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願望
眼前出現的，竟然是蒂露露殘破不堪的身軀！
她漂浮在宇宙真空中，此時只剩下一側的胸腔和手臂，整個身體彷彿被活生生撕扯開。
殘餘的身體上滿是灼傷，皮膚脫落、腫脹，傷口潰爛，毫無血色，充滿裂痕和黑色焦痕，伴隨着明顯的電擊燒傷痕跡。
蒂露露雙眼緊閉，痛苦的渾身顫抖。
就連頭上的粉色長髮，此時也只剩下齊肩的長度，且顏色暗沉，忽明忽暗。
就好似颶風中的殘燭，艱難搖曳，明滅不定。
張自成愕然的看着這一幕。
電腦旁桌面上，手機忽然開始嗡嗡作響，屏幕亮起，顯示的是“主管（劉）”打來的電話。
鈴聲一下將錯愕的張自成拉回神來，他沒有接電話，而是連忙呼喊道：“系統！怎麼回事？你不說蒂露露能夠抵抗跨低維的傳送麼？！”
系統降低音量道：【她確實抵抗了0.2納秒的高維環境沒有死……】
又是這樣。
“幸虧沒有太久，不然時間要是再長一些，你可能會死。”
他連忙掛掉組長的電話，重新進入微信，對着自己的小號發語音道：“蒂露露，你怎麼了？還好嗎？”
但是如果不立刻把真相說出來，拖得越久，只會越失望。
蒂露露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我還是太弱了，父神，萬分抱歉……”
這樣的傷勢想要恢復，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時間。
張自成無奈搖頭，明明是自己在蒂露露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強行挪移她的位置，結果蒂露露只在乎受傷是因爲自己太過弱小，甚至因此愧疚。
這點，在偷偷和系統交流後，得到了確認的答覆，讓張自成更是心情複雜。
可很快蒂露露就發現，這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傷害，竟然宛如附骨之疽般牢固，完全沒辦法用熟悉的方式輕易復原。
雖然一開始是計劃讓蒂露露充當自己的代行者的，但張自成也沒料到，塞昂利斯可以無傷完成的事情，擁有自己百萬億分之一力量的蒂露露會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在這些流民當中，空出了一個極大的範圍。
“您不是和您的信徒還有契約未完成麼？”
然而蒂露露似是已經有些神志不清，她想起剛剛父神說的話，猛然擡起頭，再次看向地球的方向，語氣急切道：“父神，我真的沒事，我還有力量！”
與其說蒂露露是被高維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電離輻射所傷，不如說她的存在本身就不符合高維物理定律，是一種需要被糾正的錯誤。
可蒂露露不知道這些，她終於忍不住，第一次流出了淚水，淚滴圓滾滾的從她眼角飄向宇宙真空中，就好似金魚吐出的泡泡。
就在這時，蒂露露微微擡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愕然的神色，系統很有眼力勁兒，立刻將鏡頭的方向對準了蒂露露眼睛注視的方向。
於是張自成嘆息一聲道：“沒有，你在我的宇宙中只呆了0.2納秒。”
“不！父神，我……我還有用！請不要對我失望！”
“給我道歉可還行。”
她咬着牙，僅剩的獨臂狠狠攥着拳頭，費勁巴拉才勉強修復了自己面部到頸部的燒傷，隨後便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張自成張張嘴，不知道該說啥。
好歹也是幫過自己不少忙的‘手下’，張自成看着蒂露露這副樣子，也感到非常難受。
張自成嘆息一聲道：“不需要懲罰他們，是我還沒完成和他們的約定。”
上次也是，說對低維沒什麼影響，結果自己差點一嗓子毀滅了銀河系。
隨即連忙靜音，不敢再發出任何動靜。
