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四回 毒婦怨滅憐

見木蔚來從骷髏十字架上掙脫下來,靈姬大吃一驚,後愧小看了木蔚來的實力。現在木蔚來和沙渡兩個人聯手對付她一個,形勢對她大大的不利。於是,靈姬化成一道黑水,集中力量對付手抱嬰孩的沙渡。

黑水變幻無窮。時而是分散於周圍的空氣,突而凝聚成水蛇張牙舞爪,靈活迅猛地在沙渡身邊高速繞轉,幻變成千千萬萬的虛像,讓人眼花繚亂。當你視覺麻木時,黑水就會突然攻擊,讓人措手不及。沙渡左手摟着嬰孩,右手使劍,對付那股像影子般神出鬼沒的黑水顯得力不從心。儘管如此,那把如血炎般的紅劍仍揮舞得滴水不漏,一時半刻,那黑水又傷不了沙渡和嬰孩分毫。

木蔚來將斑蝶的骸骨輕輕放在地上。紅色的魔瞳裡,凝聚了無限的悲憤和傷感。

又一個生命在他眼前消失了……

隨着被激怒的魔力在木蔚來體內迅速膨脹。澎湃的氣流令木蔚來身上沾溼的黑水池之水在一瞬間被烘乾。周圍的空氣開始越來越壓抑。這種壓抑的令空氣滯留。黑水飛繞的速度竟然被削緩下來,沙渡看準了時機,刺中了黑水所化的水蛇一劍。

黑水“啊”的一聲慘叫,突然在沙渡面前隱遁,也不知隱藏在哪個空間裡。

“沙渡,小心。那妖女是水所化,無處不在。”

木蔚來用低沉的聲音提醒着沙渡。被黑水池浸泡,令木蔚來的傷勢稍微好轉了。雙臂的血肉淋漓,也不過是皮外傷。重要的是,憤怒令他的力量突然暴突。所以現在的他,不但能穩穩地站着,甚至散發出來的氣場,不比沙渡弱。

雖然這種程度的力量,完全無法與在冰河神界時吸收了十二冰龍屠殺神族相提並論,但木蔚來認爲,對付黑水靈姬已經卓卓有餘。

“黑曜寶劍!”

木蔚來凌厲地對天呼喚。一道黑色的閃光破空而來,如黑虹般轉迅飛入木蔚來手中。第一次用黑曜寶劍對付靈姬時失敗後,之後他重傷昏迷。黑曜寶劍被靈姬“沒收”。

那時靈姬用盡各種方法都沒法把這劍毀掉,最後只好用寒冰把劍封印起來。但這種封印抵不過木蔚來的呼喚。一旦感應到主人的呼喚,黑曜寶劍就破冰而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主人的手中。

劍在“錚錚”地鳴叫着,彷彿感應到主人斬邪的決心後在興奮的呼叫!靈姬的所作所爲,不但是她的女兒看不過眼,就連黑曜寶劍也憤怒了。

水晶宮殿裡一片白茫茫的死寂。

沙渡和木蔚來都一動也不動地站着,等待着黑水的自投羅網。

突然,在沙渡腳下飄現一抹陰影。

陰影越來越深,木蔚來還沒來得及提醒沙渡小心,從那陰影中飛出一條丈長的水蛇,冷不防將沙渡懷中的嬰孩銜走。

沙渡連忙躍起舉劍一劈,將蛇頭砍斷。蛇口一鬆,嬰孩掉落。木蔚來撲過來,剛好將嬰孩接着。

斷蛇頭和蛇身又變成水氣消失了。

“真狡猾!”沙渡咬牙切齒地罵着。

再次回到木蔚來懷中,小龍女彎着小小的眼睛,開心地笑起來。在這種刀光劍影,生死一線的危險時刻,這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嬰,居然笑得那麼純真無邪!

這一剎那,女嬰的笑容把木蔚來內心的憂暗照亮了,他彷彿忘記了所有的傷痛、所有的憂患,彷彿這個世界裡又升起了充滿的燦爛的陽光。被女嬰的笑容感染了,木蔚來嘴角輕輕地笑了笑,他笑得那麼溫柔,好像一陣淡淡的清風,卻在微笑的同時,流下一滴百感交集的眼淚。

“小龍女……你可真是個開心果呀!”由衷地感嘆了一息,木蔚來對小龍女更加疼愛了。但是,此時的處境,不由得他再多想,馬上從短暫的歡欣中抽回神緒,扯下女嬰襁褓上的一段布帶,將小龍女穩穩地綁在自己的胸前。

這樣一來,木蔚來既可以放開手盡情與黑水搏鬥,又可以保護小龍女的安全。

看到木蔚來待那女嬰的珍愛,沙渡心裡頗慰。小龍女,畢竟是自己師父的孫女,這個世界,有像木蔚來這樣的大好人疼愛她,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木蔚來凝望小龍女時,那眼神中充滿了父親慈愛的目光。沙渡都看在眼裡。沙渡想,或許,他的好朋友,因爲剛剛飽受了失去妻兒之痛,而把父愛的情感,寄託在這個與之有緣的新生嬰兒上吧!

