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薄玉喬早便猜想棠兒被人偷送出王府一事,與王鸞有關。但現如今真真證實了此事,還是讓她心頭鬱燥的很,若是她早便發覺王鸞是個包藏禍心的,想必棠兒也不必在路途上受那般多的苦。
每每思及此處,薄玉喬眼眶便不禁有些發紅,恨不得將王鸞生生杖斃了,方纔能解心頭之恨。不過薄玉喬好歹也有些理智,礙於王鸞的身份,自然是不會妄爲,等到楚錚回來之後,也不言語,便極爲恭順的爲楚錚親自下廚,當真是極好的。
見着喬姐兒這幅眼含淚意的模樣,楚錚自然是極爲心疼,心下也對王鸞着實惱恨,將漪瀾院膳堂之中伺候的下人盡數給摒退之後,楚錚半點也不客氣,徑直一把攬住薄玉喬的纖腰,將其摟入懷中,淡淡的一股子檀香味兒極爲好聞,讓楚錚不禁微微眯眼,有些目眩神迷之感。
薄脣輕啓,楚錚擡手輕撫着薄玉喬滿頭鴉發,帶着笑意開口問道。
“喬兒,既然那王氏如此礙眼,我便徑直將其圈禁在佛堂之中即可,畢竟先前沒有證據,方纔會有些爲難。但如今一瞧,王氏的手還真長,居然膽敢對棠兒出手,即便我徑直將其打殺了,忠勇伯府也不會多言什麼。”
聽得此言,薄玉喬心下自然是極爲舒坦,畢竟她原本便並非什麼大度之人,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既然王鸞膽子這般大,那便也要爲自己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眉眼低垂,薄玉喬有一搭沒一搭的輕揉額角,輕聲開口道。
“便隨王爺處置。”
薄玉喬很是清楚,將王鸞也圈禁在佛堂之中,已然是最好的結局了,若是她貪心不足,非要將王鸞置於死地的話,想必自己的名聲也會損的一文不剩,將來棠兒還得議親,自然是不能因着王鸞這等惡毒婦人給耽擱了。
見着薄玉喬應了,楚錚心頭也一陣爽快。原本在楚錚看來,女子便是男子的附屬物,當真是可有可無,即便瑞王府中美人不少,也未曾讓他多看一眼。但自從薄玉喬以一個風箏闖入了他心中之後,事情便一發不可收拾。即便瑞王府中只剩下喬兒一個女子,楚錚也不欲再納人入府,他二人過尋常夫妻的日子,自然是極好的。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如此一想,楚錚薄脣便不由勾起一絲笑意,也不知自何處取來了一把極爲鋒銳的匕首,而後便將薄玉喬細心梳起的凌雲髻給徑直拆散了來,取了一縷極爲烏黑濃密的墨發,徑直割斷開來。
割斷了薄玉喬的墨發,楚錚隨後也取了自己的一縷青絲。見着這人的動作,薄玉喬也不由有些恍惚,難不成這人是準備於她結髮?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心下轉過這個念頭,薄玉喬芙面微紅,杏眸之中也染上了一層水霧,着實好看的緊。此刻她便眼睜睜的瞧着楚錚將他們二人的頭髮給結在一處,且不知自哪裡取出了一個極爲精巧的荷包,將髮絲放入荷包之內,仔細收好。
楚錚如此舉動,薄玉喬自然不能無動於衷,不過她也未曾多言什麼,畢竟男子的心意,可不是嘴上說說便能看出來的。且看這廝日後到底如何,薄玉喬方纔能夠放心真真將自己一顆心給交出去。
翌日薄玉喬將將起身,黃鶯入主臥之中伺候她洗漱之時,面龐之上便現出遮掩不住的喜色,小嘴兒喋喋不休道。
“小姐,您有所不知,將才王爺徑直派人去將鸞夫人給送入佛堂之中圈禁,院中的丫鬟婆子給盡數給打殺了,後來又派來兩個不假辭色的婆子,看守鸞夫人,如此的話,想必鸞夫人的好日子也便到頭兒了。”
因着昨夜已然清楚了楚錚的心思,所以之於王鸞落得現下的下場,薄玉喬倒是並不如何詫異,只是娥眉微微一挑罷了。
如今瑞王府之中的小娘子,便只剩下她一人,倒也是清靜不少,只希望楚錚是個好的,能記住自己立下的盟誓。
薄玉喬也並未去瞧王鸞的落魄模樣,雖說這女子亦是個心機深沉的,但只消未得着楚錚的憐愛,便半點用處也無。落得現如今這個下場,也着實是極爲可悲,她便不必再去落井下石了。
又一月,聖人給瑞王府大郡主賜名楚顏華。
知曉了棠兒的大名兒,薄玉喬心下也不由有些歡喜,畢竟棠兒的名兒是陛下賜的,自然是天大的體面,往日皇族有郡主出生,可未曾見着崇文帝如此上心。這份兒殊榮放在了棠兒身上,自然是極好的。
如今棠兒已然快七個月了,時不時笑的極甜,只可惜不會冒話兒,每每薄玉喬逗弄她時,這小妮子都會自己個兒爬到薄玉喬身畔,一手撐着大理石打磨的地面,試着站起身子,卻未成。
薄玉喬見着棠兒猛地摔倒在地,也未曾將其扶起,只是扭頭望向別處,以餘光端量着棠兒的舉動,發覺這小丫頭眼兒紅紅的坐起身子,癟了癟嘴,到底也未曾開口。不過孩子現下並未冒話兒,薄玉喬也不心憂,所謂貴人語遲,便是如此。
如此又過了半年,薄玉喬再次有孕,楚錚便再也按捺不住,親自上摺子爲薄玉喬請封。不過因着瑞王府現下只有薄玉喬一個側妃,崇文帝本就有些不喜,畢竟皇室子弟乃以開枝散葉爲重,現下這般情景,再多能多幾個子息?
