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瀟,”元錦玉回頭看向站着的某人:“以上犯下,在玉澤商鋪中該當何罪?”
“輕的掌嘴二十,重的直接攆出去,小姐您想用哪種?”璃瀟知道元錦玉在挪揄林林,也不給她解圍,反倒是饒有興趣的看着。
銀杏和紅葉守在外面,都能聽到這屋中的話,對視一眼,掩嘴輕笑。
林林當即委屈的看向元錦玉,她的樣子本就是柔弱偏多,平素皺眉一下,都能讓那些男人心疼上好半天。
自從幫元錦玉辦事後,元錦玉本來想要履行諾言,包下她的,但是卻被林林給拒絕了。
當時她給的回話是,我本就是一個妓子,再清白也不能翻了天去,還不如順着心活着。裝高貴什麼的,不適合我。
元錦玉在京中的,確實沒什麼貴女願意同她交好,璃瀟和林林雖然嚴格說來,都是她的手下,卻已經她看中的朋友。
就是因爲這兩個姑娘的脾氣,太對她的胃口了。
林林生性灑脫,現在幫着元錦玉做事,更是充實的很,若是以往她對自己妓子的身份還有些嫌棄,現在反倒是異常喜歡了。
有穿有戴,生活隨性,只要自己想要,就能嫖盡天下男人,有何不好?
所以在前些時日,那花樓中就有了林林給自己裡下來的規矩。她陪着那些恩客們喝酒彈琴,若是入得了她的眼,做她的入幕之賓也可以的。
這規矩一出,更是吸引了無數的人前去找她,想讓她伺候。
而林林反正有元錦玉撐腰,擺譜也擺得非常囂張。男人果真都是賤皮子,那些上趕着,他們不要,自己踹他們兩腳,他們還恨不得眼巴巴的爬過來。
總之一句話,因爲元錦玉,林林現在的日子過得別提多舒心。
而且元錦玉交給她的那些鋪子,也都被她經營得如魚得水的,現在是探聽不到什麼重要的消息,但是過個一年半載,林林很有把握,能讓元錦玉成爲這個世界上,知道秘密最多的人。
傳說在江湖上,也有專門探聽消息的組織,林林現在的目標,就是趕超那組織。
所以林林現在可是功臣呢,她委委屈屈的站在璃瀟身邊,可憐巴巴的對元錦玉道:“小姐,人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再者,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您居然還要罰我,哎,我真是傷心,小姐,在花樓中,有姐妹說您要嫁給瑞王殿下做續絃的時候,奴婢都想撕碎她們的嘴來着!您說她們多能胡說,您分明是要嫁給寧王殿下的!寧王殿下爲了討好您,還來找我討教過兩日呢?他那情詩,都是我教的!我……”
“夠了啊。”元錦玉的耳根都微微有些紅了,這個林林,分明就是在藉着這件事挖苦自己和慕澤。
被她抓住了這個把柄,夠她說一輩子了。
元錦玉拍了拍桌子:“這件事都不許再提了啊。再者,九哥是個什麼性子,你們也有所耳聞,若是他真的想要……”元錦玉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我也是阻止不了的。”
林林和璃瀟裝哭:“小姐,您怎麼如此狠心!”
“別弄得本小姐是負心漢一樣。”元錦玉笑了笑,輕輕拍了拍桌子:“先談正事。這次出來的匆忙,你們邊說說近來鋪子中的情況,本小姐邊聽邊查賬。”
璃瀟是先開始的,遞給元錦玉賬本後,就開始說着這段時間的產業和結餘。
元錦玉本來覺得,這梅雨期該是淡季,做什麼都不會有太大的收益,沒想到璃瀟很有先見之明,在梅雨期之前,就囤了一堆平素用不到的東西,還被人給嘲笑了許久。
等梅雨期一到,那些東西都成了搶手貨,所以現在京城中的情況就是,玉澤商鋪一枝獨秀,旁人一路低迷。
璃瀟說到這裡,還有些不屑似的:“李家那鋪子見着我收購這些東西,也買了點,所以現在她們也還是賺的。”
元錦玉見過李豫,知道那在經商上是個不容小覷的。
璃瀟這裡已經令人很滿意了,沒想到林林那裡的進展更快。這才二十多天,她就已經完全上手了,甚至還研究出了一套傳播消息的方法,這法子只有她們幾個人知道,也就是說,有消息就算是被劫走了,也不會有人知道那想傳遞的是什麼。
而且原本三十二城池的鋪子,竟然被林林迅速擴張成了四十八個城池。元錦玉徹底愣住了:“你是怎麼辦到的?最近盈利有那麼多麼?”