“那個嬰兒,算是我的妹妹吧……你要撫養至她長大……可不能讓她成了無可依靠,無人疼愛的孤兒……”

斑蝶臨終前的遺言,沙渡可有聽到。木蔚來答應了,那是不是意味着,爲了這個小女娃,他願意放棄輕生的念頭,積極地活下去呢?

只是沒想到,那小龍女的一個笑容,都比不上自己多次苦口婆心的勸解。早知這樣,在天龍城那時,就多逗逗這個小寶寶,讓小寶寶一天到晚都笑!小寶寶一笑,木蔚來就笑了!那時沙渡還擔心小寶寶的哭聲會驚擾木蔚來的養傷,叫風靈把小寶寶帶得遠遠的。好在現在才發現,還不算太遲。

當然,現在不是溫馨的時候,靈姬在暗,他們在明。靈姬隨時會突然冒出來偷襲他們呢!

兩人背對背地靠站着,靜靜地凝聽着一切聲音。空間內任何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兩人的耳目。在這種靜局的時刻,就連木蔚來懷中的小嬰孩也不敢哭泣,只是睜開了一雙黑珍珠般的眼睛,學着大人那樣,警惕地打量着這個對她來說十分陌生的世界。

突然,兩人同時從相反的方向分開!

一條直徑兩米長達二十變的巨大水蛇從天俯衝而來,砸破了兩人剛纔所站的地面。冰面穿,湖面像泉一樣向上噴涌,形成一株高高的晶瑩水花。這株水花,很快就在極低溫下結成冰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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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蛇一擊撲空,由蛇頭開始,巨型水蛇一分爲二,分別向木蔚來和沙渡追咬!

木蔚來和沙渡同時舉劍向着蛇頭劈去,水蛇還要繼續向前衝,於是在兩把利刃之下,兩條水蛇被縱向切開兩邊。

被剖成半邊的水蛇在着地的一刻,化成一淌黑水。黑水匯聚在一起,慢慢向上凝結,最後變得靈姬的模樣。

控水幻術被破,同時吃了黑曜寶劍和紅劍兩擊,靈姬顯然受傷了。她坐在地上起不來,頭髮霧亂,額上斑蝶所刺疤痕仍在,看上去狼狽不堪。一黑一紅的兩把劍,同時架在她脖子上,現在她是插翅難飛。

她盯着憤怒地瞪着自己的兩人,卻放聲嘲笑:“兩個大男人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弱質女子,不怕惹人圬柄嗎?”

“斑蝶是你的女兒!你怎能下如此殺手?”木蔚來怒叱。

靈姬不以爲然,輕輕一笑:“女兒又怎樣!她不聽我話,我就殺了她。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我愛對她怎樣就怎樣。”話一頓,諷刺地反問:“邪玄魔不是你父親嗎?那他又對你做了什麼?”

木蔚來被她的話震愕然無語,尤其是靈姬後面提到的邪玄魔。讓他心煩意亂,痛不欲生。

“蔚來!不要聽這個妖女胡言亂語。殺了她,爲斑蝶報復!”沙渡冷厲的目光,無畏靈姬的狡邪,紅劍一橫就要削下靈姬的頭顱。

這時一個白影飛撲過來,擋在靈姬前面,用手抓着沙渡的紅劍,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兩位英雄,求求您們高擡貴手,放過靈姬宮主吧……她之所以冒犯兩位,完全爲了消滅邪玄魔。這邪玄魔做了天地不容的大壞事,靈姬宮主心切把這魔頭除掉,也算是爲天下蒼生謀生機。再說打鬥拳腳無眼,少宮主斑蝶突然亂入,宮主一時不慎誤傷了少宮主,少宮主失足跌入黑水池斷送了性命,這也是宮主所不想。試問天底下哪有不愛惜自己孩子的父母?宮主雖然對少宮主說話的語氣有些硬,也不過是嚴格些,其實宮主是口硬心軟。請兩位看在宮主是斑蝶的母親份上,就放過她吧!我答應會帶宮主遠走高飛,永遠都不會給兩位帶來麻煩!永遠也不會再害人類!這樣可以嗎?”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一口氣,好像急口令似的,說了一大堆替靈姬求情的話,語氣懇切,兩眼含淚,楚楚可憐的樣子。

沙渡纔看到,這個人是影梅,那個總是站在靈姬身邊的白衣妖男。

靈姬宮主敗於沙渡和木蔚來手中,水晶宮殿的男宮人早就逃得無影無蹤了。這些男宮人有一些是妖怪所變,有一些是普通的人類。一來,大部分都是被靈姬強迫抓來服伺她的。平時忍氣吞氣,生不如死。二來,他們懼怕黑曜寶劍和紅劍想保住小命。現在機會來了,還不逃之夭夭?

