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玉不能久站,讓人準備了軟轎,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不知道的是,許久容辰心甘情願地一笑:“看不到,纔是死一般的折磨。”
晚上慕澤沒有先回寧王府,而是殺去了陸府。
他的武功那麼高,陸府的護衛根本就不夠看的,等到他騎着馬,提着劍到內院的時候,前院已經有數人倒地了。
陸大人現在還戰戰兢兢呢,一聽到下人稟告說,寧王來了,他簡直是飛快地跑了出來,跪在了慕澤的面前,老淚縱橫:“殿下,臣真的知道錯了啊!臣今日也不知道是怎麼鬼迷心竅,就在寧王府鬧起來啊!您知道的,臣膽子一向小,今日肯定是愛子心切啊!”
慕澤的寶劍上,還滴答滴答鮮血,他的眼神如同惡鬼:“你該知道,在寧王府鬧事是什麼下場。”
陸大人跪在地上哭求:“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可是慕澤哪聽他的話,順手就要斬下來。
陸大人緊急關頭提起了元錦玉:“寧王妃!”刷地一下,慕澤的寶劍在他的脖頸處停下來了。
慕澤現在真的非常生氣!幸好元錦玉沒事,不然他還能活着跪在這裡?
“王妃什麼?”慕澤冷漠地問着,不過寶劍還是穩穩地搭在那裡。
“寧王妃說……不想見血光……”陸大人真的是無計可施了,說完這話,就閉上了眼睛。
奇蹟的是,慕澤慢慢地把手中的劍放下了。
“走。”沒有交代一句話,轉身就帶着人離開。
等到陸大人癱軟在地上的時候,他的牙關都在打寒顫。
陸夫人剛剛也沒敢出來啊,現在衝過來就抱住了陸大人:“你說你今日怎麼這麼衝動啊!幾十年了,也沒見你勇敢過一回!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多不容易,若是被寧王殿下給殺了,咱們家就毀了啊!”
陸大人還是臉色發青:“是啊……我今天肯定是撞邪了……不然怎麼會這麼衝動的……不對,我應該感謝寧王妃啊!咱們快點給寧王妃塑個金身,我要每天都拜拜!”
“你又胡說什麼!你這是咒王妃娘娘嗎!快點閉嘴!”
陸大人和陸夫人的話,慕澤已經不關注了。
他回去後,就關切地問元錦玉:“身子怎麼樣,寶寶乖不乖?”
“乖啊。”說實話,今天陸大人鬧事,元錦玉都沒往心裡去。
慕澤還是上下檢查了一番,隨即開始發落下人。
“九哥!”元錦玉勸阻他:“你要是真的爲了陸大人的事情生氣,那大可不必,我沒生氣的。再說,事情都解決了啊。”
說完後,元錦玉疑惑地問:“你不會已經去陸府了吧?”
慕澤別開頭,又裝聽不到。
元錦玉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你!真是衝動!殺人了沒有?”
元錦玉真害怕陸大人就這麼死了。
慕澤可能是被元錦玉影響了,今天下手留了情:“沒死人。”
就是廢了幾個。當然,這話他沒敢說。
“九哥……你給我出頭,我是很高興的,但是下次別這麼做了,就算是做,也要提前和我說!”
元錦玉一冷臉,慕澤就不好拒絕了。
“我記住了。”
元錦玉牽着他往裡走:“知道你是關心我。說來九哥你幫我參謀參謀,這陸大人是出名的膽小怕事啊,今日這事,實在不像他能做得出來的。”
慕澤瞬間就會意了:“我會派人去查一查。”
徹查是肯定的,但是什麼結果都沒查出來。
元錦玉晚上靠在牀邊,一邊鬆攏着頭髮,一邊疑惑地說:“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他是爲了陸公子出頭?”
慕澤拈過一縷在手中把玩:“聽說他一向寶貝自己的嫡子,庶女和庶子,在他眼中,都是草芥。”
元錦玉微微一笑:“難怪他今天說陸公子是獨苗。九哥,你以後怎麼對待庶子庶女啊?”
她的眼底充滿玩味。
慕澤瞥了她一眼:“我又該罰你了。”
“我怎麼了啊?”元錦玉還裝無辜。
“你以爲這麼就能把我繞進去了?總是這樣試探我。”把她抱在懷中狠狠親了兩口:“我不會有庶子庶女。這家中,只有你、我,還有咱們的孩子。”
元錦玉心花怒放。
靠在他懷中笑鬧了一會兒,慕澤提起比試的事:“我已經不放心讓你單獨留在府中了,明天我會親自坐鎮。若是真的還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也能發現。說來李豫在汶水已經和肖承接頭了,他調查的結果表示,肖承和李長樂的事情,應該快解決了。但是蔣子澤的行蹤,還是沒有人發現。”
“這個蔣子澤倒是藏得好。”元錦玉現在也收不到蔣子澤的線報了。
說不定他真的是和九哥差不多的高手。
她和九哥若是不同陣營,絕對調查不出來慕澤的事,這男人太機警。
再者,肖承和長樂,要回來了啊。
元錦玉還有點期待呢。
不過,前幾天李豫不是還傳來消息說,肖承入府無門麼?
