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雖變,但最終淑儀娘娘只是極爲冷然地一笑:“你知不知道,就憑你剛剛那句話,本宮就能治你的罪了?”
元錦玉手邊也放着茶盞,但她自始至終都沒有喝過。因爲成婚,她的指甲上也是塗了豆蔻的。
而因爲她的手更纖細白皙,所以比淑儀娘娘的要好看許多。
她將手緩緩地拿了下去,對着淑儀娘娘溫和地笑了笑:“錦玉自然信……”
淑儀娘娘有些得意,想着不過就是才及笄不久的小丫頭片子,還敢和自己玩計謀耍手段,真是不自量力。
哪裡想到,剛剛還溫和的元錦玉,轉瞬就變了臉,直接跪在了淑儀娘娘的身邊,苦苦哀求着:“母妃,錦玉知道錯了,求您不要懲罰錦玉!”
元錦玉的聲音還帶着哭腔,給淑儀娘娘都說楞了。
隨即,一個人就猛地推門進來,一看到元錦玉跪在地上的樣子,便有些失去了理智。
但是他隨即還是鎮靜了下來,看向淑儀娘娘:“母妃,這是怎麼回事?”
他纔剛剛送走了皇上,一走到門口,就聽到元錦玉的哭訴。
顧不上別人會因爲他推門太匆忙而懷疑他的聽力已然好了,慕澤的心中只是對元錦玉充滿了保護欲,不能讓她受半點的委屈。
淑儀娘娘有些百口莫辯:“本宮只是同錦玉說了幾句話……”
也是慕澤進來的時間太對,而且質問的時候,神色太嚴肅,讓淑儀娘娘瞬間沒反應過來,這次的事情,同她可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
元錦玉還在地上哽咽着:“臣妾知道,早些時候母妃想讓臣妾給瑞王殿下做續絃,臣妾沒有同意,現在臣妾嫁給了寧王殿下,母妃心中有氣也是應該的,但請您別給錦玉休書,其他的,您怎麼懲罰錦玉都好!”
慕澤一聽到這裡,便有了來了火氣:“母妃,您要休了元錦玉?”
淑儀娘娘匆促地解釋着:“本宮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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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慕澤就同樣跪在了她的身前,隨即他擡頭,神色別樣認真寧凝重:“母妃,錦玉同您之間發生了什麼,兒臣不好插手,但若真的是要懲罰,兒臣甘願代錦玉受罰。”
淑儀娘娘剛剛還想解釋兩句,這元錦玉空口白牙往自己身上潑髒水的本事不要太厲害,但這會兒見到慕澤那明顯是偏袒元錦玉的樣子,她的氣就不打一處來,也一點都不想解釋什麼了。
“好,好,在你心中,我就是會爲難新婦的女人是麼?”淑儀娘娘也算是質問了一句。
慕澤是冷硬地回答着:“兒臣並未這麼想。但錦玉畢竟年紀還小,又是初嫁給了兒臣,若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母妃儘管衝着兒臣來。”
淑儀娘娘肺都要氣炸了,再看元錦玉,這會兒還跪在慕澤身後,假惺惺地哭着呢。
她現在是真的不想看到這兩人,揮手就像是趕蒼蠅一般:“你們兩個快點給本宮出宮去,本宮不想見到你們。”
慕澤同元錦玉自然也不願意留在這裡,兩個人對淑儀娘娘行了禮,就走出了她的寢宮。
隨即她們就聽到了屋中一陣摔東西的聲音。淑儀娘娘吃了這樣一個啞巴虧,也就只能摔摔東西,才能解了心中的氣了。
走出寢宮很長一段距離,兩人先後上了步攆後,慕澤纔開口:“看到本王爲你出頭,是不是很開心?”
元錦玉這會兒這想着淑儀娘娘在寢宮中該是怎樣的憤慨呢,乍一聽到慕澤的話,嚇了一跳,猛地就轉頭去看他:“啊?”
隨即她還揉了揉自己的嘴角:“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麼?”
慕澤捏了捏她的臉蛋:“太明顯了。”
元錦玉是什麼性子,他還能不知道?之前皇上要處死她的時候,都沒見她哭哭啼啼去求,這樣的人,怎麼可能跪在淑儀娘娘面前?
想到元錦玉之前就幹過不少類似裝小白花的事情,慕澤也就明瞭了。
她的小姑娘肯定是掐着時間才跪下的,剛好她跪下後,自己就進門來了。
而不管她是裝的還是如何,自己都不可能讓她受委屈,自然就會同她站在一起。
這回好了,原本淑儀娘娘就對自己沒什麼感情,現在連帶着自己都要被討厭上了。
元錦玉看着慕澤面容平和,但是卻並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只得蹭過去,討好地將自己的小手放在慕澤的手中:“九哥,你生氣了麼?”
