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自言自語什麼呢?凜。”
聲音從上面傳來,遠阪凜本能的仰起腦袋,正好看到幾乎站在正上方的伊莉雅,以及那如同貓戲老鼠一般的微笑。
“實力的差距終於也讓你產生幻覺了嗎,一拍兩散?這不完全是一邊倒的戰鬥嗎,你寶石的儲備也已經不夠了吧,呵呵,還以爲能讓我開心一下的,真是讓人失望,那就了結了你吧,賤人就應該有賤人的下場。”
隨着伊莉雅揶揄的聲音落下,在她上方的四隻飛鳥突然化作四把利劍,如同閃電般向着遠阪凜刺去。
遠阪凜臉色陡變,完全沒有反應的機會,瞬間就被洞穿了身體,胸口、腹部、大腿以及絕對致命傷的脖子,承受着這樣的攻擊,即便是從者也幾乎不可能有生還的希望,以致於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彷彿死不瞑目一樣……
“哼,真是不堪一擊,這樣甚至連將屍體帶回去的價值都沒有……嗯?”
伊莉雅淡淡的笑着,正準備轉身返回,忽然間卻意識到了某個違和的地方……屍體爲什麼沒有血?
是魔力的幻影!
伊莉雅臉色一變,心中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連忙向後飛退而去,然後扭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地方,在那裡她感受到了遠阪凜的氣息,同時還有一股極爲異常的魔力……不像是人類。
“凜,真想不到在那種情況下還能逃出來,這麼不想死嗎?也太厚顏無恥了吧,該死的時候就果斷去死,這纔不會給人添麻煩。”伊莉雅看着那處,異常的魔力形成了類似於結界的東西,讓她一時間無法觀測到遠阪凜的身影。
“那可真是抱歉了,如果要以我的死亡爲前提纔不給人添麻煩,那麼……還不如讓我給你一直添麻煩下去呢。”遠阪凜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漸漸的,便走出一道人影來。
“你、你是……?!”當伊莉雅看着她時,整個人都驚呆了。
遠阪凜還是那個遠阪凜,漂亮到校花級別的臉蛋,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但除此以外卻已經截然不同……原本紮成雙尾的頭髮披散而開,頭上戴着金色的尖冠。原本的凜是不怎麼喜歡打扮的,除了項鍊和寶石之外幾乎沒有其他多餘的飾品……當然,也有可能是貧窮的關係,總之給人一種乾淨樸素的感覺。
而此刻的遠阪凜,不僅耳朵上戴着金色的耳環,就連身上的裝束也多以黃金爲主,比如金色的長靴、金色的護膝、金色的腕環,甚至就邊胸口處和小腹處與貼身內衣內褲相連的部分都鑲着金邊。
當然,這僅僅是從衣着的華麗程度而言,而其他方面則是露出度,看起來那鑲着金邊的內衣內褲就是唯一的衣物了,裸露着四分之三的雙腿和全部的腹部,上半身除了胸部有進行遮擋之外,也幾乎一覽無遺,全方面的凸顯出了色氣與華麗。
這種強烈的視覺衝擊,以致於伊莉雅整個人都看呆了。
直到數秒後,那異樣的氣息越來越近,伊莉雅才猛的回神來,並下意識的往後面退了幾步,目光警惕的望向對方,沉聲問道:“你……是誰?遠阪凜呢?”
撲通!
遠阪凜幾乎一頭栽倒在地上,“我就是遠阪凜啊,你在看什麼東西!”
“你是……遠阪凜?”伊莉雅目光閃爍,“啊啊,確實,單是看臉的話,和遠阪凜完全一模一樣呢,但是這樣的穿着……”伊莉雅本能的移開目光,一帶不忍直視的表情,“我還以爲是從哪個夜店跑出來的小姐,就連我都被嚇到了。”
遠阪凜頓時紅着臉大吼,“誰是夜店的小姐啊!”
“因爲我對冬木的事情瞭如指掌啊,包括以優雅至上的遠阪家,凜……”伊莉雅重新望向遠阪凜,露出正經的表情,“雖然你的實力不怎麼樣,還像野獸一樣蠻橫,但至少我還是相信你能一直秉持遠阪家的優雅……直到看到你這身夜店小姐的裝扮之前。”
“不要再說夜店小姐了啦,小心我弄死你哦!你這個死孩子!”
遠阪凜氣得大吼,整張臉像是從鍋裡撈出來的一樣,紅得都彷彿要熟了,她當然知道現在的這身打扮到底有多麼羞恥,羞恥到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鑽進來,一輩子都不出來了。
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啊,誰讓她召喚了那樣一個從者,誰又知道女神融合後會是這樣的一結果,誰又能夠知道,蘇美爾時代,女神的穿着會是如此奔放!
