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豎眼神通如今幾乎是鄭辰最爲厲害的保命憑仗，可這位人形煞氣殭屍乃是通天后期頂峰的至強者，人家發動的天眼神通也絕對不會差了，至少鄭辰在那一霎那感覺自己若是反應慢半拍的話，絕對要將小命丟在這裡，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就將自己最大的底牌給拋了出去。
事實證明鄭辰的果斷決定是正確的，他的天眼神通經過數次異變和提升，已經強到了足以秒殺大部分通天強者的程度，卻是隻和對方的天眼神通打成了平手。
彩色神光和紅褐色輝光碰撞到一起後，爆發出一股子強絕無匹的氣勢衝擊波，直接將鄭辰和那人形煞氣殭屍都衝退了數百丈，然後同時化爲無形，誰也沒能奈何誰。
不過，那人形煞氣殭屍原本就氣勢降到了最低谷，發動了這次天眼神通之後，它已經無力再戰，甚至連身子都是搖搖晃晃，一副隨時都能倒下去的樣子。
可讓鄭辰無比詫異的是，當那人形煞氣殭屍真的跌倒下去時，那人形殭屍卻是飛快地化爲一個正常的老者模樣，和尋常人族老者一般無二，只不過顯得油盡燈枯的樣子，全身的氣息已經弱到了極點，而全身的生機也幾乎消耗殆盡。
鄭辰知道這老者已經對自己沒有絲毫威脅，但在對方生機耗盡之前，他也不敢靠近過去，畢竟他此時也沒有什麼特別強的手段能夠瞬間滅殺掉擁有天地至寶般強悍肉身品質的強者。
他只能等，等那老者生機耗盡，自動死去。
只是他望着那老者一臉的絕望與悲哀，以及那老者孤單與滄桑的表情，他不禁生出幾分惻隱之心，或者是一種兔死狐悲的心境。
如此強者，修爲到達通天后期頂峰，也算是神界人傑天驕一樣的人物，到頭來還是要化爲一杯黃土，從此消亡在世間，鄭辰隱約間似乎也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哈哈……老夫苟延殘喘這麼多年，今日終於是要有個歸宿了，順天修命是死，逆天爭命也是死，左右橫豎都是一死，早知是如此，爲何要孤寂歲月，爲何要登峰造極，還不如像那凡人一般痛快活過百年！”
在鄭辰小意戒備之際，卻是聽到那老者老淚縱橫，無比悲愴地仰天長嘯。
這一句話，也仿若那晨鐘暮鼓一般，深深震響在鄭辰的心底，讓鄭辰那原本平靜或者說已經淡漠的心境，起了絲絲漣漪，而波動還越來越大，直到化爲驚濤駭浪。
是啊，修士們雖然擁有無盡的歲月可以修煉，但卻無時無刻不再與寂寞爲伴，如果將所有用來修煉的時間全部拋去，真正的生活享受卻是寥寥無幾。
如此算來，還真不如那凡人一生活得逍遙自在，即便是凡人會爲衣食所憂，會爲俗事煩擾，可至少他們很充實，他們也有坦然面對老死的準備，可這些對於修士而言就很難接受了。
特別是已經在一界登峰造極的人物，辛辛苦苦，歷盡磨難，好不容易走到了頂峰，卻還是要面對死亡的威脅，還是要爲修煉爲晉級煩憂，確實讓他們飽受折磨。
鄭辰心中波瀾大起，而那老者卻是驀然回首，看了一眼鄭辰，然後說道：“修煉不足十萬年，能夠走到如今的地步，你也算是福緣深厚之輩了，可惜的是，你後面的時間太少了，最多五萬年，你若無法通達天級，也就只有死路一條！”
鄭辰眉頭，因爲這老者所言竟是和那靈妖族紅裙女子所推演的一般無二，只不過那靈妖族女子需要耗費大精力來推演，而這位隨時都可能死去的老者，卻是一眼便看穿了自己的命數，不得不說這老者生前的修爲堪稱通天。
一眼看破天機，這可不是尋常通天強者能夠做到的。
鄭辰沒有靠近過去，長久以來養成的警惕性讓他不敢對任何人冒險，即便這人已經失去戰力，即便這人馬上就會死去。
“五萬年啊，對你而言太短暫了，你連通天初期的境界都未到，即便福緣再怎麼深厚，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衝破天級桎梏，無法打開天命之數的枷鎖！你應該是來尋覓本源之光的吧？哈哈，我們都是來找它的，它確實存在於這裡，可誰也不用指望能夠將它帶走，枉費當初我們這些無知的至強者都打它的主意，不惜冒死前來，到頭來不過是枉死於此，竹籃打水一場空啊……”
老者用他那渾濁與疲憊的目光，漫不經心地看着鄭辰，自言自語地說道。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鄭辰並不懷疑這老者的言語是不是真實的，對於這種原本就已經在神界登峰造極，而且被煞氣侵蝕了無數歲月的強者而言，根本沒有必要來欺騙鄭辰，更何況剛纔說的那些，也沒有別的意味，只是一位遲暮將死老者的感慨罷了。
鄭辰依舊沉默不語，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
“好運的小子，你是選擇順天，還是選擇逆天？”老者忽然好奇地問道。
“順天如何，逆天如何，如前輩所言到頭來都是一死，我又何必去想那些，我只求過好眼前的日子，解決眼前的煩惱，至於以後，想了也沒用。而且，我也不覺得那虛無縹緲的不知道是不是真實存在的老天，能夠決定我的命運。”鄭辰平靜地說道。
“呵呵，有志氣是好事兒，可還是面對現實的。那老天是不是存在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凡是命數耗盡的修士，只要還在天級以下，都死了，要麼就是被無情抹殺，就是被封印致死。”老者搖頭笑道，似乎對鄭辰的回答並不是很滿意。
“晚輩一直很好奇，那些至強者已經登峰造極，他們是被什麼存在所殺，難道是神界裡有天級存在？可就算是有天級存在，他爲何要殺那些至強者呢？”鄭辰誠心誠意地求教道。
“沒人殺他們，他們是被嚇死的！”這位老者苦笑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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