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憬輕輕合上門,躡手躡腳的走到端木若身邊給她掖了掖被褥。“若若,若若……”宇文憬細細呢喃這兩個字,這兩個字恍若珍寶的從他口中念出。繾綣、溫柔跟平日裡刻意隨意念出的截然不同。
端木若聽着宇文憬喚自己的閨名,不知爲何心裡好痛,她側身背對着宇文憬,強忍着鼻子的痠痛感。那聲音簡直讓端木若魔怔,那麼繾綣就想宇文憬在摩挲着她的臉。
爲什麼那麼涼薄無情之人能用這麼溫柔的聲音喚她?爲什麼她這麼想聽這種聲音再次喚她?不,她不能淪陷。
一股濃郁的龍延香的味道撲鼻而來,那霸道的香氣佔據了她的鼻息。端木若感到她的身子像是被熱源壓住,滾燙滾燙的。
那個人的脣輕輕落在她的額上,冰涼。也對,畢竟天寒,他爲了來這裡一定受了不少風。
“若若,夜太深,若是再不睡,傷身子。”宇文憬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萬般不捨的轉身離開。
直到門被關上的一剎那,端木若才睜眼。原來,她什麼也逃不過皇上的法眼。
宇文憬一離開,端木若像是心結被打開。她伸出手看着暖玉,把它攥在手心裡。調了下枕頭,安然睡去。
……
“貴妃娘娘萬福,妹妹給您請安。”幾十位妃嬪給林貴妃請安。
林貴妃坐在主位上受着大禮,她懷裡抱着一隻上好良品松獅犬,她認真逗弄着。不顧下面跪拜的妃嬪。
“哦,姐姐忘了,是姐姐不好。起來就坐吧。錦兒,上茶。”林貴妃穿着硃紅的百雀錦繡裙,上面的孔雀栩栩如生,以東珠飾瞳,珍珠綴尾。領口以金絲排經緯。鋪展在階上。雍容華貴。
“來,小多子抱着叫叫。”林貴妃伸手把鬆獅狗遞給小太監,只聽嗚嗷一聲,小狗落地,落荒而逃。“廢物,連狗都抱不好,本宮要你何用?皇上派給我的人也太不中用了,來人,把他拖下去杖斃。”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宮裡的老人兒,早已見怪不怪。新晉的妃嬪卻嚇得一驚。一條狗就換掉一條命。
林貴妃拿着一串翡翠珠把玩撥弄,她看着手中的物件,嬌媚道:“皇上也真是,我只是貴妃,哪能讓妹妹們給我請安,聽我教誨。但畢竟皇上吩咐了,姐姐就只好說了。宮裡最恨無用之人,若是伺候不了皇上也就罷了,就怕在後宮不安生。那小多子就是前車之鑑。”
小多子在庭院的慘叫不絕於耳,先前一聲比一聲慘,到了後面一聲比一聲小,漸漸聽不見了……
“娘娘清明,多謝娘娘教誨。”
“貞妃呢?”林貴妃掃視衆人,唯獨沒看見貞兒。
“回娘娘,貞妃娘娘說,昨夜侍寢着實累,今日不想來。再說,您又不是正經主子……”一旁的嬤嬤膽戰心驚道。
林貴妃重重拍了下茶案,怒道:“口氣好大啊,皇上可是夜夜寵幸她?”
“自這次選秀,皇上來過五次後宮。有一次在楊才人,有一次在祁妃,還有三次都宿在貞妃哪兒。”
“哼,妹妹們,可看見了。這就是得寵與不得寵的分別。貞妃昨夜侍寢便壓過本宮了。本宮還無可奈何。”
“……”
“娘娘,皇上血氣方剛的,四個多月了怎麼才……”不知哪位娘娘問出這個,引來嬪妃一陣害臊。這人道之事,怎能輕易道出?
“貴妃娘娘,妹妹聽人說皇上在長樂殿總是賞婢子物件。”
“啊,那皇上該不會是看上宮女了?”
“娘娘,上次除夕守歲皇上誤了吉時不會是……”楊儀兒說話故意藏一半露一半。
君墨輕眉頭一皺,莫非是若兒侍寢了?
“宮女侍寢在龍榻上?”
林貴妃咬牙切齒,她重重的掐着手裡的翡翠串,指尖泛着清白的顏色。啪嗒,一顆顆的珠子蹦跳在地毯上。
“那是宮女啊,長樂殿可不是有一個正正經經的‘主子’。”貴妃冷笑一聲,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