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那個世界是什麼樣的呢？”
雖然湯昊說了，只要曉美焰還活着，那個世界就有無數次重來的希望，不用害怕失敗，他也確實找不到合適的解決方法，但他終究還是無法完全的放下，於是在結束了視頻之後，終於還是找上了八雲紫。
單從原著強度來說，無論是一設還是二設的，連月球人都打不過的八雲紫，和能修改宇宙規則的圓神比起來，毫無可比性，但是莫名的，他對現在的八雲紫就是有一種難以形容的信心，如果是她的話，一定可以找到兩全其美的方法。
這種信心，在從根源中死裡逃生後尤其強烈。
“人類的感情真的可以影響到宇宙的能量消耗嗎？”
“一般情況下是不能的，從能量守怛的定律來說，宇宙運轉一次所需要消耗的能量大到無以計數，別說幾個人類少女的感情，就算是整個地球生命加起來的總和，也不及其億萬分之一，但不同的世界有着各自不同的規則，如果在世界起源之初就植入了名爲情感的程序，那或許就能存在這種可能性了。”
“起源之初？”
“其實現在和你說這個還有些早了，不過既然你問起……”八雲紫沉默了數秒，“嘛，你可以把世界比作是一臺電腦，星球天體這些都是電腦的硬件，宇宙的運轉則是電腦啓動後的程序，而一臺電腦要正常的使用就必須消耗能源。”
“但這樣就更沒道理了，電腦自己又不能生成能源。”
“沒錯，不過這終究只是一個比喻，至少名爲世界的這臺電腦，它是可以自己生成能源的，在起源之初所生成的程序就已經決定好了它將以何種方式來運轉，就像型月世界，一切都圍繞着根源。”
湯昊想了想，回覆道：“也就是說，小圓的那個世界在生成之初，就擁有了情感可以轉化爲能源的程序？”
“如果丘比沒有說謊，那就只有這一種可能。”
“丘比應該是不會說謊的，但……”湯昊皺眉，“這樣一來，孵化者一族不就成了那個世界的管理員了嗎？”
“管理員？不。雖然我說了將世界比作電腦，但世界是不需要管理員的，它有着比任何生命都完整的自律系統，讓人類的感情代替原本的能源消耗，這無非只是一種後備的補足方案，如果沒有外來的干涉，世界本身甚至都未必會使用這種方案。”
“如果不使用的話會怎樣？那個宇宙會因爲能源枯竭而消亡嗎？”
“當然不會。”八雲紫斷然否決，“你小子別太小看宇宙了啊。宇宙不是星球，它是無窮無盡的，也擁有着無限再生的能力，即便整個宇宙空無一物，它也可以通過其他的方式來進行補足，以讓自己正常運轉，真正會消亡的只有必須依靠實體能源來生存的生命種族而已。”
“呃！”湯昊頓時一愣，“那丘比的維持宇宙能量的那套說法？”
“不是謊言，但也不是真理。”八雲紫平靜的說道，“所有生命對於世界而言都只是一個過客，孵化者一族亦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們只是機緣巧合的得到了世界的源，讓它們掌握了一部分世界構成的真理，並得以觀察到宇宙運轉的能量消耗。”
“但……”八雲紫頓了頓，繼續說道，“比無知更可怕的是一知半解，它們所得到的那部分源讓它們瞭解到了世界片面的真相，當它們看到宇宙能源劇烈消耗的同時，卻沒有看到宇宙本身是生生不息的。或許它們還看到了因爲能源消耗而滅絕的生命種族，但這只是世界發展的必然趨勢，舊的物種消逝，必然會有的新的物種誕生，而它們缺少這部分的認知，單方面的以爲宇宙的能量消耗會導致宇宙的滅亡，於是自以爲是的充當起了世界管理員的身份，並利用它們所得到的那個源，開始對世界進行修改。”
“畢竟是起源的力量，它們在這件事上應該有着不錯的成效，所以數千來都執行着這個程序，但這樣的補足方式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維持能量的最大化運轉，卻也遏制了世界本身的發展。而且源的力量是相互的，當它們通過源的力量去影響人類時，久而久之，人類也會漸漸的向着源靠近，當力量積蓄到某種程度的時候，甚至會……取代源。”
“取代源？”
湯昊猛的一驚，忽然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
關於丘比的那套說辭，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理解，因爲那太玄乎了，只能用“別問，問就是設定”這樣來解釋，就連最後小圓爲什麼會成爲圓神，也沒有合理的解釋。
雖然不可否認它的劇情很優秀，但是這最後一步的力量遞進……明明前一集還在地球表層幹架，最多也就是小圓變成的魔女之夜能夠毀滅全人類而已，然後突然間就上升到了宇宙規則的高度，這就好像本來是槍戰兵，結果打到大結局的那一刻，主角突然得道飛昇了？
