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爲欲碎 77殊途同歸 書旗
“前任樓主當然是死罪難逃,那個俏生生的小姑娘,也脫不了干係。;”
想起戚尋樂這句話,梅牽衣不敢大意,手臂微擡,將匕首撈在手中,提着長鞭回指着蘇沐,隨時準備出手。
“蘇副使半夜出現在我家後院,不知有何貴幹?”
蘇沐把玩着垂在胸前的一縷青絲,不理會她言語下的敵意,笑了笑,道:“好妹子,姐姐想念你了,自然來找你敘舊了。”
梅牽衣有些無語,最近想找她“敘舊”的人好像真是不少。她的“敘舊”軟中夾硬,梅牽衣不敢輕忽,一邊小心地應對,一邊注意着她是否還有帶幫手。
“蘇副使是不是弄錯了?我們應該沒什麼舊要敘。”
蘇沐道:“妹子說話恁的無情呀,好歹當初也是叫了一聲‘蘇姐姐’的。如今既然練着姐姐的‘飄絮舞天’,怎麼叫沒舊要敘?”
她說話依然綿裡藏針,擺明今日是善者不來了。梅牽衣確定這裡只她一人,也不怕她,長鞭一彈,道:“沒有‘遊絲軟系’,又怎麼能稱‘飄絮舞天’?蘇姐姐你太擡舉牽衣了。”
蘇沐的手一遍一遍撫着胸前那縷青絲,入手逐漸往上,笑道:“妹子放心得似乎早了些。以爲姐姐只有一個人,就不擔心了麼?”她話畢,盤起的髮髻驟然散落,手中已是多了一枚髮簪,簪尾金紅雙色絲帶飄舞,正是她的“遊絲軟系”。“遊絲軟系”經她內力灌注,繞着她臂間層層環環打着圈,形成一個漩渦,攪得周圍氣流也跟着變動了起來。
“還是說妹子偷學了叛樓主透露的靈嬰樓武功,自不把姐姐放在眼裡了?那你可知道,你偷學了靈嬰樓的武功,我們爲何還放過你?”她邊說着,手臂輕抖,那旋轉的絲帶就如游龍探海一般,朝梅牽衣猛衝。
梅牽衣不敢與她硬碰硬,藉着林中綠竹避開了她這一擊。知道他們武功破綻是一回事,但若要以此招打敗她們,她目前功力還差一截。蘇沐想必也是因爲這一點,所以有恃無恐。但是,她覺得奇怪,蘇沐言語雖有敵意,但卻並無殺意。
她不是來殺她的。
心思轉念之間,她揚鞭出手,一軟鞭一絲帶,二者相碰,極容易纏在一起。但若纏在一起,只會對梅牽衣不利。當下,她只得避開正面相接,藉着綠竹的掩護,再依着輕功,引着蘇沐的“遊絲軟系”在林中飛舞。最後,趁她竹枝不及回收之間,瞅準機會,直擊她面門。
蘇沐豈會不知她打的什麼心理,當下也不着急,內力暗催,灌注於絲帶之上。瞬間,那柔軟輕飄的絲帶變得如利劍一般,她手臂一抖,那纏着的竹枝竟被她絲帶齊齊削斷,一根一根倒下,阻住梅牽衣攻擊的同時,“遊絲軟系”得以解放,便毫不遲疑地朝梅牽衣攻去。
梅牽衣見勢不好,只得撤招,身形向後拔起,要躲開她的“遊絲軟系”。但“遊絲軟系”來勢極快,眼看着就要被追上,她只得揮鞭擋住。心想接下來,她手中長鞭非得脫手不可,不然,就是這隻胳膊不想要了。
就在這千軍一發之際,一柄短劍突然插入了二人中間,挑起前進的“遊絲軟系”,爲她爭了一口喘息。她毫不遲疑地收鞭後撤,最後抱在高高的竹枝上,看着面前一根一根倒下的竹子,心裡直叫苦。
明日發現竹林被人成這樣,這可怎麼收拾?
