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發動汽車,朝着清濟市警察局駛去,監控攝像頭拍到的錄像就存儲在市局信息中心的機房裡,要看監控錄像,最方便的就是直接去那裡看,雖然一般情況下調取監控錄像是需要許可的,可實際上管得不是那麼嚴,而且以樑琛的地位,去那裡看幾段錄像不是什麼問題。
再說他們是去調查盧燕的事,就算是違反規定,上頭知道了也不會多說什麼,警察失蹤可不是小事,暗地裡調查獲得的東西往往比明面上調查要多得多。
“先前說到盧燕的變化,我突然想起來上次見她的時候,她有一個不太明顯的變化,你這種和她每天都見面的人看不出來,但我這個只和她見過兩三面的人是能察覺出來的。”孫安踩下油門,車開得很快,反正旁邊坐着個警察,被交警攔下來也沒事。
“上次你見他的時候……”樑琛仔細回憶着,他和孫安經常見面,但非正式行動時,他通常是和孫修明搭檔的,只有警方正式行動時,才讓盧燕參與進來,因此她和孫安見面不多。
樑琛想不起來孫安上次是什麼時候見到盧燕的。
“在獄長辦公室裡,我宣佈把清濟市當作第一場遊戲場地的時候,還記得嗎?”孫安提醒了一聲,他記得很清楚,那天發生了太多事,從早上一直到晚上,就沒停歇過。
“啊!”樑琛忽然想起來了,“你說她戀愛了。”
孫安點了點頭:“我說她眼睛、嘴角、兼容都和之前不同,精神也有變化,要麼是對我動情,要麼是遇到了喜歡的人。”
他當時說這些話的時候是開玩笑,但現在的語氣卻十分認真。
“我確實沒注意到,這方面我比較遲鈍。”樑琛意識到孫安這個設想的可能性很大。
“戀愛了,那就得約會,約會不可能走平時經常走的路線,那麼你就只能找到她離開警察局的錄像,如果她當晚沒回家,自然也找不到她回家的路線,找她沒希望了,但是可以找她男人,你應該知道是誰吧?”孫安轉頭看向樑琛。
樑琛苦笑,他完全不知道,在戀愛方面,無論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他都異常的遲鈍,而且“遲鈍”還算是比較客氣的說法了。
“沒事,你可以問問你們同事,她那麼年輕,長得也不錯,肯定會有暗戀她的人,問問年輕人,應該能問到,如果是你們局裡的人,查起來就更輕鬆一些了,如果不同,雖然費勁,但沒有反刑偵能力,破綻也會多些,只要找對人,看監控錄像就行了。”孫安只有這一個計劃,人已經失蹤四十八小時,可以算是極限了,要是不能儘快找到她,超過七十二小時,再找到她的機率就非常渺茫了。
“我立即問。”樑琛拿出了他的手機。
…………
…………
“曾彬?你確定?”坐在信息中心的監視器前,孫安再次向樑琛確定。
他們順利的進入了市警察局,順利的來到了信息中心,順利的借了個小房間,順利的拿到了前天下午到昨天早上這段時間的監控錄像訪問權。
曾彬的警察檔案詳細而齊全,看到照片,樑琛終於想起來那是“孫安小組”的成員之前,那支小隊是從各個部門調來的精英,目的就是協助孫安,可成立剛沒幾天,孫安就入獄,小隊也就沒有了存在的意義,應該就是那時候,盧燕認識了曾彬,並且對他有了好感。
“確定,就是他,我記人的模樣是不會錯的。”樑琛十分肯定的說道,但是眉頭皺得像是沙皮狗腦袋上的皺紋一樣深。
檔案肯定是真的,可人不一定,如果曾彬真的存在,爲什麼只有他的警察檔案?他當上警察之前呢?無論是小學中學大學,只要他上過學,就會留下記錄,至少得有個學校名。
可什麼也沒有,曾彬就像是個突然冒出來、突然當上警察的人。
對孫安來說,這情況有點像孤兒,成爲孤兒後當上警察,那麼之前的記錄是完全沒有的,可孤兒爲什麼要當警察?沒有過去的資料,又怎麼能當上警察?
對樑琛來說,這像是個參與了證人保護計劃的人,那些人的檔案通常是要保管起來,沒有特殊權限是拿不到的,這可以解釋曾彬爲什麼沒有過去的記錄,可是參與證人保護計劃的人,又怎麼當警察?要當警察沒那麼困難,也沒那麼容易,至少過去的檔案要查清楚,有犯罪記錄的人是不行的。
至於臥底警察,那就根本沒有資料可言,他們會有僞造的身份,但那個身份絕對不可能和警察有關。
孫安在看監控錄像,檔案已經無所謂了,只要知道曾彬的模樣,就能追蹤。
要是蝽有空就好了,她看監控錄像是專家級別的,很快就能有結果,可惜她和瓦妮莎還沒找到落腳點,沒電腦可用。
樑琛也把檔案放在一邊,開始看另一個時間段的監控錄像,如果曾彬和盧燕要去約會,就不太可能離開太晚,盧燕是正常下班時間六點左右離開的,那麼曾彬應該是在五到七點之間離開,除非他那天沒有上班。
已經確認過,曾彬前天去上班了,只是沒人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五點到七點的錄像看了一遍,沒有找到曾彬離開的畫面,孫安又開始看三到五點的,樑琛則看七到九點的,不知道曾彬的住址,他們只能找警察局附近的監控錄像,把曾彬上班的地方當作起點。
即使是快進,看錄像也是很花時間的,二人在小房間裡不停的抽着煙,抽得房間都霧起來、嗓子都快燒起來,看完了下午和晚上的錄像,始終沒能找到曾彬離開的錄像。
這本身已經是一種異常,只有刻意避開監控攝像頭才能做到這一點,那麼盧燕沒有被監控攝像頭拍到,很有可能也是曾彬搞的鬼。
雖然鎖定了曾彬這個可疑人物,但線索中斷了。
“只能去他們局裡問了,問他的住處,再去查,說不定能查到些什麼。”樑琛的嗓子沙啞,額頭有汗珠。
“還有另一條路,查查是誰把曾彬的檔案錄入進去的,是誰讓他當上警察的,然後再去問那個人。”孫安出了個更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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