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傑手一抖,認得便是救了他性命的那少女嗓音,急忙低頭。
只聽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好罷,喝杯熱茶暖暖肚。”卻是那花白頭髮,攔得少女,未讓她殺於人豪的老者。
林英傑心中一突,重溫原著,特別留意了各處細節的他自然知道,這兩人便是華山派的小師妹嶽靈珊,與反骨仔二師兄勞德諾。
想起原著中林平之與嶽靈珊的糾葛,林英傑便頭皮發麻。
說心計,論策略,嶽不羣與左冷禪都甩他這樣的地球高中生數條街。哪怕是松風觀的餘滄海,如果可選擇的話,林英傑也絕不想現在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對穿越者來說,前期低調發育才是最佳生存方式。
但,這不是沒辦法嗎?如果有得選,誰願意變成林平之啊。
林英傑在心底裡嘆了口氣。然後振奮精神,握緊了雙拳,至少他現在能走能動,不用癱在牀上,連上廁所都無法自理。
這已經夠了,不是嗎?再妄自要求,穿越之神也會覺得他太過矯情吧。
陳石嘴角微勾。
林英傑便見嶽靈珊與勞德諾兩人走進茶館,坐在林平之斜對面的一個座頭。
兩人低聲交談。
林英傑低頭想會鈔走人,忽得聽得茶館內七八個聲音一齊響起,有的拍手,有的轟笑,有的說話。
林英傑微微一怔,他雖有些出神,卻實在未留意到不知何時竟來了這些人。
摸着青空,林英傑斜眼瞧去,只見茶館內本來一直伏在桌上打瞌睡的兩人已站了起來,另有五人從茶館內堂走出來,
有的是腳伕打扮,有個手拿算盤,是個做買賣的模樣,更有個肩頭蹲着頭小猴兒,似是耍猴兒戲的。
林英傑心道,這便定是華山弟子了,那肩頭蹲着猴兒的定是陸大友,他與主角令狐沖情份最好。
眼見他們談興正濃,林英傑便想趁機離開,無奈他的坐位靠裡,離開要經過嶽靈珊與勞德諾桌前。林英傑有些遲疑,這兩人一人暗中跟蹤林家鏢局,若是認出他來可怎生是好?
於是便聽得他們談到林家辟邪劍法的劍譜,又興致勃勃的分析餘滄海針對林家的具體緣由。
林英傑心中苦笑,華山派有君子劍做後盾,怎麼說五嶽劍派名義上也同氣連枝,他們在背後議論餘滄海自是不怕什麼,但林英傑其實只想儘快將林震南夫婦救出,然後自已猥瑣發育幾年,練好內功武技。對戰十渣來說,江湖同樣危險。
便在此時,林英傑便聽到街上腳步聲響,有一羣人奔來。落足輕捷,顯是武林中人。
茶館中諸人皆人轉頭向街外望去,只見急雨之中有十餘人迅速過來。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時,看清楚原來是一羣尼姑。
林英傑心道,這定是恆山派的高手了。
當先的那名老尼姑身材甚高,只見在茶館前一站,大聲喝道:“令狐沖,出來!”
勞德諾等一見此人,都認得這老尼姑道號定逸,是恆山白雲菴菴主,恆山派掌門定閒師太的師妹,威名甚盛。
當下紛紛站起,一齊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道:“參見師叔。”
後繼發展與原著相同,定逸師太未找到令狐沖,惱他與大淫賊田伯光一起飲酒,更挾持弟子儀琳,敗壞恆山派清譽,惱怒之下,突然伸手,抓住了嶽靈珊的手腕。道:“你們華山派擄了我儀琳去。我也擄你們華山派一個女弟子作抵。你們把我儀琳放出來還我,我便也放了靈珊!”
一轉身,拉了她便走。嶽靈珊只覺上半身一片痠麻,身不由主,跌跌撞撞的跟着定逸師太走到街上。
林英傑趁此機會,放了幾文錢在桌上,離了茶館。
後面果然已鬧成一團。
林英傑心想,以他現在情形,還是莫要與華山派攪和到一起比較好。還有主角令狐沖,更是個大麻煩,離得越遠越佳。
凝神想了想,林英傑暗自打了個響指,當前最大重點在於如何救回林震南夫婦,而此事切入點完全可以選曲洋啊,林英傑冒險到此不就是這個目的?
倘若救得劉正風全家與曲洋性命,以魔教長老那恩怨分明的性格,自餘滄海手中奪回林家夫婦就不是個事兒啊。想起來就有點小激動有木有?
魔教的名聲不好?林英傑報之以微笑,不就是思想理念不同嗎,二十一世紀的高一少年最擅長兼容幷包。
……
羣玉院。
林英傑給店小二賞了個銀角子後,便輕易打聽到了這衡山城首屈一指的大妓院所在位置。只是店小二看他的眼神頗有些怪,估計心裡在想,這麼個容貌醜陋的駝子,倒還有心情做這些風流勾當。
林英傑估算時間,踏進偏僻狹窄的小街,躲在弄堂盡頭,恰在羣玉院門側。
傍晚時分,果見兩個人影聯袂而來,左首的少女身着寬大緇衣,大概十六七歲年紀,生得清秀絕俗,是個絕麗的美人。
林英傑心想,這必是衡山派的女尼儀琳了,果然是美得很。
再看儀琳身邊,拉着她手的女童約莫十三四歲年紀,穿一身翠綠衣衫,皮膚雪白,一張臉蛋清秀可愛,一說一笑間卻俱是古靈精怪。
林英傑深深吸了口氣,喊道,“曲非煙!曲洋!”
那綠衣女童微微一怔,對儀琳說了句什麼,林英傑方一眨眼,便見她已欺到自己身前,“小駝子,你在亂叫些什麼?”
“我在救你爺爺與你的性命。”事到臨頭,林英傑反而真正冷靜下來,“左冷禪早知道劉正風與你爺爺交好,他早已設下陷阱,就待三日後金盆洗手時將你們一網打盡。”
曲非煙眼珠轉了轉,林英傑便覺得自已被扯了過去,一張笑眯眯的雪白麪孔近在咫尺,“且先隨我一起去瞧瞧熱鬧吧。”
林英傑身不由已,被扯到了儀琳面前,只覺得這少女容光照人,他低頭不敢多看。
儀琳道,“這位小施主是誰?”
曲非煙笑道,“一個說胡話的小駝子,倒有幾分有趣。”
再不多說,卻領着兩人進了羣玉院。
林英傑心中暗暗叫苦,他現在着實不想與令狐沖扯上干係。主角不死,可主角身邊的亂入者,卻未必不死啊。
只是曲非煙握住他手腕的手指堅硬如鐵匝,哪裡掙得開半分。
三人穿過天井,東廂房的門簾一掀,有中年女人笑着招呼。林英傑只到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氣。
中年女人打了招呼後便已離開,林英傑心中砰砰亂跳,哪怕心知肚明後繼劇情,可初次來到這種地方,還是覺得又緊張,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