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印。”天帝並沒有刻意隱瞞,“確認能夠成爲神祇的術士或者是妖,都會在進入隱世前受神印。”
白霜輕搓着鼻樑,眯眼道:“被削去神籍,是不是會被拿走神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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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這是自然。”天帝復而端起清水,喝慣了仙草靈藥的藥汁止咳,喝一些清水竟十分舒暢。
“那,卸去神職的神仙呢?”白霜追問。
他將水碗移開一些,方便自己說話:“也會被取走神印,既然非神,神印就不該出現在他們身……咳咳咳咳!”
“曌他,是不是沒生病?!”天帝終於反應過來。
白霜點頭時,他差點失手將碗掉落。“你等我!”拋下這句話,天帝空遁出牛車,直奔天息海。
“喂!你做什麼?!”白霜扔下騰蛇劍空遁過去,對方卻躍進海里。
“堂堂隱世的天帝,執掌萬物之律的神仙,學人家跳什麼海!”她氣得就要去追,卻被化成人形的騰蛇劍捉住手腕。
“天息海底封藏有歷代天帝的見聞,除天帝外,外人皆不得窺視,否則會被神力所傷。別去!”騰蛇劍急道。
白霜的腳從浪花邊緣收回來:“他可能不是去尋死,是去看那些見聞去了?”
“嗯,想從裡面找到神印的秘密吧。”騰蛇劍鬆開白霜,目光幽幽瞧着天息海,“我從第一任主人那裡知道的這些。”
白霜對着重新平靜如鏡面的天息海站了一會,有些頭疼。
遇到這樣的天帝,是會延誤戰機的吧?!思慮再三,她決定讓騰蛇劍在這裡等他,自己去找個能說上話的神仙,哪怕能提起些警惕也是好的。
然而,小半柱香之後,白霜折回了天息海。
面對着一臉震驚的騰蛇劍,她指了指上空:“那個天帝將整個浮島罩在結界裡,外面的進不來,裡面的出不去。”
怕是隻有她來時的那條連接現世的小道纔是“漏網之魚”了。
“只有等他了?”騰蛇劍望向海面。
白霜點頭,愁的眉頭都快打了死結。
海底,被白霜稱爲“老人家”的年輕天帝循着浮棺一路下沉,找到最遙遠古舊的幾尊玉棺。
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有關神印的神族文字記載。
神印乃是上古之時,誕生於隱世的一塊火玉,同燭照族和幽熒族誕生的時間一樣長。
後來,其被古神用來作爲挑選並確認神祇的聖物。
每一個被承認的神祇後背,心臟之處都會被蓋下一個火玉印章,稱之爲神印。幾十萬年過去,火玉一直爲神族所有。
所有的神都忘了一個事實,神印火玉的誕生,凝聚了陰陽平衡的力量。
如此,才使受神印者留下印記和力量而不會被火玉之力傷及。陽之力即是太陽之力,燭照族的繁盛就是此力量的源泉。
而藏於內裡的陰之力,其來源則是同燭照族相匹敵,但力量完全想幹的幽熒族!
幽熒族的衰亡,火玉中的力量也逐漸失去平衡。那些被蓋上神印的神祇首當其衝手上身上起變化的神印之力影響,“病”了。
神族的病因正是他們的神印之力!
年輕的天帝知道真相,悔不當初。他靠在懸棺上,任自己在水中漂流,其實冥冥中曌比他還要適合這個位置啊!
天息海上空驟然飄過陰雲,不詳的氣息籠罩隱世。
魔妖攻上隱世的速度比預想的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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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前躺了不少神兵的屍身,辰九手底下的魔妖近乎沒遇到多大抵抗就佔領了不少浮島。
哪個神仙出來都是病懨懨的,只有神獸和小仙尚有戰鬥之力,可惜他們的力量在魔妖面前連個蟲子都抵不上……
幾乎一邊倒的危險局勢下,偏偏有個傢伙覆水成冰,凝氣成針,打得魔妖前進不得。
成了少有的幾個主力之一,但終究是滴水難救大火,潰敗之勢難以扭轉。然,他們的天帝還在天息海。
並設了個結界把自己關在裡面不肯出來。
沒有主帥的戰爭,除了敗,還能有什麼?就連放跑好幾條靈脈的憂隱都能輕易屠殺神仙。
他記起了昔日的全部,包括浮瀧的死因。
無法再對着白霜那張臉,連專注對戰都做不到。所以他跑回辰九身邊,同他一道攻上隱世。
總有別的路可走。
望着越來越駭人的魔氣,白霜實在等不下去,劃出妖刀嗖嗖嗖往天息海里扎——照着天帝跳進去的地方。
冒大不韙就冒大不韙吧,大不了再打一架!
“你想殺了我啊?”水裡忽然冒出個人,口中銜着她扎出去的妖刀,目光奕奕。臉還是那張臉,給她的感覺卻像是換了個人。
白霜拉着臉指指上空:“你再和這些死神待下去,整個隱世就完了。”
他歪過頭,把口中的妖刀吐掉,躍上岸來。“我知道神族生病的原因了……還有,當年玉樹的事,本君在此代燭照族向你道歉!對不起!”
當執掌整個隱世的天神無比認真嚴肅對你說對不起時,這份感受還是能震撼心臟的。
只可惜,最該聽這句話的大家都不在了。
白霜靜默片刻,紅着眼別過臉道:“別淨說這些廢話,有弄出個誰都打不開的結界的本事,不如出去殺魔妖。”
“打進來了?咳咳咳咳。”他錯愕。
白霜瞪他一眼,後者趕緊道:“咳咳咳咳,本君不是爲了舒緩一下緊張嘛。”自稱都改了,看來他是準備認真對待了呵。
“既然如此,就請天帝打開結界,我們殺出去。”白霜一伸手,騰蛇劍立刻飛進她手中。
她身上的凌厲氣勢把他都看得愣住,勾起脣線,他朝她伸過手來:“騰蛇劍借本君一用。”
白霜縱然好奇他一個天帝要拿騰蛇劍做甚,卻也什麼都沒問,只是把劍遞給他。
“多謝。”他拿過騰蛇劍,條地開始寬衣解帶,嘴上卻不停道:“若非你提醒,只怕我想到死也想不到治病之法。”
白霜又氣又急,紅着臉轉身背對着他。
天帝輕笑着咳嗽數聲,上衣滑落,他咬着自己的發,鋒利的劍刃劃破皮肉,生生把嵌在背上的神印給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