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寧然積攢了一肚子的話,到了嘴邊眼前卻浮現出那本娛樂雜誌的封面,或許有些事不是自己想當然,也有些事本就是自己一廂情願,何況自己的感情根本就是無法行走於陽光下的。最後千言萬語會成三個字,“有事麼?”
“我有急事,所以走的時候未來得及通知你,”電話那頭低啞的聲音中滿是疲憊。
“結婚的事當然很急,祝你新婚快樂!”習寧然說完啪就把電話掛掉了。唐嘉胳膊肘噌噌習寧然,“金大哥來了。”
習寧然擡頭的時間金明澤已經站在門口了,帶着深紅色的墨鏡,黑色的羊絨外套搭配着長長的灰色圍巾。金明澤的出現立刻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他招招手示意習寧然和唐嘉出去。
“你怎麼來了?”習寧然甩着剛洗乾淨的手站在走廊上問他。
“我不放心你,來看看,”金明澤拿下墨鏡後,一雙熊貓眼顯露無疑。“老金,你幾天沒睡覺了啊?怎麼這麼憔悴?該不會是又惹到哪個難纏的千金了吧?”唐嘉半譏諷半關心的說。
“昨天趕着上飛機,想你想的一晚沒閤眼。不過以我這風流倜儻的外貌這點黑眼圈算什麼。”金明澤手指揉揉太陽穴,又把墨鏡戴上。
“切——,得了吧,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唐嘉一隻手搭在金明澤肩膀上,挑挑眉問:“說井斯年是不是被你同化了?處處留情!”
金明澤顯然是身體僵了一下,“你們知道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他怎麼會跟寧然哥哥攪和起來了?”
金明澤眉頭一皺,“嘉嘉,你不回加拿大來這做什麼?”
“不要轉移話題!”唐嘉做個鬼臉。
“行了,你看也看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沉默的習寧然轉身又要進畫室。
“等等!小井結婚不過是郝菲兒耍了手段而已,”金明澤着急的拉住習寧然的胳膊。
習寧然轉身,“那他也是甘心上當!你告訴他之前的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不過是玩玩罷了。”
金明澤露出一個僵硬的微笑,“這話還是你自己跟他說好了。”轉而有對旁邊的唐嘉說:“我都來了,你們不陪我出去坐坐?”
“我快考試了,”習寧然表情嚴肅。
“考試是小事,走走走,出去溜達溜達,”他右臂繞到習寧然的脖子,左手順勢拉着旁邊的唐嘉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習寧然本想推脫的,但是經不住金明澤在走廊中瞎嚷嚷,只好隨他了。“我可不想再去拍什麼裸.照了。
“你不說我都忘了,上次拍的照片洗出來了,我這邊的攝影工作室留了一部分,走,順便帶你們去看看,效果非常好。”
唐嘉嘆氣,“你不說好我可能還覺得可以,你要是說好……完了,指不定被你弄成什麼德性了。”
三人說着說着就到了停車場。“你是怎麼把車開進來的?“習寧然詫異的望向金明澤。里斯中學管理很嚴格,外來車輛根本不可能進來的。
“你也不看這是誰的車!”金明澤從口袋中掏出車鑰匙開車。
井斯年低調的灰色法拉利很張揚的擺在停車場正中央,這停車方式倒是很符合金明澤的性格。
車子出了學校大門拐想市東開發區。
一路上唐嘉和金明澤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習寧然坐在熟悉的心裡本就堵得慌,懶得說話,他倆的話也是聽一句漏一句的。
“你的工作室在哪啊?怎麼還沒到啊?”後座上的唐嘉擡擡屁股問。
“前邊就到了。”
由於這邊是新開發的地段,車輛也比較少,馬路很寬顯得空蕩蕩的。車子在一座寫字樓前停下車。
“工作室就在上面。”
寫字樓非常寬敞,一樓的中庭中盡是熱帶植物,只是沒有人,說話帶着輕微的迴音。習寧然和唐嘉跟着滔滔不絕的金明澤上了電梯。
到了十八樓,GOLD攝影工作室幾個大字明晃晃的映入眼簾。
“唉,我說老金,你這招牌我只能用一個字形容!!”唐嘉扶額一副無奈狀。
“什麼字?”
“俗!”
“你懂不懂什麼叫含金量的藝術?!”金明澤拍拍她的腦袋。
唐嘉斜眼,“切~~”
金明澤推開古典木門,經典法式浪漫格調衝進眼球,奢華的宮廷式裝修,金色和深紫色爲主色調,精緻的古典座椅,沙發,屏風……還有整排大的浪漫婚紗展櫃。習寧然和唐嘉不禁失口感嘆:“屎殼郎住金窩窩——太浪費了!”
“你們什麼意思!”金明澤剛要發怒,一個穿着淡紫色制服的年輕女孩走過來,“金少好。”金明澤點頭,“去接人了嗎?”
“已經接來了,就在您的辦公室等着。”制服女孩面帶微笑,露出標準的八顆牙。
“你去忙吧,”然後斜眼對着東張西望的兩人說:“這邊走。”
唐嘉邊走直勾勾的看那一排各式各樣的宮廷婚紗,“老金!!你這有這麼好的衣服,上次爲什麼還讓我穿小丑裝!!”
“你這身材穿不了那些衣服。”
“你什麼意思!!”唐嘉有點氣結。
眼看到了辦公室門口,習寧然收回四處打量的目光,“你剛剛接的誰?”
“你媽。”
“我媽?”
辦公室的門推開,習堯正伸着胳膊站在寬敞的辦公室裡指揮着三個制服女孩給她試婚紗。看到習寧然進來一臉明媚的說:“兒子你快過來看看,媽穿那件比較好看,這裡的婚紗還挺合適我的。”
“媽,你在做什麼啊?”習寧然哭笑不得的走過去。
“媽昨天被你氣糊塗了,早上忘了告訴你了,你媽媽我要結婚了,”習堯有些興奮,雀躍的聲音也彷彿回到了十七年前。隨後她又趴到習寧然耳邊說:“不用懷疑!新郎是你爸爸。”
習寧然震驚的看着她,“他也來了?”
“沒有!是我們過去,婚禮初步決定在加拿大舉行,日程表比較緊,我們得趕緊過去,”習堯邊說着邊低頭整理一下裙襬,臉上的明媚恍惚間變成了幸福的笑容。
“我不去!!”習寧然大聲說道。
習堯擡頭細眉蹙起,她放下手中握着的婚紗裙襬,怔了怔接着語重心長的說:“寧然,難道你不想媽媽幸福嗎?”
習寧然垂目,長長地睫毛在臉上留下一片陰影,“不是。媽,我希望你幸福,但是我不想去加拿大,我要考試了,需要複習,需要靜下心來畫畫。”
“婚禮儘量縮短時間,會在你考試之前回來的,請假的事我已經幫你請好了。”看到習寧然變冷的臉,習堯有些討饒加乞求的抓住他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