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去找你,你卻來了,後花園說話!”玄琴漠然說道,身體逐漸變得更爲透明,消失在日月城上空。
紫薇終於鬆了一口氣,在衆目睽睽之下,徒步穿過一條條走廊,再經過一座座假山,一塊奇異的草地,來到了後花園。
玄琴盤坐在一塊青玉大石之上,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眸輕閉。
這個位置頗高,剛好可以俯瞰逆亂時空諸多地域,乃一處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紫薇輕然的從諸多女人身邊走過,最後落在了逆月的臉上,臉色微微變化後,倒也沒有再繼續多看一眼,來到了玄琴身後。
“他們說的我都不信,直到後來孤魂告訴我,說你真的回來了,我才相信了這一切。”沒有開場時的那種驚豔對白,她的話語非常的輕,聲音也同樣空靈,整個人平靜的不像話。
玄琴沒有開口,閉目沉思,思緒萬千。
他有一萬個理由恨這個女人,也有一千個理由擊殺她,可是他並不能這麼做,因爲這個女人是他母親,這是他永遠都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的殘酷。
紫薇輕嘆道:“我知道你恨我,可即便你恨我,我還是會來,那麼多年過去了,有些話我不能再瞞你了。”
玄琴忽然睜開了眸子,道:“你終於打算告訴我事情原尾了麼?”
“是的!”紫薇道。“每個人都貪念紅塵,那個時候我也不例外……”
這是一個不完美的愛情的悲劇,太皇一生戎馬,仰慕他的女人無數,那個時候紫薇自然也是其中一個,只不過表現出來的沒那麼明顯,她的地位決定了她的高傲。
她被稱爲逆亂第一神女,而太皇則公認的逆亂第一人,太皇打遍天下無敵手,她則冠絕古今未來,堪稱一代女帝。
自古以來,英雄配美人乃天經地義之事,只不過美人如此多嬌,竟引無人英雄折腰,可以說傾慕紫薇的男人太多太多。
太皇執迷於武學修爲,遊走諸天萬界,踏足於逆天之巔,卻仍然不肯不甘心,於是疏忽了紫薇的感受,她本來就是一個不甘於平凡的女人,不然何以對得起她一代神女的稱呼。
她在生下皇甫少卿之後,又開始涉足逆亂時空諸多事物,於是接觸到太上及通天至尊這些人,徘徊在他們之間。
大概一千年後,他跟太上生了一個兒子,也就是後來的夏侯離今日的白凝天,然而月神卻並非她親生,也就是逆月前身。
宿命之爭,一切緣由皆因紫薇而起。
自那以後太皇知曉了一切,然而那時候太皇已將窺破逆天境的奧秘,可他很快發現自己身體竟然出了問題,無法立足諸天萬界,且已洞悉逆亂時空作惡諸天萬界。
只不過那時候已經太遲了,太上跟另外兩大至尊得悉了這一切,深怕太皇報復,三人達成暫時的聯盟,對身體出了問題的太皇出手,以至於絕代天驕太皇隕落在紅塵萬世。
三大至尊斬草除根,那個時候同爲絕代天驕的皇甫少卿也遭到毀滅性的打擊,那時他纔剛剛踏足逆天境,又怎麼可能是三大至尊對手,緊接着,日月神城以及諸多跟太皇有關聯的勢力都被追殺,羽化神族便是最好的系列。
皇甫無極爲尋回不滅魂,遠走諸天萬界,留下了永不屈服誓言,勢必在未來的某一天重返逆亂時空,血刃不世仇敵。
天帝因諸多羈絆,無法跟隨皇甫無極離開,後來也就投奔了太上,這一消息讓皇甫無極對他恨之入骨,永世不忘。
獨孤御天堅信太皇還活在諸天萬界,尋遍了諸天萬界,最後在十八層地獄發現了太皇屍骨,卻已經太晚了,無濟於事。
當紫薇得悉這一切時,一夜之間黑髮變白髮,那麼大一個皇朝竟然就那麼的毀在她手裡,這是她不曾想到的。
可以說,如果沒有這個女人,日月皇朝至今依然存在,而不是現在的日月城。
玄琴嘆了一口氣,輕聲道:“我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告訴我,其實我不知道這些還要好一點,現在太晚了,白凝天必死無疑。”
“可是你們是兄弟,親如手足的兄弟!”紫薇極力反對玄琴這麼做,對她而言手心手背都是肉,誰都無法割捨。
玄琴沉聲道:“我父親隕落的那一日將會是白凝天的末日,還有三個月零十八天,我玄琴此身不缺兄弟。”
紫薇落淚,眼眸黯淡了不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你也將我殺了吧!我無怨無悔!”
