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別生氣了,我們進入主題,根據尊簡上寫的,善惡池中,入夢永生,這就是說,要想補全王格,你需要進入善惡池,我想這也就是善惡花選你們爲祭祀人員的原因吧。”
“平凡,不要着急,慢慢來,我在你身邊呢。”在蘊秋的安撫下,布平凡冷靜了下來。
“可是,我聽說祭祀的人跳進藥池的話會瞬間化爲一副枯骨,我和蘊秋跳進去,難道不會嗎?”
“雖然並沒有實踐過,但是你身負命格,就算進入善惡池應該也不會有事。”
“我具有命格,那蘊秋呢,蘊秋會怎麼樣?”
“按照百年祭祀的規矩,十個作爲藥引的人都要在最後跳入對應的藥池裡,所以最後你和蘊秋,不跳進藥池,而是直接進入善惡池。”
“這樣你們不會和藥水混合,那些人跳進藥池瞬間化爲枯骨,是因爲我們先在藥池裡倒入了各種藥材,使得藥池裡的水藥性極強。”
“照你這麼說的話,不跳進藥池,而直接進入善惡池會安全。”
“是這個意思,蘊秋身體裡流淌有你的血液吧。”
“這你都知道?”
“我拿善惡花測試你們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而且這次祭祀人選少了兩個人,這兩個人就是你和蘊秋,當時我很不解,因爲蘊秋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道理會選她。”
“現在我知道了,因爲你們流淌着同樣的鮮血,所以你沒事,她也會沒事。”
“獸爺爺,你說的確實有一定道理,但是也有一定的意外性,我還有一個想法。”
“你說”
“還有兩種方法可能管用,第一:我和夢曦都不去參加百年祭祀,等祭祀過了,我們不就沒事了,又沒規定非得參加不可,不獻祭的話會怎樣嗎?”
“你太天真了,善惡花,你以爲是什麼,你以爲那只是一株普普通通的植物嗎?它是王的東西,它主掌的是善惡,不是你們以爲的簡簡單單的善念和惡念,在它面前弄虛作假,可能你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不好意思,激動了,說的有點兒多了,你也不用問王是誰,善惡是什麼,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對不起了,是我魯莽了,褻瀆了善惡花。”
“好了,說說你的第二種方法吧。”
“我在想,既然是我獲得王格,那跟蘊秋沒什麼關係呀,我是不是可以一個人跳入善惡池,蘊秋不需要跟我一起。”
“我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按照我說的,你們兩個都能活,如果你們想要取巧,只怕你的蘊秋即便不跳進善惡池也會有危險,你要知道,你們都是喝過善惡池水的人,而那水是善惡花造就的,那東西只要粘過,它想對你做什麼,你逃不掉的。”
布平凡無奈的低下了頭,“好吧,我們按照你說的做。”
“這就對了嘛,快回去好好珍惜你們的相處時間吧,很快就要進行百年祭祀了。”
布平凡和蘊秋離開了,出來後,惡銘關切的問道,“平凡,怎麼樣,村長怎麼說?”
“村長說讓我們照常進行祭祀,他有辦法保護我和蘊秋無事。”
“太好了,既然村長說有辦法,那就一切放心了。”
善惡村的人對村長是尊崇的,無條件信任的,只要村長說可以,那就一定可以。
布平凡他們走後,村長把玩着那朵善惡花,他欺騙了布平凡,尊簡上的入夢永生,他並沒有告訴布平凡它的真正意義,上億年來,他就是這麼度過的,夢如人生,夢裡一天,現實一天。
而他說保證蘊秋安全,也只是爲了安慰布平凡罷了,即便有逆命紋的血脈也沒用,逆命紋的主人只有一個,到時候會發生什麼,他也不知道,甚至布平凡能不能活着,他都不知道。
布平凡對獸爺爺的話其實也沒有全信,他是個謹慎的人,不會這麼輕易就相信別人,但他也很無奈,他能做的就是持懷疑態度,但還得照獸爺爺說的去做。
善惡花的可怕這點,獸爺爺不像說謊,他能看出來,獸爺爺也是懼怕着善惡花的,所以他不會作死的以身試法。
回到家中,惡凡就跑過來問事情怎麼樣,布平凡告訴他沒事了,村長會安排好,他們會安全地活下來,惡凡高興壞了。
不過這話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總覺得獸爺爺有什麼在瞞着他,但他也一點辦法沒有,有時候人的無力,無奈就是最大的無能的表現。
你即便看透了一切,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它發生一樣,當時在飛機上看着父母和自己一起墜入湖中,現在又看着蘊秋身處險境。
他想要擁有力量,擁有那種可以支配命運的力量,從目前看來,他身上的逆命紋是個了不得的東西,但是他現在面臨的只是自己被別人支配,毫無還手之力,也不知道這逆命紋究竟有什麼作用,該怎麼去使用它。
蘊秋看到布平凡愁眉苦臉的,就拉着他出去散散心,“平凡,怎麼看你不開心,事情不是有了轉機嘛。”
“蘊秋,這個轉機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是不想連累你,我身上的變數太多,每一件事都不可預測,我好怕會失去你。”
“平凡,別說了。”
布平凡正好說出了蘊秋的心聲,其實最痛苦的不是離開這個世界的那個人,而是留下的那個,他以後只能用思念來懷念,她是怕布平凡以後活的太痛苦。
很快百年祭祀的日子就到了,全村的人都來到了雲巔之上,對於布平凡和蘊秋來說,善惡池他們是第一次來,而那傳說中的善惡花他們也是第一次見。
“平凡,你看那座湖泊,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善惡池嗎?好大。”
“應該就是了,我看湖中間有一簇小樹,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銘叔,你知道那湖中間的一簇小樹是什麼嗎?”
