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雪拉着我哭着,一個勁兒的搖着腦袋,“我們說好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再說了,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的錯啊!”
阿雪哽咽着,“如果她不是想要傷害你,她就不會從樓梯上摔下來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作爲當事人,我是肯定需要負責的,再加上白凡的性格,他是不會聽我解釋的。
“夏彤!”白凡的聲音從我的身後響起,我木訥的愣在原地,都不敢回頭,我真的不敢直視着他,告訴他溫欣的孩子沒了。
阿雪擦掉了臉頰的淚水,扶着我站了起來。
我低垂着腦袋回過身子,看着他的鞋子,都不敢把頭擡起來。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你哪裡不舒服嗎?”他一來就一直不停地的關心着我,這讓我更加的不敢把實情告訴他了。
“怎麼不說話呢?”他將手放在了我的額頭上,見我不說話,對着阿雪問道:“怎麼回事?”
阿雪朝着我看了一眼,結巴着說道:“...不是...不是小彤,不是小彤...”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白凡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兒了?”
“我...”
我擡眼看着白凡,正打算把實情說出來的時候,一名小護士突然衝了過來,朝着我們喊道:“病人家屬,病人醒了,正在鬧騰呢!趕緊過來安撫一下吧!。”
白凡朝着那小護士看去,又看了看我,問道:“病人?”
我沒有回答白凡,而是牽着他的手走向了病房,我走的很慢,手握的很緊,我想這將是我最後一次握住他的手了。
我多麼多麼的想要不放開,可是事與願違,他再進入病房後,看着正在鬧騰的溫欣,甩開了我的手,跑去了溫欣的身邊。
“溫欣你怎麼在這裡?”白凡坐在溫欣的身邊,將手搭在她肩膀的兩側。
我低頭看着自己剛剛牽着白凡的那隻手,最終我不捨得又怎麼樣,他還是率先甩開了我的手。
溫欣本來又哭又鬧的,可是看到白凡後,立馬就停止了鬧騰,而是更加肆無忌憚的哭泣了起來。
“怎麼了?”白凡耐着性子問道。
溫欣哭訴着,“凡...凡...我們,我們的孩子...沒了...”
她哭的是那樣撕心裂肺,這一次我知道她沒有演戲,那種悲痛欲絕的情感是演不出來的...
“你在胡說什麼呢?”
“我沒有胡說,是她!”溫欣指着我說道:“凡,是她,是她嫉妒我懷了你的孩子,所以...所以她親手殺了我們的孩子...啊...我可憐的孩子啊...”
阿雪擋在我的面前,反駁着說道:“你胡說,白凡不是這個樣子,是溫欣先挑釁我們的,而且是她想要推小彤,然後自己沒站穩才摔下電梯的。”
“不是,你是她最好的姐妹,你當然會幫着她說話了。”溫欣流着眼淚,握住白凡的手,“凡,我們的孩子沒了啊,都是因爲這個女人,我們的孩子沒了...”
溫欣的手一直指着我,我真的挺害怕的,倒不是害怕去擔什麼責任,而是我害怕看到白凡厭惡,又或是憎恨我的眼神。
白凡陡然的站起身子,朝着我走來,我瞄了他一眼,將腦袋別了過去,他站定在我的面前,問道:“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我沒有嗎?
我說了他就會相信我是清白的嗎?
“說話呀!”白凡怒吼着我。
我不覺的後退了一步,他步步緊逼,一直把我逼到了牆角,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讓我直視着他。
就在他和我對視的那一剎那,我兩個眼眶裡的眼淚,刷的一下就全都涌了出來。
“就是她。”
溫欣坐在牀上朝着我吼着:“她還威脅我說‘就算我現在懷孕了,也並不代表就能夠順利的生下你的孩子。’”
“而且她還說:這個是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意外。”
“是不是?”白凡接着溫欣的話,質問着我。
不等我開口,溫欣又開口了,“夏彤你敢說這些話不是從你的嘴裡說出來的嗎?”
我握拳看着白凡,淚水就跟斷線的珍珠一樣,一直往下掉着。
阿雪上前拉住白凡的一隻胳膊,解釋着說:“白凡你先別激動,事情不是...啊啊??”
白凡不等阿雪的話說完,猛地一揮手,將阿雪摔在了地上。
我見狀,想要去扶她起來,可是白凡並沒有要放開我的意思,他收緊捏住我下巴的那隻手,我吃痛的皺眉看着他。
阿雪摔倒在地上,擔憂的看着我,我猛地推開了白凡,朝着他吼道:“沒錯,那句話是我說的,溫欣也是我推下去的,怎麼樣?你要爲你的孩子報仇嗎?”