蘇沐氣定神閒地收了“遊絲軟系”,那絲帶自發地繞在她臂間。她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紅衣展櫻,她仍舊握劍在手,竹竿在她身後倒下,嘩嘩一片響,她卻紋絲不動,甚至有的竹子劃到她臉上,她也不揮劍砍開,就怕這一耽擱之下,蘇沐又會出手。
蘇沐瞭然地笑了笑,道:“櫻兒,原來你在這裡,那就更好說話了。”她擡頭又朝梅牽衣道:“好妹子,你打不過我的,下來吧。”
梅牽衣當然知道打不過她,但心中卻想着,若不是在狂人谷那段日子內力被化,沒法練功。現在雖然解了毒,功力依然大減,不然,她現在絕不會給蘇沐任何說出這句話的機會。但以現在的情況下去,她努力練功,不出一個月,她也有把握能勝過她。
但那都是以後,活不過今天,可就沒有以後了。展櫻這一出手雖然解了她眼下之急,但就算二人合力,也不是蘇沐的對手。於是,她輕推竹竿,飄飄落地,站在展櫻身邊,道:“打不過,蘇副使就想讓牽衣引頸以待麼?”
蘇沐微愣一下,又地笑了起來,笑了好久方止。然後問道:“若是呢?”
梅牽衣道:“那牽衣就只能說對不起,要讓蘇副使失望了。”
蘇沐道:“萬幸。姐姐我最不喜歡的就是‘失望’。”
梅牽衣聽出她潛臺詞果然並不是想殺她,又想起她剛纔說展櫻在此,就更好說話,倒不知她到底想說什麼。當下便輕笑了笑,道:“那蘇副使喜歡什麼?”
蘇沐看了展櫻一眼,道:“妹子可知櫻兒在靈嬰樓的身份?”
展櫻是展涼顏的侍女,這她當然知道。
“妹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櫻兒雖是叛樓主的侍女,但靈嬰樓上下都知道,若非叛樓主大逆不道,她纔是靈嬰樓真正的主人。”
這個梅牽衣也知道,展櫻纔是這一任的“靈嬰”,展樓主只是靈嬰使者,但他欺展櫻年幼,改了靈嬰樓歷來慣例,自己當上了樓主,做了靈嬰樓的主人。
“櫻兒如今以性命護你,你自是‘靈嬰’認定的護嬰使者。妹子若能帶她回島,樓中弟子自然心悅誠服,不敢再找妹子的麻煩。”
展櫻以性命護她,並不是認定了她,而是展涼顏的吩咐。展涼顏留在梅莊兩日,將金陵之勢摸了個大概,料定短?**誆換岢鍪裁綽易櫻非R戮退憒υ詵緲誒思猓菔幣膊換嵊惺隆R虼耍齠ㄖ胤悼袢斯齲蛭仕厙笠街紊耍指次涔ΑK幸懷傻南M指次涔Γ懦傷勞觶苫鈄牛背踉誑袢斯齲×聳苫鈄牛衷諶創罄顯杜芑厝パ∧且懷苫指次涔ΑC非R濾瀆雲婀鄭匆裁靼孜涔χ謁鬧匾裕裕創切校蒼緹土系健2煌牀謊韉馗奼穡睦鍥涫迪M強梢猿曬Φ摹T菊褂R慘潘黃鵠肟潛凰恐屏糲鋁耍淮肆中懈λ嫘曰の饋2還人咴逗螅非R碌醬Χ頰也壞階約耗侵沸位問保敢換匾洌畔肫鵓谷皇潛凰底吡恕?br/
想起這些,便想起了他臨走時最後的一句話:“牽衣,莫逞強做傻事,等我回來。”吼,他就這麼確定他一定能回來嗎?再說,她有什麼好等他的?
梅牽衣不自覺地捏了捏額角,卻聽蘇沐話鋒已轉,說着:“江湖講究門戶之分,偷學別派武功是武林大忌,靈嬰樓也不例外。妹子雖是從靈嬰樓前任叛樓主那裡獲悉了靈嬰樓的武功,但當日見妹子只是保管並未偷學,故此網開一面留了妹子一命……”
當日靈嬰樓副使與展涼顏自相殘殺,江湖羣雄虎視。梅牽衣乃“湖莊事件”第一大功臣,又是江陵梅莊之女,靈嬰樓思及情況,自然不敢對她出手。如今卻說成是“網開一面”,梅牽衣也不計較,等她繼續說下去。
“但如今……”蘇沐說到此,頓了頓,意有所指地望了望梅牽衣手裡的軟鞭。見梅牽衣沒有要反問的趨勢,她挑脣一笑,繼續道:“我剛纔試了妹子功力,雖與湖莊那日已不可同日而比。今日就算有櫻兒在此,但我若真的動手,也自可在梅家金家救援趕來之前,取下妹子性命。”
她說的沒錯,這也是她至今沒有出聲呼救的原因。當然,另一個原因是她知道蘇沐無意殺她,不然也不會說這麼多話,還提醒她展櫻在靈嬰樓的重要性。
但她到底想幹什麼,她還是一頭霧水。戚尋樂說靈嬰樓早放話要找她“報仇雪恨”,蘇沐既然能出的來靈嬰樓,想必靈嬰樓被困的說法也沒那個嚴重。
“那蘇副使爲何不直接動手殺了牽衣?”
