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第二片花瓣落下落,靜靜躺在牙huáng sè的地磚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孫安沒有離開區,這裡人多、過道窄,看書的時候會有人擦肩而過,而教科書區的路太寬,也沒人會看教科書看得入迷,見到個低頭站那裡不動的人,大多數人應該都會選擇繞行,他再次變成稻草人就必死無疑了。
中了能力後,身體完全凝固,但內臟運行如常,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人一般能憋氣二十到三十秒,孫安還能稍微呼吸,把那個時間延長了六七倍求生的**使得他的大腦無法和維持呼吸的腦幹抗衡超過了能力可以返回的時間,所以就算眼睛疼得厲害,他也沒有念出zì shā咒語,返回也沒有意義。
可現卡卡西的問題還沒解決,又來了個藍玫瑰。
玫瑰肯定有問題,不是顏色,藍玫瑰在十多年前就培育出來了,而是出現得太詭異,孫安身上沒有帶花,又怎麼可能會從身上往外掉花瓣,這應該也是一種能力,只是不知道有什麼作用。
情況不太妙,兩個擁有中遠程能力的孤兒對他發動了攻擊,其中一個還可以定身,而他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找到。
孫安撿起花瓣捧在手裡仔細觀察着,花瓣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一樣,迅速變得乾燥、枯萎,邊緣變黃,捲曲、碎裂,花瓣中心還沒有變黃的時候,碎成小片的邊緣已經變黑了,繼續碎,碎成了粉末,像菸灰一樣隨風消散。
僅僅過了十秒左右,整片花瓣就消失不見了,孫安感覺不到任何異樣,不明白身上掉花瓣的意義在哪裡,他推測花瓣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不停的掉落,身體就越來越差,最終虛弱到死。
可花瓣不是內臟或骨頭的話,這個能力的傷殺力就太小了點,如果是幻覺的話,這樣的幻覺又沒什麼用,不看紙牌背面的話,孫安猜不出來這是什麼能力。
又一片藍玫瑰的花瓣落下來,這次是從褲管裡掉出來的,完全沒有感覺,孫安立即撿起花瓣,幾把撕成了碎片,無論是冰冷的觸感還是撕開時軟棉的手感,都和真正的花瓣無異,撕碎只是加快了花瓣枯萎的速度。
得想辦法弄清楚花瓣的作用,兩個敵人一起來了,不盡快知道他們的能力是什麼,就會一直處在被動狀態。
孫安想到了黑澤櫻,不知道她躲到哪裡去了,應該還在圖書區,那是個聰明的女孩子,要是出了什麼事,她一定會叫或是開槍,如果是變成了稻草人,動不了也發不出聲音,那他就沒辦法了,不知道她的位置,不知道敵人的位置,根本不可能救人。
…………
黑澤櫻此時已經被男店員扯着下了一樓,她心裡非常着急,接連兩次魔語,意味着又有兩個孤兒來到了附近,加上先前的兩個,一共是四個人。
兩種能力加起來,威力就不是11那麼簡單了,優點相乘、缺點互補,除非能完全瞭解那兩人的難力,否則根本沒辦法對付。
魔語退去的時候,二人乘着自動扶梯下到了一樓,廣播室在靠近後門的位置,而這個自動扶梯靠中心,他們要穿過半個購物中心才能到達廣播室。
黑澤櫻趁男店員不注意的時候,猛的一縮手,把胳膊從店員手裡抽了出來,轉身就跑。
可是她差點撞在一個人身上,急忙剎住了,擡頭看向那個異常高大的人,猛的吸了一口涼氣,接着衣領就被轉過身來的男店員抓住了。
“你跑!你要跑去哪兒?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就是個熊孩子,不看着你肯定會闖貨!”男店員惡狠狠的說道。
可黑澤櫻根本看他,只是擡着頭看着那個人。
那是個西方人,褐發,高大強壯,戴着副雷朋墨鏡,穿着套深藍色的西服,低頭看着黑澤櫻。
墨鏡裡照出了黑澤櫻呆滯的表情。
接着,西方人看向了那個男店員,微笑着用英語說道:“你看你把這個小女孩嚇的,都不會說話了。”
男店員隱約聽懂了他在說什麼,陪笑着從嘴裡吐單詞,大概就是說黑澤櫻走丟了。
“放鬆。”西方人走上前,輕輕拍了拍男店員的肩,“把她交給我就行了,我會照顧好她的。”
說完,他把手伸向黑澤櫻。
黑澤櫻尖叫一聲,猛的往前一衝,手臂往後一伸,脫下了外衣往旁邊逃去,剛剛纔看到寫着英文字的紙牌背面,現在又碰上個說英語的傢伙,很是害怕。
紙牌背面的文字是任何人都能看懂的,看的人會看到自己最熟悉的語言,除非不識字,否則一定能看曉,但是她的紙牌背面映出對方紙牌背面時,是沒有帶“翻譯”的,顯出的是那張紙牌主人使用的主語言,好處是能通過語言知道對方的國籍,缺點是看不懂。
她判斷那個西方人就是自己感應到的孤兒。
西方人一伸手,沒能抓到脫下外衣逃出去的黑澤櫻,低頭把黑澤櫻的外衣接過來拿在手上,追了過去。
男店員仍站在原地,呆呆看着自己左手握着的那根東西。
那是根蠟燭,一根純黑色的蠟燭,點頭火,長約十五釐米,由於拿得比較傾斜,燭火處盛着的蠟流了下來,流到了他的手上,很快就變幹了。
黑蠟燭不算罕見,但這一根恐怕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因爲蠟燭上有很多張臉,他自己的臉,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橫眉豎眼,有的臊眉耷眼,喜怒哀樂都齊了。
看到一張張凸的臉在蠟燭上,而且還是自己的,男店員頓時覺得一陣噁心,猛的把蠟燭扔掉,彷彿拿的不是蠟燭,而是毒蛇。
蠟燭“啪”的一聲掉在地上,沒有摔斷,但是往前滾了出去,這麼一摔,蠟燭火焰頓時熄滅了,在火焰熄滅的那個瞬間,男店員倒在了地上。
他已經停止呼吸,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