慕澤不說話,讓元錦玉也有些心慌了起來。
元錦玉還給自己找着理由:“母妃不喜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剛剛就差沒說出懲罰我的話來了。我這不也是逼不得已嘛……”
她其實也挺爲慕澤抱不平的,她的九哥多好,爲什麼淑儀娘娘眼中就只有一個慕翎呢。
慕澤卻轉頭問着:“你同母妃之間……當真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元錦玉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
她同淑儀娘娘之間並僅僅是看不順眼這般簡單,或許慕澤也明白,他現在娶了親,身上軍功顯赫,這已經威脅到了慕翎的地位。
淑儀娘娘一心想要慕翎成爲新的儲君,那麼哪怕對方是慕澤,是她的親兒子,她都會當成對手除掉。
這種矛盾,除非他們死才能化解。他們肯定不會主動去死,自然就要站在淑儀娘娘的對立面。
既然如此,她們之間,還怎麼有轉圜的餘地?
慕澤輕嘆了一口氣:“說到底,也是本王害了你。”
元錦玉凝視着他,極爲認真地問着:“九哥你不會和我說什麼,淑儀娘娘不容易,讓我讓着她點的話吧?”
慕澤失笑,又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你瞎想什麼呢。她不容易,同你有什麼關係,那是這個深宮造成的。說到底,是本王虧欠了你。”
元錦玉的粉拳砸在了慕澤的胸膛上:“九哥,以後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你我現如今已經是夫妻,咱們之間有什麼不是該攜手面對的呢。”
慕澤“嗯”了一聲,但是眼中已經帶了笑意。若是幾年前,他或許還會奢望母妃的愛護,但現如今,他已經有了必須去保護的人。
所以他這一次,纔會義無反顧地站在元錦玉的身邊。
爲了身邊的女人,他不惜與全世界爲敵。
不過這會兒慕澤卻順着那句話道:“咱們還沒說完你剛剛騙我的事情呢。”
元錦玉清咳一聲,還以爲自己是已經將這個話題給避開了呢,見到慕澤一臉玩味地看向自己,她索性有些破罐破摔:“好好好,你說的都對,那我就是騙你了,你想讓我如何呀?”
“騙我還這麼理直氣壯?”慕澤扣住了她的腰身,將她禁錮到了懷中,步攆還在路上平緩地前進着。
“你不會是真的要懲罰我吧……”元錦玉先一步就捂住了她的小嘴,因爲慕澤偷襲過她太多次,她真的怕他在皇宮中亂來。
慕澤終於忍不住笑起來,傾城的容顏別樣閃亮:“你這小腦袋中到底在想什麼……”說吧,他用指尖輕點了一下元錦玉的額頭,元錦玉嗚咽了一聲,委屈地伸手去揉頭。
慕澤卻在上面親了親:“好了,你叫本王聲夫君,本王就饒了你。”
“啊?”元錦玉羞紅了臉,這男人怎麼還記得這件事呢?自己都已經被他磨了一路了。
看她一臉不願意的樣子,慕澤卻不想放棄:“是誰剛剛先騙人的?現在讓你叫聲夫君都不成?那你以後你騙人的時候,我不幫你了。”
元錦玉急忙拽住了他的衣襟,可憐巴巴地求着:“你別這樣嘛……”
“叫夫君。”慕澤顯然對這個稱呼很是執拗。
元錦玉別過頭:“不叫。”
“叫夫君。”
“不叫。”
……對話持續了很多遍之後,慕澤終於是咬牙切齒:“元錦玉,你還想讓我親你是吧?”
現如今他們已經到了午門,但畢竟還沒出皇宮的範圍,元錦玉目光閃爍:“你可別亂來啊,咱們還沒出宮呢……”
慕澤可不聽這一套,直接就吻住了元錦玉的小口,封住了她的話,隨即等到她都快不能呼吸的時候才放開她,同樣,他的聲音也有些沙啞:“叫夫君。”
元錦玉眼波如水,但是卻還是死守着禁地,就是不叫。
不知不覺,步攆都已經停了下來,周圍半點動靜都沒有,顯然是那些人已經識趣地躲遠了去。
而慕澤見到元錦玉這麼倔,又一次親吻了上去,等元錦玉再次不能呼吸的時候,才放開她:“叫夫君。”
元錦玉很想再堅守,但是她實在是受不了這種能讓人窒息的親吻了,只好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句:“夫……夫君……”
慕澤終於笑了出來,這次的笑容,好像比以往那些加起來都要漂亮。
他是真的很高興。說實話,他之前根本就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聽到女人叫自己夫君。
而現在,他不僅找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治好了耳朵,並且在那之後,迎娶她進了門。
慕澤的胸膛中被滿滿的幸福感所溢滿,他甚至覺得,之前那麼多年受的苦難,都是爲了迎接元錦玉,而接受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