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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翎這個人，和慕澤才決裂多長時間，就利用元繡玉和相爺聯合了，元錦玉彷彿看到，上一世那個心狠手辣的他，又回來了。
而且他簡直比上一世還變本加厲。
和這樣的男人鬥，她能有幾分勝算？
慕澤知道元錦玉雖然表面上不在乎，其實心中還是會多想的，晚上的時候，她睡得就不踏實，總是翻來翻去的。
後來元錦玉可能也意識到，自己這樣太耽誤慕澤休息了，他是習武之人，本來就淺眠。
於是藉着微弱的月光，元錦玉還小聲地商量着：“九哥，要不然，咱們真的分開吧？”
慕澤確實也沒熟睡，聞言把元錦玉摟進懷中，沒睜眼睛，聲音也略微迷濛地說：“不是曾經就商量過這個事情，我不同意。”
元錦玉哭笑不得，只能哄着他：“可是九哥，我這樣，太影響你休息了啊。”
“不和你住在一起，我纔會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覺。”他對她，真的是半點不耐煩都沒有，不管她是怎麼鬧脾氣，怎麼折騰，他都願意包容。
曾經連生死劫都能一起走過了，現在不過就是睡不好覺而已，她也太小瞧了自己。
或許是慕澤的堅持和篤定，讓元錦玉心情好了起來，她沒再堅持要分開睡，不多時候，就睡熟了。
第二日，慕澤照例去上朝，不過今日散朝後，皇上卻把他和慕翎都留了下來，還把相爺也叫到了御書房中。
慕澤猜到，皇上是已經知曉了昨日在楚王府發生的事情。
果然，等進了門後，慕澤站在門口裝木頭人，皇上一個茶盞就飛了過來……砸在了慕翎的頭上。
皇上是用了力氣的，慕翎的頭上緩緩流下鮮血，茶盞中的茶水也澆了慕翎一頭一身，落地的時候，“噼啪”一聲，茶盞碎裂成了一片一片。
“父皇息怒。”慕翎就像是沒事人一樣，也沒管自己頭上的血跡，勸着皇上。
“你這個不孝子！”皇上生氣地罵着，真是恨不得拔劍殺了他。
天子震怒，整個御書房的人都害怕地低下了頭，不敢直視皇上的目光。
相爺也戰戰兢兢地，本來他還想規勸一番的，誰知道皇上卻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昨天他才確定下來要歸順於慕翎，不過他們卻什麼都沒商量的，相爺也不知道應不應該開口幫慕翎解圍。
倒是慕翎，側頭看了相爺一眼，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皇上指着慕翎繼續罵着：“你說，你心中還有沒有天理倫常！你皇兄才死了多長時間！你竟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若是旁人面對這種情況，肯定會羞憤欲死，但是慕翎卻面容平衡，甚至還擡頭，認真地對皇上道：“兒臣對天發誓，最初對楚王妃，半點非分之想都沒有。”
“那後來是怎麼攪和到一起的！你真是丟皇家的臉！”皇上把桌子上的奏摺，都給掀翻到了地上。
慕翎不卑不亢：“父皇若是知道楚王妃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就會明白兒臣爲何會這麼做了。當初她的孩子差點沒命，是兒臣幫了她。一來二去，兒臣就知道她們孤兒寡母的，過得是有多艱難。皇兄已經沒了，兒臣不忍心看他的妻子和孩子這樣被人欺凌，當然就要保護他們。”
說起楚王的時候，慕翎的語氣都痛心起來，不知情的人還會覺得，他當初是和楚王的關係有多親厚。
“父皇，兒臣並不覺得兒臣的行爲，有悖天理倫常。如今百姓中，也有喪兄娶嫂這一說。若是不照顧她們，她們真的會被人給逼死的！”
皇上本來還以爲，慕翎會把一切責任，都推到元繡玉身上去。說是她先勾引了自己，他也是逼不得已。
誰知道，他竟然一力承擔了這一切下來。
皇上很是狐疑，慕翎也不像是這種性格的人啊？元繡玉心思惡毒，他怎麼可能喜歡上？
於是皇上皺着眉頭問着：“這可是你真心話？”
慕翎點頭，目光堅定：“句句都是兒臣的真心話。”隨即，他還苦笑了一下：“父皇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好弟弟，怎麼可能做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皇上微楞，沒想到慕翎還把自己的心中的想法給說出來了。
