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裡來了個非同尋常的人,離得很遠,卻像是能看到窗子後面的白月一樣,在她看過去的時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孫安還在呼呼大睡,也不知道是怎麼能睡這麼久的,白月本應立即叫醒他的,但昨晚她就已經知道那個拖着行李箱的大帥哥就是救出陸佳的人,是孫安的同伴,可那噤聲的手勢應該是針對孫安的,讓她有些爲難。
“怎麼辦?”白月又看向窗外,看到那個人已經退到了暗處,只伸出來一條胳膊,對她招了招手。
那人已經看不到她,即使此時她搖頭拒絕,對方也不知道,畢竟是救了陸佳的人,不可能無視他,讓他在那裡乾等,現在的問題是要不要叫醒孫安。
不叫醒他的話,等他醒過來,知道她偷偷離開了,可能會很生氣,因爲他們當初就約定好了,他不會xiàn zhì她的zì yóu,但是無論她要去哪裡,都必須跟他說一聲,生氣加上違反遊戲規則,後果可能很嚴重。
叫醒他的話,那個英俊的西方人又可能會避而不見,她將再也不知道對方向她招手的原因,對她來說,那只是個陌生人,無論想幹什麼、想說什麼,都和她沒太大關係,但是白月很好奇,主要是對孫安好奇,他幾乎從不提及自己的過去,偶爾說到也是一語帶過,如果那人是孫安的朋友,或許可以從他那裡知道一些孫安的情況,這對她、對她們來說都是很重要的,因爲孫安個無法預測的人,知道了他的過去,或許就能有一些頭緒。
就目前來講,白月是信任孫安的,但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事,爲了父親着想,她覺得自己必須對孫安有更多的瞭解,而且孫安自己去挨小布萊特的打,讓那個英俊的人去救陸佳,明顯對那人是十分信任的,那人能找到學校來,也說明知道了他們的情況,顯然是從孫安那裡知道的,他信任那個人,大概不會生太大的氣。
兩相權衡,白月決定冒險去見那人一面,她站起來,先是悄悄走出教室,回頭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孫安,然後掏出手機,開始寫短信,短信的內容就是她要去的地點,收信人就是孫安,只是沒有發送,放在草稿箱裡,隨時可以按下發送鍵。
急匆匆的下樓,急匆匆的趕到了對面教學樓,那人先前所在的位置,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白月的心“咚咚”的跳着,轉着頭四處尋找,終於又在遠處見到了那人伸出來的胳膊。
對方又朝她招了招手。
這看起來很像是個陷阱,白月咬着嘴脣想了想,拿出手機,把短信的內容改成她要去的那個地方,繼續前進。
那人又已經離開了,但當她來到那裡之後,又在遠處看到了一條朝她招手的胳膊,她再次更新短信內容,跟了過去。
反覆三次之後,白月離教學區就越來越遠了,地點越偏僻,人越少,環境越安靜,白月的心跳就越響亮,她有些害怕,手指放在發送鍵上,猶豫着要不要按下去。
她再次往周圍看去,但這一次看到的不是招手的胳膊,而是那個人,站在室內球館門前,在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個人轉身走進了館內,關上了門。
那似乎是最後的地點,白月再次更新短信內容,拿着手機走到了室內球館門前,看了看周圍,迅速拉開門走進去。
門本來應該是鎖着的。
球館很大,裡面有三塊場子,周圍有一圈坐席,在下雨的時候,學生可以到這裡來上體育課,也就是打打球跑跑步什麼的,在有比賽的時候,則可以移動球架,併成一個單獨的場地,讓觀衆們在旁邊加油吶喊。
此時,球館裡只有那個人孤零零的站在中間,仍穿着拖鞋,拖着行李箱,看着進門的白月。
白月小心的走過去,仍拿着手機,她只需要動兩根指頭就能把短信發出去,一個是拇指解鎖,另一個是發送,也沒有直接去到那人面前,離着十米遠就停了下來,警惕的看着他。
“和他相處,你必須對他有所瞭解。”那人開口了,說的是英語,對外語系的白月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她沒有說話,等着對方說下去。
“看來那位美麗的女士是個守信的人,沒有把我的事告訴你們,否則你應該知道,離我十米遠和離我一米遠沒有什麼區別。”蘭斯笑了笑,並做了一番自我介紹。
“蘭斯?”白月也覺得這個外號怪怪的。
“我是孤兒,相信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外號由來你以後會知道的,現在不說這事,我來這裡,主要是想讓你知道孫的過去,讓你有個心理準備,給你一個選擇結束遊戲的機會。”蘭斯吸取了教訓,沒有亮出他的紙牌,只是說出了可以混淆視聽的“孤兒”二字。
這正是白月最想知道的,也是她跟來的原因,但對方竟然主動提出來,反倒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孫安說過世事無巧合,只有着看不透的關聯,這事太巧了,不知道背後有着一些什麼樣的關聯。
“選擇結束遊戲?不行的,我父親會被他殺死。”白月搖了搖頭,嚴格來說這不是什麼選擇。
蘭斯搖了搖頭:“你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和他呆在一起,你和你父親要面對的危險不僅不會減少,還會增加很多,並且會牽連更多的人,讓你周圍的人陷入危險,繼續玩這個危險的遊戲,你父親就算不被他殺死,也可能會被別人殺死,結束遊戲的方法就是破壞遊戲規則,讓我們出面的話,他不會殺死你的父親的,你可以重新找個沒那麼危險的人當保鏢,如果是擔心對方會派孤兒來,我們可以放出話來,雖然不是什麼大型組織,但說出來的話還是有一定威信的,之後你父親就不需要面對孤兒的威脅。”
“你們?你們是誰?”白月好奇的問道。
“一個由孤兒組成的小隊,中立,孫大概可以算是我們中的一員,只不過他是個特立獨行的人,嚴格說來只能算是我們的朋友吧。”蘭斯有些無奈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