這一切都要從英靈召喚的當天開始說起。
那一天晚上,第五次聖盃戰爭正式啓動,遠阪凜帶着激動的心情進行了從者召喚,她最想召喚的階職當然是Saber,爲了避免出現意外,她也特地選擇了凌晨兩點這個與自己的波長最爲吻合的時間,可萬萬沒想到的是,由於家裡的時鐘提前,她在召喚的過程中還是出現了意外,她沒有召喚出Saber,反而召喚出了……原本幾乎不可能出現在聖盃戰爭中,或者說,根本不可能以從者現界的——女神!
是的,女神。
一般來講,聖盃是無法召喚神靈的,因爲神靈的靈基要遠高於從者靈基,就好像一塊巨大的海棉想要通過一根拇指粗的小水管,無論怎樣都不可能完整通過。
但是,也並非絕對不可能,只要神靈自降靈基,只將自己的一部分從座上撕下來,也就是將自己弱化,降到一般從者的等級,那就存在被召喚的可能。
遠阪凜遇到的就是這樣一種情況,而且她所召喚的還不是那種一般意義上的女神,而是即便在神靈中也是極其強大恐怖,甚至如同天災一般的主神級別的女神,蘇美爾的戰爭女神——伊什塔爾!
伊什塔爾被召喚到現世,但由於只下來了一部分靈基,是隻有女神神核的存在,換言之,無法以普通的從者那樣具現,只能通過御主作爲容器來顯現。
伊什塔爾是誰啊?
人類最古之詐騙犯,人類最古之入室搶劫,人類最古之非法彪車,如同強盜一般洗劫着衆神的財寶,如同沙塵暴一樣殘食着人類的土地,如同惡魔一樣支配着她的權能,所過之處,寸金不留,就連諸神也爲之感到恐懼,又因爲父神的寵愛而肆無忌憚,雖是神靈,卻比惡魔恐怖一百倍,雖是美的女神,卻如同天災一般讓人敬畏,正乃——蘇美爾唯一指定邪神!
她是任性妄爲的女神,當然不會在意區區一個人類的想法,在被召喚出來的瞬間,就毫不猶豫的想要搶奪遠阪凜的身體,強行讓女神神核與之融合,完成對這具身體的支配。
如果是完整的女神,只要有這個念頭,絕大部分的人類都無法反抗,因爲人類和從者的差距太大了,從者哪怕只是一部分的肢體移植到人類身上,就足以造成該人的死亡,更何況還是人類和女神的差距,人類的意識絕對不可能反抗得了神靈。
但,此次下界的伊什塔爾終究只是一部分女神神核,遠阪凜也不是那種甘於被支配的弱者,在千均一發之際她使用了令咒,強行終止了女神神核的融合。
至此,這一人一神就陷入了僵持之中,伊什塔爾想要全部的支配權,遠阪凜不許。雖然伊什塔爾的態度非常強烈,不給就不幫,但她的意思也很明確,我不給的,你不能搶!
僵持了幾天,始終沒有達成共識,遠阪凜也不敢將這件事情說出去,畢竟她是遠阪家的當家,掌握着五大元素的天才魔術師,要是讓外人知道,她連一個從者都沒能搞定,哪還有臉出去見人啊!
因此,這幾天她一直都在想辦法,在警惕着的同時,也希望能與伊什塔爾達成共識。因爲好能隱隱感覺出來,伊什塔爾的侵略性已經沒有最開始那麼強烈,已經能夠做出一定的讓步,所以她覺得這件事還是有一些可能的。
然後直到剛纔,在與伊莉雅的戰鬥中,她再一次與伊什塔爾進行協商……不,應該是伊什塔爾趁機要挾,但是遠阪凜沒有接受,以同樣強烈的態度提出了她最後的底線,也就是二等分,各一半的支配權。
最終,伊什塔爾接受了。
雖然這樣的結果連遠阪凜都感到非常意外,她本來還以爲伊什塔爾絕對不會讓步到這種程度,但伊莉雅的攻擊近在眼前,她也來不及多想,立刻與女神神核進行了融合,然後現在的她便是擁有了女神之力的人類。
既是從者,也是御主。
既是人類,也是女神。
“這股異常的氣息……女神?”
遠阪凜的羞恥也影響到了伊什塔爾,這份暴怒更多的也是來自於伊什塔爾,以致於神靈的氣息再也沒有隱藏,完全的顯露在伊莉雅身前。雖然是第一次接觸,但伊莉雅還是感覺到了神性從者和這份女神氣息的區別,那已經不是她能夠對付的存在了。
“Berserker!”
伊莉雅使用轉移魔法飛速後退,同時——
隨着她的大喊聲,一道巨大的身影如飛般掠至,從天而降。
轟!!!
“吼!!!”
就像守護神一般,巨人站在少女的身前,咆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