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初露頭角
戰爭正式拉開了帷幕。
赫梯這邊已經整裝待發,既然埃及不主動出擊,那隻好讓他們先發制人了。
營帳中,一行赫梯的高級將領正在商量不久後的一場戰役,作爲圖特的貼身護衛,嶽靈靈已經在牆角睡着了。
“初步估計,埃及的精銳部隊只有我們的二分之一多,但是,加上一些僱傭兵和敘利亞的抵抗勢力,他們的總人數應該是在我們之上的。”其中一個高級將領模樣的人向圖特報告了這一信息。
“既然不是精銳,倒也沒什麼好怕,”圖特有些沉思地含笑道,“不過,那些敘利亞民衆還是要花點心思注意一下,由於辛達的態度突然轉向了埃及,所以目前對我們來說,情勢確實有些不利。”
“不過,這倒也未必,”說話的是巴斯則羅,他的聲音粗獷而雄厚。“辛達的轉變對我們來說未嘗不是個契機,正因爲這樣,所以埃及會以爲赫梯的勢力被削弱,我們暫時應該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如果我們趁此出擊,一定能穩佔先機。”
圖特依舊笑着,點了點頭,“現在正是他們放鬆警惕之時,不過,也不可輕敵。”畢竟對方可是埃及出了名的“戰聖”——尼斯圖裡。
在座的人其實心裡也有些不確定,畢竟這是他們發動的一場,自戰爭開始以來最大的戰役,如果贏了將取得對敘利亞的絕對控制權,但如果輸了,可能以後就很難再在這片土地上與埃及對抗了。
不過,有這位親王在,他們的心裡要稍稍有點底了。
“據報,近期埃及有一支援兵正在秘密趕往敘利亞戰場,所以,這場仗要打,而且要迅速,最好在這支援兵趕到以前,一舉攻下埃及的主要據點,這樣,即使他們再發動進攻也不過是螳臂當車,不足爲懼了。”圖特突然又開口道,然後他擡眼看了看巴斯則羅,似乎是在徵求他的意見。
“其實,也不用這麼麻煩!”牆角突然傳來一個略帶稚嫩的聲音,不知何時嶽靈靈已經醒了,正饒有興趣地聽着他們的討論。
所有人都轉頭,一臉疑惑又不屑地看着她。
“靈靈,別胡鬧啊!”圖特也只有再看她時,眼中的笑意纔會稍稍柔和。即使是責怪,他的聲音也沒有往常的肅殺。
“誰胡鬧啦!”嶽靈靈撇撇嘴,顯然她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肅性,只是聽着聽着突然有了想法,然後就想表達出來。
“不是有句話叫‘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嗎?”說完她頓了頓,這句話是誰說的呢?哎,算了,管他誰說的,借來用用嘛!
“赫梯和埃及目前都是異國作戰,這樣的話,軍隊的糧食供給就是一個絕對的大問題,可是埃及又比赫梯有優勢,他們的糧食除了從國內運過來,還可以在敘利亞補給,但是如果我們切斷他們的糧食補給,不僅順便給他們一個重創,而且還能增加我們的後方力量。”嶽靈靈想也沒想,憑着慣性就說出了這番話。
在場的人都點了點頭,這話說得一點沒錯,在戰場上,糧食確實就是軍隊的命。
“你以爲埃及軍隊是傻子啊,乖乖地將糧食堆在那讓你去搶!”不知誰有些蔑視地說了句。
嶽靈靈看了看圖特,他依舊是一副不鹹不淡的笑意,於是她嚥了咽口水,繼續說下去。
“和埃及軍隊硬碰硬肯定不行,所以,我們得從敘利亞入手,剛纔你們不是他提到嗎,敘利亞反抗的大多都是平民,所以,在糧草的運輸和看守上當然不會特別嚴。而且、、、、、”
嶽靈靈故意扯出一個俏皮的笑容,然後又站起來走到衆人中間,“如果對糧食是在難以下手,哪還有一樣東西。”
“水!”巴斯則羅第一個反應過來道。
“對!”嶽靈靈笑了笑,“這裡大部分氣候都是沙漠氣候,所以水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供給。據我所知,現在這個季節正是高溫少雨的時節,而敘利亞用水大多來自幼發拉底河。”說到這嶽靈靈不禁停了下來,擰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幼發拉底河?自己是怎麼知道的呢?而且,自己怎麼會對這個地方這麼瞭解,怎麼會分析這些頭頭是道呢?
