但是,配這樣的夜晚,最適合不過。”
梅牽衣還驚疑在她那個“時候未到”的問題上,喃喃地道:“所以,你又殺了餘莊主另外的三個夫人?就爲了讓事情按當初的發展軌跡走嗎?你就不曾想過,如果不殺,也許……”
她想不明白餘夫人的心思,不明白她爲何非要執着當初,不明白爲什麼她既然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卻什麼都不做,讓一切都維持着當初的發展軌跡,甚至連別人要改變,她也不樂意?
餘夫人原本是款步走向門外的,聽到她這話時,身形微頓,隨即衣衫輕翩,再定睛看去,已經沒有她的影子了。本書首發手打小說網
經她這一“拜訪”,梅牽衣的睡意是無影無蹤了,坐在燭火下,望着堆在瓷盤上那小山一樣的瓜子殼,心思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不得不說,梅疏凝和金雨朵終於順利成親,着實讓她心裡落下了一大塊石頭。當初他們的婚禮從去武林山莊的路上許下,便一直沒有兌現,如今的情況,一再推延,也和當初有點類似,她心裡多少還是有芥蒂。但現在,不是團圓結局了麼?所以餘夫人的“殊途同歸論”,她實在不該杞人憂天。
想通這一點,心裡頓時舒暢多了。再伸個懶腰,吹滅了燭火,要趕在天明之前睡個回籠覺。但是,在即將躺上牀的那一剎那,她的手摸了個空,心臟陡然咯了一下。
枕邊的木盒……
不翼而飛了。
梅牽衣頓時驚了一身冷汗,安慰自己不可能丟。在枕頭下摸了摸,摸到那硬硬的木塊時,一顆心纔算稍稍安定了。但心臟尚未回到原位,隨着那盒蓋的打開,又高高地懸了起來。
裡面的金鎖不見了!
誰進了她房間偷走了?
她首先想到了餘夫人,當即便追了出去。但是,剛到門口轉念又想到,若是她偷拿了,爲何還留在房裡等她?但儘管如此,這當時由不得她冷靜地再作長遠計議,還是決定趁熱打鐵先追過去問問。
叮叮的鈴聲在夜裡隨風響動,極是悅耳。在梅牽衣準備躍出院牆的那一剎那,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牽牽,去哪兒?”
梅牽衣已經躍上院牆,回頭看到是梅夫人,回道:“房裡遭小偷了,我要把東西找回來!”說完就跳下了院牆,腳不沾地,就要急着追去。肩頭被按,卻是梅青玄追了出來,緊跟着梅夫人也越牆追了上來。
“丟了什麼東西?爹幫牽牽找。”
望着爹孃擔憂的目光,她才陡然回神,自己似乎太過緊張了些,冒冒失失地去找餘夫人追問她丟失的東西,太不知分寸了。
“發生什麼事了?”一眨眼,展涼顏和譚中柳同時出現在了面前。梅牽衣一見展涼顏,不由得心慌了。
“鎖片,那塊鎖片丟了!”
“飛樑鎖燕”的鎖片,若被人認出來,展涼顏的身份也就跟着曝光了,那當初追殺他們的人……
噫,是靈嬰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