所以,影梅的出現,不但沙渡和木蔚來愕然,就連靈姬本身也愕然。她沒想到,影梅對她如此忠心。

“你真的能保證靈姬以後不再害人?”木蔚來鄭重地問。

沙渡一聽,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憤憤不平道:“蔚來,靈姬等五惡靈,在一千年前,散佈謠言,誣衊神龍,弒龍食肉,殘害百姓,甚至連親生女兒都下殺手,你怎能如此輕易就放過她?”

“就算殺了她,那些死去的人也不會復活。如果今後她不再作惡,饒她一命又有何不可?”木蔚來憂傷地說着,“沙渡,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難道就永遠都無法被原諒?”

沙渡馬上反駁:“那就要看事情的嚴重性!如果牽扯的上千成萬的人命,就不能輕易饒恕!”

“沙渡,我在地球,曾害了五百萬人的性命。按你的說法……我是不是該死?爲什麼,你遲遲不肯對我下手?”木蔚來淡淡地說着,他的聲音很輕,卻在靜寂的冰地間,顯得字字清晰,悅耳清脆,彷彿絹絹細流的溪水。

“你不要拿自己跟這個妖女相比!你們根本不同!”沙渡惱怒極了,心裡怨艾:木蔚來,你兜了一個大圈,是又在迫我對你下手?門都沒有!

“有什麼不一樣?我們都是妖魔,都是你驅魔族的天敵!”木蔚來淡定不驚,振振有詞地說着。

沙渡聽了,氣得臉都青,咬咬牙,道:“木蔚來,到了現在,你還沒放棄那個念頭嗎?我還以爲你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你的思想如此悲觀迂腐。我真是看錯了你!難道你忘記了對斑蝶的承諾?難道你想背信棄義?”

木蔚來靜靜地笑了笑,“我答應了別人很多的事情,總是做不到。我承認,自己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沙渡和木蔚來的一言一語,讓影梅聽得莫名其妙。

影梅見自己的勸解湊效,正想再加幾句,突然胸前一陣劇痛,他慘叫一聲,低頭一看,一截尺長的冰刃已經刺入他的胸膛!

冰刃的另一端,執在靈姬手中。冰刃,是凝結周圍空氣所化。

“宮主,您爲什麼要這樣做?”影梅痛苦地哀問。

“因爲你犯了一個嚴重的錯!就算死,永遠也不能向敵人求饒!”靈姬冷冷地說着,用力一拉,將冰刃拔了出來。

“宮主,影梅之所以這麼做……是爲了您啊……”聲音突然中斷,影梅的身軀向前傾倒,跌入靈姬懷中。

靈姬摟着影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喃喃道:“我知道……”

一道紅光閃過,靈姬身首異處。

看不過靈姬殘殺部下的沙渡終於出手了!

靈姬慢慢融成一灘黑水,黑水蒸發了,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影梅的身軀也逐漸變得透明,從世間消失。

木蔚來茫然地望着靈姬和影梅消失的那塊地方,久久不發一語,若有所失。

這段日子以來,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都接二連三地離開他……他有種說不來的落幕和傷悲。彷彿生命的在時間的長河裡,是那麼渺小和微不足道。

但是,沙渡並不理會木蔚來的心思。

火紅的血眸,漸漸冷凝下來,變回原來清亮的黑色。微微的寒風,吹亂了他的髮絲。他突然全身抖顫了一下,軟坐了下來。

憤怒平息後,陡然提升的魔力也隨之消退。身上的傷害,又開始折磨他。雙臂皮開肉裂,胸前腹下血洞模糊,在細微的寒風中,瀰漫着從傷口擴散出來的血腥。

“蔚來!”

沙渡跑過來,將木蔚來扶住。

將女嬰挷在腰間的那段布帶,已經染滿血跡。女嬰壓在身上的重力,擠壓着傷口,令傷口再次血流不止。沙渡將襁褓從木蔚來身上解下來,綁在自己身上,再拾起地上的黑曜寶劍,系在腰側,把木蔚來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架他着,一步一步向殿門走去。

“蔚來,我們先回天龍城。誅滅邪玄魔的事,我們從長計議,另謀他法。”

這一次,木蔚來沒有反對沙渡,反令沙渡覺得不安。

感覺到木蔚來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聲,感覺到木蔚來的身體的重力越來越壓在自己的身上。沙渡索性將木蔚來背起來,繼續向前走。

前面綁着襁褓中的小嬰孩,後面揹着一個男人。紅蓮國堂堂的一國之君,此刻的模樣,有夠搞笑的了。

然而,沙渡卻笑不出來。

木蔚來安靜地伏在沙渡背上,輕輕地闔上眼簾。心跳越來越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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