“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玄琴譏笑道。“皇甫少卿太過於軟弱,我不是皇甫少卿,我是玄琴,我比他強大一萬倍,也比他可怕一萬倍,況且現在的我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這一天不遠了,所有逆亂時空的人都將消亡,連我也是如此。”玄琴站了起來,大喝道。“皇甫少卿的軟弱將不復存在,我玄琴將以鐵血丹心取而代之。”
紫薇嬌軀瑟瑟發抖,真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他兒子說的,竟然是她掛念了萬古歲月的兒子親口說出來的。
“送客!別讓她再踏足日月城,如有違者殺無赦!”玄琴大手一揮,已下了逐客令。
聽到這樣的消息,紫薇差點就倒下了去了,還好被逆月扶住了,不然真的暈了過去。
“別扶她,讓她自己走出去!”玄琴呵斥,逆月果斷放手了。
這一刻沒有人敢吭聲,即便是玄琴至愛的女人也都沒有,並非玄琴冷漠無情,而是這個女人做了太多對不起他父親的事情。
這是一種怎樣的恨?
因爲這個女人,太皇隕落,因爲這個女人,皇甫無極埋骨人間萬界,因爲這個女人,獨孤御天耗盡了萬古歲月,枯死在十八層地獄,因爲這個女人,劍無敵埋骨炎獄。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都是因爲這個女人落難,如果太皇活着,又怎麼醞釀出這等悲劇呢?
不,絕不會。
紫薇漠然離開日月城,途中沒有一個人多看她一眼,也沒有一個人送她,每個人都將她當成了空氣,視若無睹。
這一切何嘗不是她自己找的呢?
無論是什麼人做錯了事情,那麼就一定要受到懲罰,如果視若無睹,如果姑息養奸,那麼將來必成大禍。
幾天後,蕭月忽然也來到了後花園,道:“師弟,我想出去走走。”
玄琴微微錯愕,片刻之後,道:“我陪你一起去,叫上千凡青虎,文軒,我們這些兄弟姐妹。”
蕭月點了點頭,並沒有拒絕玄琴的好意,其實他當然知道玄琴的意思,對於死去易薇,玄琴他們又怎麼可能忘記的一乾二淨呢?
那是一段驚心動魄的日子,當然也有歡喜,雖然這一切都不復存在了,但那段記憶又怎麼可能忘記,情義本就天長地久。
這是日月城勢力範圍的一個小鎮子,談不上多麼富麗堂皇,卻也別有一番風味,街上的行人,叫賣的小販,攬客的老鴇。
蕭月帶領衆人走進了一家新開張的酒樓,掌櫃熱情的迎接,笑容寫滿了臉上,絲毫不加掩飾心中喜悅之情。
曾經何時,大家都曾嚮往這樣的日子,可是現在,感覺這一切都慢慢的離開了他們,越來越遠了,不可追憶。
“掌櫃,來十罈陳年佳釀。”紫怡微笑着喊到。
隨着他們來到了逆亂時空,大家相聚的時間並不是很多,每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物,沒法抽出身。
掌櫃的辦事效率極高,不到一會,就有熱情的小二端着十罈陳年美酒上來了,解開封泥後,又滿臉微笑的離開了。
“很是懷念在天玄的日子,那時的笑容,那時的人,以及那是的記憶。”玄琴淡然開口,語氣頗爲傷感。
易千凡道:“歲月無情一年又一年,那些往昔卻一去不復返。”
“那是因爲你已經老了。”他身邊,欣瑤淡笑。
蕭月忽然沉聲道:“我感覺這一生最對不起易薇了,那樣的一別竟然會是永遠,天人相隔,永不相見。”
“哎!大師兄,別難過了,要不你就把我收了吧!”紫怡不停的拋着媚眼,緩解了一下沉重的氣氛。
“好吧!”蕭月長嘆道。“爲了不讓好白菜被豬拱了,我也只好勉爲其難了。”
“哈哈……笑死我了!”赫連文軒大笑道:“我看你就是那頭豬吧!”
“臥槽,你丫的赫連文軒,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怎麼能這麼說我兄弟!”青虎憤恨道。“我這兄弟雖然蠢了一點,可他終究也不是一頭豬可以比的,再怎麼說,人家豬也比他強不是不?”
這……他們怎麼能這樣?這還是好兄弟嗎?還能不能好好愉快殺人了?
蕭月滿頭黑線,差點當場發作了,還好沒有把桌子掀翻了,僅僅只是把青虎一腳踢飛了出去,踢到對面妓院裡面去了。
“我@&#*%……”青虎惡毒的咒罵聲傳來,很快被女人們淹沒了。
玄靈淡然道:“這一晃就過去了這麼年,這一路走來實在太爲艱難了。”
“今天大家都喝酒吧!”冷雙顏笑道:“大家難得一聚,不要爲日後留下了遺憾,即便將來面對生死,那也是一笑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