但他也沒反駁，顯然是想知道慕翎究竟會怎麼應對。
慕翎卻把目光投向了慕澤的身上：“兒臣同九皇弟的事情，想必父皇已經知道了。也是因此，兒臣幡然悔悟。血肉親情，永遠都是難以割捨的，三皇兄就算是去了，也是兒臣的兄弟啊！還請父皇相信兒臣一次，兒臣絕對沒有利用元繡玉的心思！”
慕翎說這話，皇上其實是信的。
主要是元繡玉如今什麼依仗都沒有，慕翎能利用她什麼？若是說她長得好看……京城中的貴女，長得比元繡玉美的，也有不少。
所以皇上的怒火，就這樣一點點地被慕翎給平息了。
慕翎的一個目光，讓皇上注意到了慕澤。
他此刻瞪了過去，質問慕澤：“昨天你見到你皇兄做了錯事，怎麼不阻止他？你這個皇弟，就是這麼當的？”
慕澤就知道，皇上叫自己過來，肯定不光是爲了瞭解情況。
於是他也規規矩矩地行禮：“兒臣知錯。”
皇上看慕澤這麼軟硬不吃，也罵不下去了，看向相爺的時候，語氣倒是柔和了不少：“那是你的女兒，你說，應該怎麼辦？”
相爺可不敢站着和皇上說話，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回皇上的話，小女當初癡慕於楚王，做出了很多的錯事，好在後來她悔改了，一個人就算是再難，也努力地活着。微臣作爲她的父親，既心疼又感覺到無能爲力。”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感激地說着：“女人這一輩子，都是要依靠男人活着的，因爲是天家的兒媳婦，微臣本來以爲，她不可能嫁的出去了……”
說着，相爺就哽咽了，慕澤看着他的表情，心想若不是昨天晚上同元錦玉商談離開一番，他今日指不定都要被相爺給騙過去。
“如今微臣是感激瑞王殿下的，繡玉她沒什麼好才德，微臣也不敢奢望妃子之位，若是能讓繡玉到殿下|身邊，做一個普通的侍妾，微臣就感激不盡了！”
說完，相爺還給皇上磕了三個頭，每個都很發出了厚重的聲響。
皇上也是一位父親，此刻竟然有些感同身受。
而慕澤卻在思索相爺之前說過的話。
女人都要依附男人活着？別人他或許不知道，但若是他的錦玉，就算是沒有自己，她肯定也能精彩地活下去。
元繡玉是依賴男人習慣了，纔會把一切都寄託在慕翎的身上。
怪不得錦玉和相府的人一概不和，他們的想法，也差了太多。
皇上沉思了很久，相爺也不敢起來，低着頭，生怕皇上把他們給處置了。
慕翎的頭傷得比較重，現在已經有點頭腦不清醒了。
眼看着他搖晃了兩下，都要摔倒在地上，皇上終於鬆口：“丞相說得也有道理，元繡玉身邊沒有男人，日子確實過得苦。但她畢竟是相府嫡女，也不能去給老四做侍妾，這樣吧，挑選個好日子，擡進府中做側妃吧。”
相爺鬆了一口氣，緊繃的脊背總算是稍微寬了下來，又給皇上叩首：“多謝皇上隆恩！”
慕翎都快堅持不住了，還是和相爺跪在了一起：“多謝父皇！”
“嗯。朕這次就信你的心意一次，但願你不要讓朕失望。至於元繡玉的孩子，也不要繼承楚王的爵位了，過繼給你，做是你的庶子，慕連逸依舊是世子。”
這算是開恩，把元繡玉的孩子也給寬恕了。
慕翎當然不可能把一個孩子放在心上，如今元繡玉對他百依百順，他只要稍微表現出一點，想要她那個體弱多病的孩子死去的想法，元繡玉都能爲自己動手了。
“遵父皇命！”慕翎再次叩首。
皇上看他的臉頰鮮血模糊的樣子，心中也生出了不忍來：“去你母妃那裡包紮一下再離開吧。”
“兒臣明白。”
相爺攙扶着慕翎，不多時候就離開御書房了。
皇上這次鬆口，也是格外開恩，他可是不敢給元繡玉再要什麼婚禮的事情。
反正有頂轎子，擡進瑞王府就行了。
慕澤本來也想要告退，卻被皇上留下來問着：“寧王妃是不是也知道了這件事？”
慕澤如實回答：“是，兒臣昨天晚上回去後，同她說過了。”
皇上扯了扯嘴角：“這還真是緣分，她和元繡玉是姐妹，你和慕翎是兄弟，看來她們又能做妯娌了。”
雖然是這麼說，但是慕澤還是能聽出皇上語氣中的不屑來。想想元繡玉曾經做的那些事情，皇上能看好她就怪了。
不過慕澤還是盡力維護元錦玉：“兒臣的王妃一向寬容大度，想必只要元繡玉不找茬，她也不會爲難她的。”
皇上卻擺了擺手：“讓她也不用太隱忍，元繡玉若還是像以前一樣死不肯悔改，稟告到朕這裡來，朕直接處死了就是。”
慕澤眼神微凜，沒接話。
看來皇上答應了這親事，也是權宜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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