茶樓並不像是其他一類的鋪子那麼賺錢,而且有些茶樓爲了僞裝,都是開在市井平民中,一碗茶只要兩文錢,能賺什麼錢。
誰知道林林很是不在意的看了元錦玉一眼:“我自己的私房錢啊。”
元錦玉愣了一下:“你花了多少,我讓璃瀟補給你。”
林林擺了擺手,隨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糕點吃了一口:“這些錢都是先寄存在這些鋪子中的,等到盈利了,我自然要連本帶利的要回來。小姐,雖說我平素要聽璃瀟囑咐,但是這鋪子你既然交給了我,我就該好好經營着,況且璃瀟也說過,我經營的鋪子,她不會插手。”
元錦玉就是欣賞璃瀟這一點。探聽消息的事情,她不適合做。而知道自己不適合是一方面,放心的交給別人去打理,還不產生芥蒂,就是另外的一方面了。
這一點,璃瀟做的很好。
不過元錦玉沒想到的是,璃瀟之所以這麼信任林林,是因爲林林是元錦玉找過來的人。
說到底,她不過是效忠於元錦玉罷了。
三個人將正事都說完後,璃瀟從拿出了一封信,遞給元錦玉:“這是墨小侯爺讓奴婢交給您的信,之前您不在府中,奴婢也不敢貿然遞過去。”
“墨小侯爺?”元錦玉這纔想起來,自己都已經許久未見他了。
不過之前在宮中嘛,也沒什麼機會見他啊。
等到打開信看了兩眼,她這才發現,墨清寒這是一封辭行信。說是辭行,也不是不回來了,最起碼墨清寒在信中明確的說着,他不是回山東,而是去京城之外的地方遊歷。
元錦玉想着,都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自己是待嫁閨中的小姐,自然不可能隨便往外跑,但墨清寒是個閒散的侯爺,山東那邊富庶,也沒什麼戰事,老侯爺身子還硬朗,根本就不需要他去繼承家業。
多出去走走,也沒什麼壞事。
元錦玉想不通的只是墨清寒爲何走的這麼匆忙,都不和她告別的,直到她看到信上的落款,才發現這信是七月初八就寫好的,那正是七夕的後一天,也是自己同墨清寒喝過酒之後的日子了。
元錦玉覺得說不通的事情,在看到這日期後,都說得通了。難怪慕澤那會兒知道自己同墨清寒喝酒,也沒有生氣,更加沒有把墨清寒趕走。
難怪墨清寒會說那些模棱兩可,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
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準備要離開了吧。
慕澤應該也是知道這件事的,不過他同墨清寒的關係有這麼好麼?
元錦玉覺得,墨清寒離開的這件事不簡單,但是既然慕澤沒有主動同她說起,她也就不問了。
前朝的事情,自己現在還不能插手太多,不然驚動了不該驚動的人,她這小命就別想保住了。
收起了信後,林林還眼巴巴的看着她。自從話挑明瞭之後,林林對元錦玉就絲毫不隱藏本性了。
元錦玉也是今日才發現,原來林林長成那樣一副惹人憐惜的樣子,實際上就是個妖孽。而且這妖孽有了自己做主後,越加有種誰都管不住她的趨勢了。
“寫的什麼呀。”林林沒見過墨清寒,但也聽說這人現在是京城中第一美男子呢,自然好奇的很:“是不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邀小姐今日子時一敘,什麼的?”
元錦玉恨不得將那封信甩她臉上:“我看你纔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趕緊回去找男人去吧。你看你這幅虛氣入體的樣子,早晚被男人榨乾了。”
林林也沒說,因爲她誰都看不上,至今沒一個男人爬上她的牀。只有有些無奈的看向元錦玉:“我的大小姐,您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林林我可是在陪男人的!這會兒,該是我的休息時間呢!”
“嗯……你出來見我,還委屈了?”元錦玉挑眉看着她,眼中已經帶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林林連忙諂媚的笑着給元錦玉倒茶:“小姐您說的這是哪兒的話,別說是這個時辰了,就算是晚上的時候,林林在伺候天皇老子,您叫我,我也會馬上過來的!”
元錦玉身邊的人不少,像是她這樣子狗腿的還是頭一份兒,端起茶盞來抿了一口,也笑出了聲來。
林林見着元錦玉心情好了,這纔不怕死的問着:“小姐,那您現在能說說,您什麼時候才能嫁給寧王殿下了吧?我到時候好備一份大禮啊。”
元錦玉側頭看向林林:“你又皮子緊,想挨抽了是不是?”
林林撇嘴:“好像你不想嫁似的……”
元錦玉:“……你現在趕緊回去補覺去吧,別在本小姐這裡礙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