蘇沐笑了笑,看着梅牽衣半晌不說話,直到看梅牽衣有點不耐煩了,她才又重新啓脣道:“妹子武功精進非比尋常。如此良才,若就這麼殺了,姐姐可是作孽了。且如今櫻兒這般護你……我倒有個主意,不如妹子櫻兒跟我回靈嬰樓。假以時日,靈嬰樓第一,自非妹子莫屬。”
梅牽衣不敢置信地瞠眸瞪着她,饒是她已有各種心理準備了,卻都沒想到蘇沐竟然是邀她去靈嬰樓,還要她帶着他們靈嬰樓的“靈嬰”回去。
“蘇副使……”你是不是發燒了?以前她說了什麼不靠譜的話時,蘇沐就總是喜歡探她額頭,問她是不是發燒了。梅牽衣忍着也想去探她額頭的衝動,道:“我沒有聽錯吧?”
蘇沐搖頭道:“沒有,你聽的很清楚。靈嬰樓的武功不流外處,如今妹子既然練了這武功,要麼廢掉,終身不得習武——就像叛樓主一樣;要麼,就加入靈嬰樓。姐姐一見妹子就覺得投緣,既然不忍心殺了妹子,就只好勸妹子也加入了。”
梅牽衣的心思有些混亂,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因爲她會靈嬰樓的武功,所以蘇沐來處理她這件事?要麼廢了她,要麼加入靈嬰樓。那之前靈嬰樓要找她血恨的說法呢?
“明晚我會再來。妹子不要想着你的家人能幫你。與靈嬰樓作對,你的家人,輸不起。”
這個就算她不提醒,梅牽衣也清楚極了。蘇沐既然能來此,靈嬰樓就絕不會只有她能來。只要他們盯上了梅莊,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那對梅莊來說,將是比狂人谷更難對付的對手。
蘇沐是軟硬兼施啊。
爲什麼非**她加入靈嬰樓?
林風涼徹透體,下半夜露水漸重,林中霧氣升起,染溼了她的衣衫。梅牽衣坐在一堆亂竹中,思考着蘇沐的話。腦海裡驀然跳出了餘的一句“殊途同歸”。
莫非,無論她怎麼躲避,最終她都躲不開靈嬰樓麼?縱使展涼顏那一次,過了;這一次,還能過嗎?
她與靈嬰樓有什麼瓜葛,爲何非入不可?
沒睡,她心中已有計較。天亮回房歇息一會,洗漱一番,便去找譚中柳。譚中柳履行他當初的約定,廬山一別是最後一次分別,至此他絕不再離開牽衣。因此,就算譚笑劍恨鐵不成鋼,他也賴在這裡,反正遲早與梅家是一家人,他也不在意混吃混喝。氣得譚笑劍大罵兩聲“不孝子”後,甩袖離去。他則從書冊裡擡頭來,拿筆尾戳了戳耳朵,回過頭去朝梅牽衣笑笑,把父親的責罵完全沒聽進去。
梅牽衣雖然無奈,但也是極感動。忽然就想起當初他從武林山莊去靈嬰樓,在那正邪極爲分明的地帶裡,走近血海中央的她。在他決定邁出那一步的時候,武林山莊對他這個“不孝子”又是怎樣對待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節日放假半天,結果跟沒放一樣,因爲步步把手機丟了。等發現丟了的時候,就已經“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了……
於是,步步又去補卡,又去買手機,半天假就這麼用沒了:-(
真哭,那個手機纔剛用了2個月零8天……
哼哼,於是,步步學乖了,價格排序,挑了個399的,看誰還好意思來偷!
據說現在偷手機的都喜歡瞅女性下手,各位親,出門一定要注意,別像步步這樣馬虎大意啦!
週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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