蒂露露回過頭看向鏡頭的方向，臉上浮現出一絲殷勤道：“他們是您的信徒麼？父神，需要我去滿足他們麼？還是因爲直呼您的名諱，給他們一些懲罰？”
在高維物理法則的強行兼容下，她的身體並非‘受傷’，而是因爲維持自身的物理法則消失，差點‘崩潰’消失。
空地中唯獨一人，在對着一座簡易的祭臺施法。
事到如今，張自成實在不是打擊對方。
就聽蒂露露虛弱而又欣喜道：“父神，我剛剛感覺到了您的氣息……好強烈，比您降臨在我宇宙的真身還要強烈無數倍……”
而此時，遠在數光秒之外的地球上，一座宏偉的城牆腳下，聚集着密密麻麻的流民。
“父神，請……請不要對我失望……”
甚至張自成強烈懷疑，就算是蒂露露擁有邪神所謂的不死不滅本質，怕是在高維也沒辦法支撐太久。
也就在這時，畫面中的蒂露露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嘴裡無意識的倒吸一口冷氣。
這畢竟不是低維的普通攻擊，而是來自高維的物理法則衝擊。
只有時間，才能讓她身上殘留的高維物理法則消退，到時候以邪神的恢復能力，這種傷勢不過是一個呼吸就能復原。
可是讓一個重傷的女生，再幫自己做一些跑腿之類的工作，張自成良心上還是過不去。
蒂露露神情帶着疑惑，喃喃道：“這個星球……好像不是關押傲慢的那個地球？”
這樣想的話，系統倒也確實不算坑了自己……
“你也暫時先不要去想爲我做事的事情了，好好養傷。”
已經兩天了……兩天過去，那個名爲‘司辰’的神祇，依舊未曾再展露過蹤跡。
“我好開心，我終於能夠在您身邊侍奉您啦……”
可無論這人如何操控，如何憑空畫咒，如何唸誦神名，插着三柱香的祭臺都毫無反應。
我降維下去的百萬億分之一，後勁兒這麼大麼？
張自成簡直想把系統揪出來揍一頓。
“求您了，不要對我失望……”
這次說蒂露露能夠抵抗中間路過的高維環境，好傢伙，人家身體直接被磨得就剩不到四分之一！
蒂露露的意識因爲父神的聲音，微微提振起了些許精神，她用沙啞卻略帶興奮的嗓音，艱難道：“唔……父神，我……我來到您的世界了嗎？嘿……嘿嘿~”
“而且父神，這個星球上，好像有人在呼喚您的初名，舉行儀式向您祈禱……”
“我可以幫您滿足您信徒的願望！”
然而看着周圍臉頰凹陷，眼神無光的饑民，張角還是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依然揮舞着手中的九節杖，閉上雙眼，唸唸有詞。
邪神是不需要呼吸的，但在痛苦時，身體中來自高維生物的本能，還是讓她忍不住去這樣做，好似能緩解一絲疼痛般。
不過邪神擁有不死不滅的本質，只要沒死，應該就沒有大礙了吧？
誰知聽到張自成的話，蒂露露反而慌了，立刻強行凝聚力量修復自己的身體。
張自成深吸一口氣，咬牙道：“以後我下達的指令，你都要提示我最終會對目標造成多少破壞，可以按照百分比來。”
她有些不知所措，完全沒有過類似的經驗。
這到底是什麼自我PUA？
“我很抱歉，蒂露露，我錯估了你的實力以及跨宇宙的危險性。”
隨着時間的流逝，張角的心情越發沉重。
張自成看着她的反應，無奈嘆息道：“我沒有對你失望，蒂露露，我只是需要你休息。”
而在高維死掉，大概也就是真的死了……
地球有人在呼喚我的初名？
大概是張角。
系統擡高音量，加快語速道：【已寫入提示序列。】
系統依舊按照以前的指令，降維張自成對這個小號發送的所有語音。
說着，她一揮手，無形的力量，瞬息間隔着漫長的距離憑空浮現，張自成連阻止都來不及。
正是那顆蔚藍色的星球。
“嘶……”
不是他心存幻想，而是他已經近乎無計可施。
就在這時，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安靜了一瞬。
下一秒，難以置信的吸氣聲，無法抑制的歡呼聲，轟得一下，沸反盈天！
張角猛然睜開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