“怎麼了?”圖特見她突然陷入了沉思,以爲她哪裡不舒服。
“我、、、、、、”她突然覺得自己腦中閃過一些畫面,一些跳躍着看不真切的畫面,可是她卻明顯感覺到,畫面中有一個人,一個男子。
“不舒服嗎?”圖特的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在場的高級將領全都愣住了,什麼時候見親王殿下這麼溫和過,而且,還是對一個脣紅齒白的——男子。
“沒有。”嶽靈靈突然回過神,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又道,“我是說,人在擁有的時候往往都是不知道珍惜的,總是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後悔。”說到這她乾咳了兩聲,然後繼續道,“所以,在水源充足時,埃及軍隊絕對不會太在意這條河,我們就可以先從這裡入手,攻下這片區域裡這條和流經之地。”
“當然,同時也要派人在路上截下從敘利亞中心運過來的補給,雖然這些補給數量不大,但也足夠讓埃及軍隊挫敗一陣。而我們就要趁這段時間,一舉攻下他們的重要據點。”說完這段話她卻再沒言語,而是低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麼奇怪的事。
屋裡大部分人都露出了讚許的目光,不愧是親王殿下的“貼身護衛”,難怪能如此得親王的“賞識”,原來還真是深藏不露啊!
圖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還有一絲欣賞,不過,也有一絲隱隱的——擔憂。
靈靈怎麼會懂這些?
她的身份,他曾經派人去查過,可是卻什麼也沒查到。
而他,從未問過她,以前是因爲知道她不會說,而現在,就算她想說她自己也未必還記得。
不過,就算是內探,或者有什麼別的企圖,這些都已經成過去了,都已經不重要了。
而現在,她剛纔說的這些顯然不可能是她失憶後能說得出的,難道是她想起了什麼?
圖特見她沒再說話,也就沒再問她,似乎只有不讓她去想,她纔不會記起以前的事。
“靈靈,”突然聽到圖特叫她的名字,她猛地擡起頭。
“你先出去吧!”他的語氣只是淡淡的,似乎沒有像其他人一樣贊同她的想法。
她有些淡淡的失落,然後“哦”了一聲,乖乖走出了營帳。
真的好奇怪,爲什麼自己會知道這麼多?爲什麼以前的一切都想不起來了?剛開始她並沒有在意那麼多,既然圖特說她是他的未婚妻,說她是因爲生了場大病,那簡單如她也不會去多想。
可是現在,她似乎不得不去想。她原本以爲他們只是平常的百姓,可是卻沒想到圖特突然就成了赫梯親王,之前在那個鄉村時,他卻什麼也沒告訴過她。
而且,她的父母呢?爲什麼她一個親人也沒有?
還有這段時間腦中總出現的那些幻影,那些不想真是的一幕幕像放電影般在她腦中閃過,卻總看不真切。還有一個男子,剛開始她以爲是圖特,可是,並不是。
圖特嘴角總是掛着深不見底的笑意,圖特有着湖藍色的冰眸,清澈卻深邃,還有皮膚,剛回赫梯時圖特告訴過她,因爲他的母妃是米底的公主,所以他隨母親,擁有白皙的皮膚;而腦中那個男子顯然是不一樣的,他擁有小麥色的肌膚,一雙眼睛雖然看不真切,但憑感覺,應該是黑色,夜空般迷人的深邃。
他的表情她看不清,但全身上下卻透着一股高貴霸道的王者氣息,讓人不由想仰望。可是她不喜歡這種感覺,他的氣場總會壓得她喘不過氣。
他們唯一相似之處,大概就是都是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