薄玉喬清楚聖人不喜自己的身份,不過也未曾自艾自怨,畢竟只消楚錚是個好的,她便心滿意足了。
不過崇文帝可未曾想到,便是因着這所謂的升位分之事,皇貴妃還與他鬧了一陣子,讓崇文帝不由討饒,畢竟皇貴妃現下可再度有孕,自然是不好損了身子。
託了皇貴妃的福分,薄玉喬正妃之位,總算是到手了。如今棠兒也便成了嫡出的姐兒,身份着實尊貴的很,只消她再爲楚錚產下一個小世子,先開花後結果亦是極好的福分。
薄玉喬的肚子果真是極爲爭氣的,十月懷胎之後,產下了一個皮肉皺巴巴,好似紅皮猴子的娃娃,這娃娃雖說瞧着醜的很,但可是一個帶把兒的,楚錚見着之時,心下也不禁有些激動,翌日便上摺子爲兒子請封世子之位。
因着棠兒的大名兒便是崇文帝給賜的,雖說由皇帝賜名兒是天下的體面,但楚錚好歹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瑞王,自然是並不如何在乎這個虛名,即便崇文帝有爲孩子取名的意思,也被楚錚給徑直推拒了。
如此楚錚在書房之中整整呆了七日,方纔給長子取出了大名兒。
楚致寧,便是楚錚的長子,也是瑞王府之中金尊玉貴的世子爺。
世子年歲太小,所以自然是不好日日稱呼大名兒,若是壓不住福分的話,可便有些不妙了。如此薄玉喬又給世子取了一個乳名兒,名爲阿寶,叫着倒也是極爲順口的。
在薄玉喬產下世子之後,薄府也打發人來瑞王府問好,顯然是欲要討些好處。如今薄府之中頂樑柱已然去了,再加之先前程氏變賣祭田隱田一事,早便動搖了根本,現下闔府便是入不敷出的境況。
此事薄玉喬自然清楚的很,她也未曾將薄府看做是自己的母家,畢竟母親早在她七歲那年,便已然被人生生逼死了。原本在薄玉喬心中,將這羣打秋風的趕得越遠越好。但思及陽哥兒還在國子監讀書,若是背上了不忠不孝的惡名,想必日後仕途也便艱難了,爲了陽哥兒着想,薄玉喬也只得捏着鼻子招待了薄府之人,不過也未曾讓他們討着什麼好處。
之於薄玉喬這般無情無義的舉動,老太太心下自然慍怒的很,不過礙於薄玉喬現下的身份,可是瑞王府的正妃娘娘,若是將其徹底開罪了,恐怕薄府更是雪上加霜。
老太太沒有那個膽子開罪瑞王府,所以薄玉喬的日子過得倒是極爲安生,每日將兩個小的給照看好,再時不時的伺候一番那個大的,一整日便囫圇着過去了。
每逢年節,薄玉喬便派人給杏林館以及蓬萊樓之中送去厚禮,畢竟若非義父以及舅父的照看,她恐怕早便去了。薄玉喬是個知恩圖報的性子,自然是要孝順他們兩家子。
說來也是讓京中所有小娘子豔羨的很,話說這瑞王府的正妃娘娘,當年不過僅僅是罪臣庶出的女兒罷了,一開始將入瑞王府之時,不過僅是一個小小的侍妾,而後因着懷有身孕,晉爲側妃之位,未出一年,再次晉位,成了超品的王妃,且長子將一降生,便被請封爲世子,這份運道着實無人能及。
僅是如此,自然是不能讓京中女子豔羨,真正讓其求之不得的便是,成婚數十載,瑞王也未曾再納過美妾,僅僅守着王妃一人,如膠似漆,二人得了三子兩女,當真是羨煞旁人的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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