這種誇張的力量遞進，就連魔禁在它面前都是個弟弟。
完全把能量守恆定律給吃了。
最後該如何來解釋這個力量遞進，就只有一句話：別問，問就是設定！
在湯昊看來，這大概是《魔法少女小圓》這部動畫，唯一顯得不足的地方，即便是編劇也沒法給出合理的解釋。當然，單就動畫而言，有着如此優秀的劇情打底，這點缺陷就顯得微不足道，也沒人真的會跟一部動畫去較真。
然而，現在他所面對的不是動畫，而是活生生的現實，他不能不較真。
這也是爲什麼他明明說了暫時不會管，還特地找八雲紫來解惑的原因。
而八雲紫說的這番話，恰恰是他能夠理解的。
“所以，當曉美焰一次又一次的輪迴，試圖拯救小圓的這個過程，也讓小圓在不斷的靠近那個源，最終兩者合而爲一。因爲源是沒有思想的，所以小圓的意志覆蓋了源，從而修改了宇宙法則，但同時她也取代了源，成爲宇宙法則的存在！”
湯昊激動的說道，困惑了這麼久，他總算是搞懂了這裡面的邏輯……我比老虛懂小圓！
“融合這個詞不太對，應該說是互相吞噬。”八雲紫糾正道。
吞噬？融合？
反正結果都一樣嘛。
湯昊並不在意，不過話說回來——
“源是什麼？”
“源……就是世界的起源，當世界誕生之時，最初出現的那一股力量就是源，之後經過發展，源會分化成無數種形式的存在，比如時間、空間、重力、魔法等，這些全都由源延伸而來，當然，從專業的角度來說，源即是一。”
“哦，這樣啊。”
湯昊點了點頭，字面意思倒是聽懂了，不過這種高大上的關係顯然不在他的理解範圍內，而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關於如何對待小圓那個世界。
“既然以犧牲魔法少女的感情來維持宇宙能量的消耗，是丘比它們單方面認爲的，那也就是說，只要把它們趕出地球，就皆大歡喜了對吧？”
湯昊高興的說道，本來以爲這會是個無解的難題，沒想到理清了這其中的奧秘之後，解決方法竟是如此的簡單，畢竟丘比的戰鬥力也就一隻貓，除了個體的無限再生能力，幾乎沒有難度。
好吧，無限再生這就已經夠麻煩了。
“哪有這麼簡單啊，難道你忘了嗎，它們手裡持有着源。”
“呃……”湯昊一愣，“我知道源，然後呢？”
“……”八雲紫沉默了數秒，隨後，一副彷彿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不，你不知道，你根本什麼都不理解！果然這對你來說還是太早了！”
“那麼，你就用我的理解的話來說吧……哦捏該。”
“哦捏該你個頭，你個二傻子！這麼跟你說吧，丘比一族掌握着世界起源的力量，以世界管理員的身份自居，你可以把它們理解成是宇宙警察。現如今，它們只用源來將魔法少女的感情轉化爲宇宙的能源，因爲它們認爲這樣已經足夠，只要讓宇宙維持現狀它們就滿足了，但是……”
“如果我們這邊突然出手，將地球上的所有丘比全部殺死或者趕回老家，那就會徹底站在它們的敵對面，甚至被它們判定爲企圖毀滅宇宙的罪人，到時候它們會用源幹些什麼，就沒人能夠保證了……持有着的源它們，相當於拿着世界修改器，甚至可以重新制定物理法則，就算我們聊天室全員齊上，也不會是對手的。”
“你也不行嗎？”湯昊問道。
“廢話，那可是源啊，我就一隻普通的妖怪，差得遠呢。”
八雲紫閉上眼睛，輕輕的喝了口茶。
從現有的情報來看，丘比一族掌握的源最多隻相當於十分之一個型月根源，否則，它們對宇宙的認知也不會如此淺薄，她要對付的話還是不難的，但那畢竟是源，一旦雙方發生衝突，即便她能夠徹底消滅對方，自己也很難安然無恙。
這情況就相當於不久前她和型月根源的對峙，佔據優勢者也是最怕損失的一方。
而且還有世界意志的存在！
丘比一族通過源激活了世界的後備補足程序，雖說阻礙了世界的發展，但那畢竟是屬於世界本身的力量，就像用自己的手綁住了自己的腳，世界意志或許會懵逼“我在幹什麼？我爲什麼要這麼做？”，但他並不會因此而產生抗拒，也不會對自身所屬內的生命出手。
可一旦她這個外來者出手了，情況就截然不同。
前者相當於自家孩子內鬥，後者則是強盜入侵。
那時候，與世界意志的對抗必然在所難免。
如果是爲了幻想鄉，或者爲了對聊天室而言最重要的湯昊，她當然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可是，一個魔法少女的世界，憑什麼呢？
哪怕曉美焰是聊天室的成員，也不足以讓她去承擔這種風險。
畢竟她還沒有好人到這種程度。
甚至，如果不是湯昊主動問起，她連說都不會說，反正那個世界還有足夠的時間，根本不急於一時。
還有包括源的概念，她也不希望湯昊對自己抱有太高的期待，源這種東西，從旁人口中聽來，頂多只是一知半解，想要真正的理解，必須親自去接觸，總之……一切都還太早了。