前幾天,他確實無計可施,但是和李豫聯手後,就能出入李府了。
而且他有正當身份,長樂又不能給他攆出來。
隨着李豫在汶水的時間一天天變長,他調查出來的東西也多了。
原來李長樂真的是個相當有手腕的人。她在回來汶水後,就大刀闊斧,懲治了很多人。聽說在年前,她差點就把這個李德章給扳倒了,連家中的那些長老,都被下了大獄。
誰知道,轉過了年頭,她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不僅不再和李德章作對,還整日跟在他身後,言聽計從。
那幾個長老也不用說,被李德章從天牢中救出來,然後就變本加厲,殘害曾經追隨李長樂的那些人。
本來他們是看在李長樂嫡長女,又是郡主的身份上,才肯幫她的,誰知道李長樂眼睜睜地看着他們面對迫害,竟然都不伸出援手,終於,那些人對她徹底死心了。
唯有一些效忠長樂父母的人,對她不離不棄,可是他們被李長樂誘導,傷亡慘重過一次後,也不敢輕易接近李長樂了。
李豫還調查了肖承。
讓他覺得有意思的是,肖承一點都不像是表面上那樣無計可施。
李豫肯定,肖承知道的事情,比自己更多。
那他這是……誘敵之策?
李德章在看到肖承的時候,可不是臉色都微微變了。
他轉頭問李豫:“李公子,你這又是何意?”
李豫說起準備好的託詞:“大伯,我和肖大人本來就是故人,肖大人最近跟在我身邊幫忙呢。”
李德章卻冷着臉:“李公子,你應該知道,這位京城來的公子,一直在糾|纏長樂,還說長樂和他有婚約。真是荒唐,長樂明明已經要嫁給王公子了!”
“那隻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
肖承嘟囔了一句,李德章更是臉色大變。
“肖大人!怎麼說我也是你的長輩!”李德章又狠狠地看着李豫:“李公子若是真的沒誠心和我商談,那咱們的合作,就到此爲止吧。”
李豫又笑着打圓場:“大伯,別這樣,肖大人他說的話,您就當沒聽到。璃瀟掌櫃後日就來了,您真的要放棄和我合作?”
李德章又捨不得了。說到底,他的目的就是哄擡瓷器的價格,讓璃瀟和李豫爭得頭破血流,然後他收收漁翁之利呢。
於是他只能收起剛剛憤怒的樣子,笑眯眯地說:“剛剛是我衝動了。長樂,你陪這位肖大人去花園中走走吧。”
長樂那嫌惡的臉色,藏都藏不住,也不給肖承行禮,轉身先出去了。
肖承和李豫對視了一眼,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就隨長樂走了出去。
李豫等到他們走遠了,才和李德章說:“咱們繼續談?”
這次的商談,李德章還是很滿意的。
李豫明顯是上鉤了,給他的價錢,已經和他預估的差不多了,於是李德章假意爲難。
李豫最終狠心,一拍桌子:“兩萬兩黃金!絕對不能再多了!大伯,你要知道,這可足夠大周的士兵一年的糧餉了!”
李德章其實都心花怒放了。
兩萬兩啊,還是黃金。
他以前一年,連兩萬兩白銀可能都賣不上呢。
這回來了個冤大頭,他可得狠狠地宰一通。
於是他拍板定下:“好!李公子你放心,只要璃瀟掌櫃的價錢沒有你的高,我馬上就出手給你!咱們什麼時候去官府做個見證?”
李豫故意裝作生氣的樣子:“大伯你是不相信我?璃瀟掌櫃都沒來呢,你確定要和我做見證?”
李德章果然猶豫了。
對啊,他說不定能在璃瀟身上賺到更多呢!
於是他馬上改口:“哈哈,那等我和璃瀟掌櫃談完,再給李公子你答覆。”
李豫用手畫了一下茶杯蓋,雖然還笑着,但是眼底確實厚重的寒冰:“當然好,我可以等的。”
爲了能讓肖承和李長樂多多相處,李豫沒有着急離開,李德章就和他說了一些這汶水的風土人情。
說到後來,李豫還好奇地問:“說來長樂郡主,真的同意嫁給王老爺?”
“什麼王老爺,他雖然年紀大了點兒,但是還沒成家呢!得叫公子!”李德章擺手:“長樂當然同意啊!那王公子對她可是一等一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