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現在的我,已經不值得你這麼執着了,你看看我,也許我的下半身就只能在輪椅中度過了,你現在娶了我,就等於娶了一個累贅,你還那麼年輕,又聰明的很,我相信只要你繼續努力,一定會找到一個讓你可以傾心以待的女孩兒,然後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的,你知道嗎?”
我以爲季雲聽完我的話,他的決定會有些許動搖,可是他卻沒有。
季雲合上首飾盒後,握住我的手,搖着腦袋說:“不,小彤你別這樣說,在我的心裡,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最美麗的,我永遠都不會把你當做累贅。”
我沒有說話,他的告白,讓我有些動容。
“小彤你知道嗎?其實看見你這個樣子,我......我竟然有一點開心。”
我看着他,很不解,不理解他的意思。
季雲面帶着我笑容,解釋着說:“因爲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呆在你的身邊,陪伴着你,每天都可以看到你,這樣的日子就好像讓我們回到了從前一樣,所以我很開心,覺得很幸福,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可以照顧你一輩子。”
季雲真的很好,他對我是真心真意的,其實我可以有一百個理由答應他,但我卻只因一個理由不能夠答應他。
那就是我心裡住着的那個人不是他!
“阿雲,對不起,你很好,真的很好,但我還是不能接受你,在我的心裡你永遠都是......”
不等我說完,季雲就伸手捂住了我的脣瓣,面露哀傷,苦笑着說:“別......別說了,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有一個人,那就是白凡,但是我願意等你,願意等你把你的心裡徹底清空,哪怕需要很久,我都願意去等,只要你肯給我這個機會。”
看着季雲的樣子,我就好像看到了自己,我對白凡的感情又何嘗不是這樣,執着而又偏激,明明放手會更好,可就是捨不得。
“我不求其他的,只求你可以給我這個機會,好嗎?”季雲重新打開了首飾盒,拿出了那枚鑽戒。
“這個,你先替我收着。”說着,他就將那枚鑽戒戴上了我右手的無名指上,“總有一天它會戴在你左手的無名指上。”
左手的無名指是結婚的意思,而右手的無名指則是熱戀中。
呵呵,我這到底是在鬧哪樣?
低頭看了看右手無名指上的鑽戒,柔和的陽光下熠熠生輝。
我將腦袋別了過去,目光落定在左手上,心裡頓時慌亂了,我的滿天星戒指呢?
之前我明明有戴在手上的,怎麼會不見了,難道是......是被謝家溪拿走了嗎?
季雲將手搭在我的腿上,笑着說:“怎麼了?就感動也不用表現的這麼明顯吧!”
我抓着他的手,急切問道:“阿雲你有沒有看到我手上的戒指?”
他轉動着眼珠,擡起我的右手說:“傻瓜,這不是在這兒呢嗎?”
“不,不是這個,是我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鑲有滿天星的戒指。”我擡起手,指着我的左手,着急的說着。
季雲沉默了,半天不說話,我用力搖晃着他的身子,“你說呀,我的戒指呢?”
“不知道!”他冷冷的拋給了我這三個字兒。
“不知道!你怎麼能不知道呢?不是你從謝家溪的手中救了我嗎?那時候我的手上還有沒有戒指?”我朝着他吼道。
我努力的回想着之間發生的一切,可是任憑我怎麼想,都想不出來,那枚戒指到底掉在了哪裡。
我真是太馬虎了,都這麼多天了,我怎麼能一點都沒想到呢?
我應該在醒來的第一時刻就找它的,我真是太馬虎太馬虎了。
“會不會掉在了之前的那間倉庫裡?”我抓着季雲的手,緊張的問。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只要我一回國,就可以找到。
“阿雲我們回去吧!”
“不在逛逛了?”季雲反問我。
我一聽季雲這麼一說,知道他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的回去,不是回病房,而是回國。
我搖了搖頭,“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回國吧!”
季雲他愣怔怔的看着我,臉色不好了起來。
“我覺得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所以也沒必要在呆在國外了,再說了,我想我媽了,我想回去看看她。”
我伸手搖了搖他的胳膊,他沒好氣的站起了身子,背對着我,從他身後我看出他此時一定很不開心。
“你是要回去看阿姨,還是要回去找那枚戒指?”
面對季雲的問題,我想了一會兒,毫不遮掩的回答了他。
“都有,我不想整天都面對着同樣的場景,每天都在病房裡呆着,我很厭倦了。”我看着季雲的背影,說道:“你不是我,你無法理解我現在的心情,如果我們是來度假的,我會很開心,也會很樂意的住下去,可是......可是我是來養病的,我沒有那麼的好心情去面對我眼前的一切。”
季雲緩緩的轉過身子,重新的蹲在了我的面前,他輕撫着我垂在胸前的長髮,安慰着說:“小彤,歐洲的醫療水平是目前最好,它也是最有可能治好你雙腿的地方,難道你想要半途而廢嗎?難道你不想重新站起來嗎?”