白凡用那種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搖着腦袋說到道:“夏彤我一直以爲不管時光再過多久,哪怕所有人都會變,但是你不會,至少你不是那種隨意傷害別人的人,可是現在...”
他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對我的殺傷力卻是更大。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不相信我,也根本就沒想要聽我的解釋,一早他就已經認定了是我推的溫欣,害得他沒有了孩子。
“不,你錯了,我也是人,我也是個女人,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大度,我不想要和別的女人分享我愛的男人,這難道也有錯嗎?”
我抽泣着,擡手抹掉了從眼睛裡掉下來淚水,“你說我隨意傷害別人?難道我就活該被別人傷害嗎?難道我被別人傷害了,還要面帶笑容的裝作什麼也沒發生嗎?”
面對我的一聲聲質問,白凡並沒有任何的動容,更沒有任何的解釋。
他簡簡單單的拋給了我一句話,他說:“不管怎麼樣孩子是無辜的。”
沒錯,從溫欣摔下去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一直在擔心她的孩子,乃至她進入手術室前,我都一直在求醫生,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證孩子,保住他和溫欣的孩子。
但是我所做的一切得到了什麼?
是他的不信任,是他的怨恨...
“呵呵,你說的對,孩子是無辜的,難道就只有她的孩子無辜嗎?”
“你什麼意思?”白凡蹙眉看着我,如果我當時流產的時候不是親眼看到他就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真的會相信白凡,現在是真的不明白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她的孩子無辜,難道我的...”
“呃啊...”
我剛要說出“我的孩子不無辜的嗎?”這句話的時候,溫欣不知道怎麼的就突然慘叫了一聲,然而等我們在看向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就已經蜷縮在地上了。
她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小貓,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那模樣真的很惹人心疼。
白凡就像是她的鎧甲勇士,立馬跑到了她身邊,單膝跪在地上,將她抱了起來,像是照顧易碎的瓷娃娃一樣,輕柔的放在了牀上。
在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是被刀子狠狠的劃上了一刀。
那感覺是說不上的失落,心裡是道不明白難過,腦袋裡是理不清的交錯。
曾經我說過要讓溫欣血債血償,現在我做到了,就算不是直接做到的,但我還是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我應該開心快樂,應該感到滿滿的優越感纔對,可是我一點也沒有那種勝利者的驕傲,反而看着溫欣哭泣,躲在白凡懷裡瑟瑟發抖時的模樣,我很嫉妒。
我懷的也是白凡的孩子,爲什麼那時候我的孩子掉了,他連半點安慰的話語都沒有呢?
難道我在他心目中真的就是一個發泄性/欲的器具嗎?
“凡,你讓她走,你讓這個賤人離開我的視線,我再也不要看到她了,再也不要...”溫欣是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不停地的嚷嚷着讓我滾出去。
見我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開始拿起周邊能夠甩出去的東西來砸我,起先是枕頭,後來直接是水杯了。
好在白凡在她舉起來要扔出去的前一秒,用手攔了下來,“詩怡雪你們先走吧!”
阿雪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拽着我的胳膊向外拖去,我朝着白凡看了一眼,他現在連喊我的名字都不願意了嗎?
溫欣躲在白凡的懷裡,朝着我看着,她的目光裡盡是兇狠,臉上的淚花不斷,但嘴角確實向上揚起的。
我很不明白,她到底在笑些什麼?
她的孩子都沒有了,應該感到難過纔對,爲什麼還能笑的出來?
阿雪拖着我走出了醫院,我將手從她的胳膊裡抽了出來,準備繼續向前走的時候,阿雪揪住我的衣領一把拽了回來。
“呀!你不要命了。”
我朝着一旁一看,剛剛一輛汽車和我擦肩而過,那名司機一個急剎車後,將腦袋伸出了車窗,朝着我罵罵咧咧,“我靠,你特麼的想死啊?出門不帶眼睛啊...”
我握拳看着他,他的嘴巴一張一合,就好像是溫欣的那張嘴巴一樣,咄咄逼人。
一個健步上前,我一把擒住了那名司機的脖子,朝着他的臉就是一通亂打,“我讓你兇我,你開車的時候不能慢點嗎?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啊,你開這麼快存心找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