“所以，你先專注於自己的事情吧，努力提升自己纔是王道。”
說完這句話後，等湯昊那邊不再回復，八雲紫便切斷了通迅。
隨後，一隻雪白晶瑩的手伸了過來，往她空着的茶杯裡倒滿。
“只剩下紅茶了，可以嗎？”
八雲紫睜開眼睛，望着坐在自己對面如同人偶般的少女，微微一笑，“當然。”
在桌子對面，沙條愛歌雙手撐着下巴，微微側腦袋，笑得天真爛漫，彷彿一副毫無心機的樣子，“剛纔好像聽到一些有趣的東西，那個聊天室我也能加入嗎？”
“現在還不可以。”
“爲什麼？”
“時機未到。”
“是嗎……”
沙條愛歌不由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自然天真，沒有絲毫做作的成員，因此看起來分外的惹人憐惜。
但是，八雲紫不會因此放鬆警惕。
她很清楚沙條愛歌到底是什麼樣的本性。
事實上，八雲紫並不認爲沙條愛歌是惡人，哪怕她曾經身爲聊天室惡人派的首領，幹了無數天理難容的事，因爲在她心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善惡觀，唯一趨使她主觀行動性的就是興趣，比如八雲紫在時間的回溯中所看到，她試圖獻祭自己的妹妹，並非她對妹妹抱有惡意，只是將這當成了一個惡作劇，就像一個掌握着核武器按鈕的無知頑童。
所以，她比真正的惡人更加可怕無數倍。
哪怕是被稱爲惡人救世主的DIU爺，其威脅程度也遠遠不及沙條愛歌。
因此，把這樣一個不定時炸彈放進聊天室，八雲紫是拒絕的。
只是她並不好把話挑明，畢竟爲了將湯昊從根源裡撈出來，她已經與沙條愛歌達成了某種協議，若是直接拒絕對方，後果難以預料。
當然，沙條愛歌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惡人派的首領了，以雙方現在的實力，她要將沙條愛歌抹除是很輕鬆的事情，可對方終究是根源皇女，背後站着根源……還是那句話，過於接近一的她，需要警惕的已經不再是某個生命，而是世界起源。
她敢對沙條愛歌出手，根源就不會放過她。
反而是其他人的話，因爲對根源沒有威脅，即便殺了沙條愛歌，根源也不會有所反應。
不過，抹除沙條愛歌終究不是她的目的，這孩子畢竟也是起源於一，要是能夠好好調教，引回正道的話，將會是聊天室莫大的助力。
引回正道……
當這四個字在腦中響起的時候，八雲紫都險些笑出聲來，她一個妖怪，竟然想要把人類引回正道，不覺得可笑嗎？
“其實，我覺得做個掛件也不錯的……”沙條愛歌似乎還不打算放棄，笑道，“你們聊天室不是剛出了英雄模式的副本嗎，不如帶我去試試吧。”
沙條愛歌的眼中閃爍着濃郁的興趣，和以前人偶般的她判若兩人。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以前她可以通過根源觀測世界的一切，就像編劇看着自己的劇本，因爲全知，所以索然無味。然而，聊天室所展露出來的卻是一片她完全未知的空間，因爲未知，她產生了興趣，因爲興趣，她想要有所行動。
“不了，我們暫時並沒有挑戰英雄模式的想法。”
八雲紫搖頭，再次拒絕了她。
這並非謊言，雖然英雄模式的次數有限，但在昨天經過管理員的三方會談之後，第一個月的英雄模式已經決定放棄了。
面對聊天室的再三警告，單人挑戰英雄模式無疑是作死，而組隊的話，以聊天室現有的戰力……湯昊、歐爾麥特、艾露莎、御阪美琴再加一個久遠寺有珠，這將會是一個不錯的陣容，但問題是，這個陣容缺少默契。
什麼叫萬全的準備？
不是實力強大就可以的，隊伍之間的互相配合也必須有所保證，所以空出一個月的時間，先讓這支隊伍磨合一下，這樣纔能有長遠的發展機會。
當然，沙條愛歌的提議也讓八雲紫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在這支隊伍裡，再加上一個沙條愛歌……不過這支隊伍還缺少什麼？
哦，好像少一個奶媽。
歐爾麥特有着強大的攻堅能力，艾露莎是魔導士，但本身的攻擊方式還是以物理系爲主，御阪美琴可以在戰鬥的時候提供一定的防禦能力，久遠寺有珠則可以負責從旁側應，而湯昊則負責拉怪嘲諷，雖然有着神力的他可以充光臨時奶媽，但畢竟不是正牌奶媽，奶量有限。
對，如果讓沙條愛歌當奶媽的話，她的威脅似乎也不會那麼大了？
越想，八雲紫越覺得這個構思非常靠譜。
於是，她認真的說道：“我們聊天室已經決定下個月挑戰英雄模式，但還需要一個奶媽，如果你能在一個月內學會這方面的能力，我就允許你作爲掛件加入聊天室的任務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