我當然想要重新站起來,可是那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是一個月還是兩個月,又或是更長的時間,我已經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了,我現在迫切的想要回國。
回國去見見那些讓我幾近思念成狂的人。
“我會繼續堅持做復健的,但是我也可以回國做啊,阿雲你帶我回國好不好?”我懇求着他,可是他態度很堅決了拒絕了我。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餘生開玩笑,等你好了,我一定會送你回去的。”說着,他就推着我向病房走回去。
我搖晃在輪椅上,反抗着說:“難道我一天不好就不能回去,一年不好就一年都不能回去了嗎?”
“沒錯,但是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季雲低着腦袋看着我,“好了,你別再鬧了,戒指我會讓人回去幫你找的。”
我輕嘆了一口氣,無奈的低垂了腦袋,現在的我沒有任何的資本就反抗他,不能走路,是我最大的傷。
之前阿雪說,她的護照已經被季雲給收走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無異於被囚禁了。
回到病房後,季雲又給我餵了點湯,然後才離開,等他遠離後,我用之前阿雪給我的手機,再次嘗試着給白凡撥通電話。
可是這一次照樣沒有人接。
白凡到底是怎麼了?
他爲什麼不接我的電話,我迫切的想要知道原因。
躺在病牀上,我不停地給白凡撥電話,直到我已經不抱任何的希望,手指只是本能的往下按後,電話竟然接通了。
“喂!”
我有千言萬語想要告訴白凡,有數不清楚的委屈想要同他訴說,可是一聽到他的聲音時,我心中儲蓄了的話,全都化爲了烏有。
“喂?”
“凡!是我夏彤!”我哽咽着,終於是完整的說出了這句話。
“夏彤!你在哪?你在哪裡?”電話裡白凡的語氣很急切,“誰讓離開公寓的,誰讓你給我消失的,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
他的語氣很強硬,給我一種如果我在他的面前,他能立馬將我撕成兩半的感覺,然而奇怪的是,我不但不害怕,反而覺得很慶幸。
慶幸什麼呢?
也許是在慶幸,他的情緒是如此的激動。
白凡是一個不會將心緒掛在臉上的人,從上學時期起,很多人都用面癱王子來稱呼白凡,倒不是因爲白凡的臉上沒有情緒,而是任何的事情都不能讓他的臉上起到任何不同。
所以能讓白凡這麼的失常,能夠讓他這麼的激動,我真的挺開心的。
“凡,我好想你,好想你。”我掩脣笑着。
“告訴我,你到底......在哪裡?”他語氣變得很無奈,無奈中又略帶着些許哀求。
我知道這一次我真的是讓他擔心了。
深吸了一口氣後,剛想要告訴他我在歐洲的某家醫院裡,可是不等我說完,手機突然就自動關機了。
“凡,我在......我......喂......凡......凡......”我拿着手機一看,屏幕是黑的,我用力拍打着手機,可是還是不行。
我朝着門外喊着阿雪的名字。
“阿雪,阿雪......”
“怎麼了,怎麼了?”阿雪快速的跑了過來,以爲我發生了什麼。
我將手機遞給了她,“阿雪,手機突然黑屏了,你快幫我看看。”
阿雪接過手機,在手中擺弄了一會兒,如釋重負的笑着說:“嗨,估計是沒電了,衝一會兒不就好了,幹嘛擺出一副熱鍋上的螞蟻的姿態啊!”
阿雪拿着手機,轉身在抽屜的櫃子裡找着充電器。
我雙手握拳放在胸前,輕嘆了一口氣後說:“我已經聯繫上白凡了,可是當我想要告訴他,我在哪裡的時候,手機突然的就沒電了。”
阿雪頓了頓手中的動作,坐到了牀前,握住我的手,“小彤。”
我將一隻手從她的手下抽出放在了她的手背上,開口說:“我想回家了,可是阿雲不讓我回去,所以我想......我想讓白凡來接我。”
“你別怨恨阿雲,他也是爲了你的身體着想,畢竟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的將身體康復起來。”
“我知道,我也明白,所以我不怨恨阿雲,我只是......只是不想呆在這個陌生的地方了,我想回家,回家......”
阿雪抱住我,輕拍着我的肩膀,安慰着說:“好了,好了,回家就回家,你別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