“那就是善惡花了。”
“這,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
“你以爲呢,這就是善惡花的真容了,黑色的樹葉,白色的花朵。”
“看來萬物皆不可貌相啊,並不是長得越奇特就越厲害,有時候越簡樸反而越不凡。”
“百年祭祀正式開始!”村長說完,大家都開始忙碌了起來。
迷夢和暨楠還有藥材都是昨天就拿上來的,已經擺放在藥池旁邊了。
所有人都去盛了一碗善惡池的水,然後全體面對着善惡花虔誠的跪下,高舉着碗,村長帶領大家一起大聲說道“善惡花開,萬界臣服,陰陽平衡,主掌天地,化我身軀,入池永生。”
之後所有人把碗中的水一飲而盡,布平凡和蘊秋在惡姓人裡,也照着他們一起做了,雖然這些看着有點兒迷信,但只有村長知道,這其實這就是他整出來的形式,並沒有什麼實際作用,就是爲了讓大家對善惡花足夠敬畏。
“入藥!”
每個人都拿起面前的各種藥材,按照一定的順序把它們放入藥池中。接着就把捕捉到的迷夢和暨楠倒入藥池裡。可不管在藥池裡放入了什麼,剛放進去的時候藥池的顏色會改變,但是很快就恢復了澄清。
“天選之人入藥引!”這是最後一個環節了,也是最重要的。
被選中的十個人都站了出來,布平凡和蘊秋也在其中,他們分站在黑白藥池邊。
第一個人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善惡花,虔誠的說道“永生無妄,善惡有道,感謝!”然後含着笑意跳進了藥池,果然入池他瞬間化爲了枯骨,沒有發出一聲痛苦的叫聲,甚至連感受痛苦的時間都沒有。
在有人跳進藥池之後,藥池顏色變爲了淡黑色,而且沒有恢復爲澄清的跡象,在旁邊還有一個人負責把枯骨打撈出來的人。
雖然場面並沒有那麼血腥,但布平凡和蘊秋都還小,看着一個個人在他們面前死去,多少有些不適應。
隨着跳入人數的增加,藥池的顏色也越來越黑,很快善姓人那邊的五個人都已經跳了進去,現在輪到惡姓人這邊了。
布平凡眼看就要輪到自己和蘊秋,再看看那一潭漆黑如墨汁的水,心裡有些害怕,好在他們不用跳進藥池,而是跳進善惡池。
可是再一看善惡池,你會發現它雖然澄清透明,但是深不見底,往下看你會看到水底一片綠色,對於布平凡這個從小怕水的人來說,這就是恐懼。
惡姓人的三個也很快跳了下去,可是布平凡和蘊秋還沒有動作,於是村長走到他們身邊,“不用怕,你們會沒事的,有什麼想說的,現在可以說一說,但是時間不能太久,入藥是有時間限制的。”
“好,謝謝獸爺爺。”
布平凡摟着蘊秋,貼在她耳邊說道,“蘊秋,我愛你,直到永遠,哪怕你我都不在,也一直愛。”
“我也是。”
村長眼看時間要到了,可是布平凡和蘊秋還是隻抱在一起,並沒有跳的打算,他怕生變數,於是悄悄走到他們身後,突然用力一推,“時間不多了,我送你們一程。”
“你!”布平凡沒想到獸爺爺會突然推他,他本來是想再等一會兒,看看時間到了沒跳會怎樣的。
“對不起了,蘊秋。”說完這句話,他們落入水中,善惡池比他想象的還要深多了,落水之後,他們就一直往下沉,一直往下沉。
“藥水入池!”外面還在繼續祭祀的步驟。
藥池的開關一打開,裡面黑色的藥液就全部流進了善惡池裡。
不過這次和以往不同,以前藥液入池,很快會被池水吸收,然後掉落一朵善惡花,花朵遇水即溶,善惡池水會再次變的澄清。
這次藥水一入池就發生了異變,善惡花無風自動,樹上的所有花朵都被抖落了下來,落入池中。
池水的顏色不再澄清,更不是黑色,大量善惡花入池後,使得池水變的粘稠了起來,而且變成了一個五彩池,就跟逆水門的顏色一樣。
善惡村的人第一次看到這種變化,有些驚慌失措,只有村長雲淡風輕的凝視着善惡池,他手裡還拿着那朵善惡花,此時他一鬆手,那朵善惡花也飄進了善惡池中。
當這最後一朵善惡花接觸到池水的時候,時間和空間瞬間靜止了片刻,接着善惡花上結滿了霜。
很快這層霜和寒氣又被破開,破開後的寒氣席捲了整個雲巔之上和善惡村,所有人和物都被冰封了起來。
村長在被冰封的最後一刻看着善惡池說了一句話“好好睡吧,不要讓我失望。”
抱着蘊秋跳進池中的布平凡,在水裡他什麼也看不見了,只能感覺到蘊秋就在他身邊,於是他用盡力氣抱緊蘊秋,生怕自己暈過去後會鬆手。
但是他意識越來越模糊,力氣也越來越小,漸漸的他還是暈了過去,所幸的是,他不是因爲窒息而暈過去的,雖然在水裡,但他和蘊秋卻沒有窒息。
蘊秋從進入善惡池的時候就已經不省人事了,在布平凡暈過去後,他身上的尊簡動了起來,夢曦的身體慢慢在被融化,而融化後的她還來不及混入池水中就被尊簡吸收了。
或許是因爲她身上有布平凡的血液,纔會被尊簡吸收吧,可是蘊秋還能否活過來,她被尊簡吸收後又會怎樣,我們不得而知。
甚至連她被尊簡吸收這件事都是在布平凡暈過去之後發生的,也就是說,她的消失,布平凡一無所知。
布平凡終究還是失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