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下,戰旗飄飄六十萬清軍黑壓壓的一片,似無邊無際,聲勢驚人。
“成國公,這一戰就靠你了,待得大勝之日,本王便履行承諾封你爲徐州王!”多爾袞盯着前方城高河深的徐州城說道。
“請攝政王放心,奴才一定不負使命!”李化熙在一旁點頭哈腰,一臉恭維,其實心裡極爲激動,王爵啊,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這要是還在大明朝,別說是他,就連他後面的歷代子孫都沒有半點可能,因爲大明朝根本不允許異姓王存在。
滿人就是會用一些這樣的爵位籠絡人心,偏偏還就有人吃這一套,比如李化熙,只不過他們他不想想,說得好聽是王爺,其實還不是滿人的奴才,跟滿人之中的王爺是天差地別,這樣的王爵在一個滿人章京面前都連屁都不是,面對滿人的王爺更是隻能點頭哈腰的奴才。
要說李家,在降清之前本是徐州大族,在徐州城經營了近兩百年,不僅人脈極廣,更留有一些後手,其中便有一條祖上挖掘的秘密通道連通城外,這條密道不小,可以讓三人同步通行不在話下,當年李家先祖足足挖了二十年才成功,整個李家知道的人也不超過三人。多爾袞正是想利用這條密道以及徐州城的內應,裡應外合一舉攻進徐州。
徐州城內。
昨日,朱慈烺派十四萬援軍前去救援,終於把紀鋒和閻應元等人救了出來。
只不過原本他們加起來足足十數萬的大軍,回到徐州的只有四萬多人了,折損了大半,好在到底是回來了,只要沒有全軍覆沒,憑着在近三十萬清軍的圍攻下突圍成功這一點,就足以激勵士氣,朱慈烺倒還是很滿意的。
四萬三千多人,其中紀鋒的應龍軍第一軍只剩下三千人,閻應元的第四軍剩下一萬四千人,常順後的嶺南軍剩下六千餘,以及一萬七千的濟寧軍。
應龍軍第一軍幾乎被打散,爲了接下來的大戰,朱慈烺決定把那一萬七千的濟寧軍全部編入第一軍當中,讓第一軍恢復兩萬人的編制。
雖然這一萬七千濟寧軍沒有經過應龍軍的系統訓練,甚至沒有摸過燧發槍,但這些人到底是經歷了一路的大戰回來的,稍差點的都死了,剩下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並不會辱沒了應龍軍。
朱慈烺這次親征,除了麾下應龍軍將士人手一支燧發槍外,還另外帶來了三萬支,這是爲了預防大戰中損壞而更換的,不過既然新編了一萬七千人補足紀鋒的第一軍,朱慈烺便調也撥了足額的燧發槍過去。
只經過了一夜的休息,第二日紀鋒便緊急操練手下的第一軍將士,就算大戰在即,不可能讓他們熟悉應龍軍的戰陣戰法,但至少教會他們上彈開槍。
朱慈烺正與一衆將領在商量軍務,一名士兵突然跑了進來。
“啓稟皇上,清虜攝政王多爾袞在城外想見陛下!”這名士兵單膝跪在地上稟報道。
“多爾袞想見皇上,不會有詐吧?”張魁山在一旁皺着眉頭說道。
“能有什麼詐,走,隨朕去會一會那位韃虜的攝政王。”朱慈烺擺了擺手,並不覺得能有什麼詐,他又不出城,多爾袞能對他幹什麼。
要說朱慈烺還真想見一見那位叱詫風雲的滿清攝政王,看看他是不是真有什麼三頭六臂,竟然在歷史上做出了那麼多讓漢人沉淪的事情,若有機會,他真想千刀萬剮了多爾袞。
朱慈烺帶着一衆將領登上徐州城樓。
城下,多爾袞停留在距離城牆大約一百七十餘米處,一身白色鑲明黃的八旗鎧甲代表着滿清正白旗旗主和攝政王的身份。
多爾袞不似一般滿人那般粗大魁梧一臉鬍渣,反而面目白淨,只是身材比一般漢人高大了些,倒是渾身上下充滿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符合他的身份。
“彭程,這樣的距離你可有把握一箭射死多爾袞。”朱慈烺估摸着多爾袞的距離,已經在弓箭和燧發槍的射程之外,倒是一些特種強弓有可能夠得着,只不過這類強弓就算整個大明也沒有多少人能拉得開,朱慈烺見識過彭程的武藝,比張魁山和黃得功還厲害,所以纔有這一問。
第一次知道彭程有這樣的武藝的時候,朱慈烺是非常吃驚的,要知道張魁山的黃得功的武藝已經是大明少有了,但彭程卻更加厲害,上百個普通士兵都不是他的對手,朱慈烺感嘆之餘暗暗慶幸自己撿到寶了,如今彭程這位現任錦衣衛指揮使經過了一番考驗之後,已經得到了朱慈烺全方位的信任。
其實朱慈烺不知道的是,彭程當年能在崇禎朝的時候便坐到錦衣衛副指揮使的職務,靠着不僅僅是功勞,還有絕強的武藝,要不是彭程不會拍馬屁,也不會拉關係,得罪了不少人,他也不會遭崇禎厭惡而被貶到南京城當一名千總讓朱慈烺撿了便宜。
“皇上,這個距離雖然夠得着,但多爾袞本身實力也不弱,臣沒有任何把握能射得中他。”彭程搖了搖頭說道。
“那真是可惜了。”朱慈烺可惜了一聲,但並沒有甘心。
“這樣吧,你先準備好,等會朕想辦法騙他一騙,讓他在上前一段,你給朕把握機會射他!”朱慈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不僅吩咐了彭程,還吩咐了黃得功等武藝高強者。
朱慈烺可不跟多爾袞講什麼道義,若能把多爾袞弄死,這場大戰他至少在多三成的勝算。
彭程等人領命,讓手下士兵取來特種強弓,躲在一處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準備。
在朱慈烺打量多爾袞的時候,多爾袞同樣在打量朱慈烺,見朱慈烺十六歲的樣子果然如他想象中的一般年輕,多爾袞心裡非常不舒服,朱慈烺這麼小的年紀,主宰大明不過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可以讓他這般忌憚,實在是一個勁敵,多爾袞更加堅定這一次一定要把朱慈烺永遠留在徐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