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光現身
玄琴閉上雙眸盤坐在地上,太陰之力在爲他緩緩修復傷體,此情此景觸動了赤炎幾人心絃。
玄琴是爲自己而戰,也是爲他們而戰,他以往高高在上,但現在看起來卻是極爲相反。
這一刻玄琴有些虛弱,如一個凡人般脆弱,短時間內,也無法讓他達到全盛時期。
有風,沒有了荒山的阻礙,風似乎變得更加湍急,幾乎要掀起散落的石塊。
那具龐大的屍體就倒在他身後,如一座山脈般遮擋不少光線,自此魔靈便再也無法站起來。
一個死人永遠無法站起來
“玄琴哥哥,你一定要儘快好起來。”紫怡一臉焦急。
“我沒事。”玄琴輕笑道:“我需要修復傷體,你們稍等一會就好。”
赤炎一臉自責道:“都怪我沒用,不能幫助師弟你,要不然你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
玄琴睜開眼睛,輕聲道:“你我兄弟一場,那些話語毋須多說,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守護我便是。”
赤炎沉默了,過了一會,又嘆了一口氣:“我若是有你這般修爲就好了,你就不用獨自面對這麼多事情。”
玄琴沒有吭聲,也沒有開口,更沒有去責怪赤炎的意思。
有些事情絕不可以逃避,積極應對或許不是最好的法子,但卻是最爲有效的辦法。
逆月嘆了口氣,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枯草在風中搖曳,時間如流淌的河水,天邊升起了晚霞,也許是因爲烈日過於毒辣,連晚霞也是通紅一片。
紅的就像流淌在身體裡的血,不僅妖豔,而且詭異之極。
啪…啪…啪!
有人在拍手,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傲光本來就站在很遠的地方,可忽然間,他就站在所有人面前。
他就像個幽靈,幽靈總喜歡索命,所以他也喜歡殺人,幽靈殺人的手段是那麼低俗,可他卻不是。
他認爲幽靈根本就沒有他這麼高貴,更沒有他地位這麼崇高。
走近後,傲光忽然笑了笑,極爲英俊的臉,隨着他的笑多少顯得有些邪魅。
“好感人,連我這樣冷血的人,都快被你們感動了。”
傲光饒有興趣的打量着玄琴:“想不到你也會遭遇如此重創,你說我現在要是殺你,誰人能阻我。”
就在他靠近時,三人已經將他包圍,他的話剛落,三道殺氣毫無顧忌的表露了出來。
逆月冷冷道:“你不該來這裡。”
傲光頓了頓,道:“我有必要提醒你們,這裡是魔界,而不是廢物成堆的凡間。”
他笑了笑,眼睛盯着逆月,又道:“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逆月沒有開口,赤炎兩人也沒有回答,玄琴的嘴角卻露出了一個弧度。
傲光臉色已冷,忽然道:“元嬰後期,化神初期,還有一個金丹期,憑你們三人就像阻擋化神後期的我?”
這本來是個笑話,可三人臉上的執着,卻使得這個笑話不是那麼好笑。
“哦!是嗎?”這個時候,玄琴突然站了起來:“這是你第一次敢在我面前這麼說。”
他忽然走到了三人前面,且還在走,腳步似乎根本就不打算停下。
傲光猙獰着臉,而他卻在退,不停的退,似乎同樣也沒有打算停止下來。
玄琴忽然笑了,笑道:“你在害怕我?”
“怕!當然怕!”傲光邊退邊道:“你本就是個怪物,我豈能不怕。”
他話音剛落,玄琴忽然出現在他面前,那雙眸子依舊笑着看着他,而他的手指卻悄無聲息的插進他胸口。
傲光根本就感覺不到痛,只是忽然覺得呼吸變得很急促,彷彿隨時會窒息。
傲光大口喘着氣,身體也在不停的顫抖:“斬殺…如此強敵,想不到…你還如此強勢,不愧是…那人的徒弟。”
赤炎欲言又止,逆月二人也是一陣擔心。
他們的擔心並不是沒有理由,畢竟玄琴剛經歷過一場大戰,並沒有處於巔峰狀態。
玄琴擺擺手,回頭道:“不用擔心,縱然爲傷體,但斬他足以。”
輕描淡溪的一句,已令傲光臉色蒼白,他忽然相信,現在的玄琴要擊殺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強大無比的魔靈,就是個典型的鮮活例子。
“你永遠都是那麼自信,像是這世間根本沒有你做不到的事。”
玄琴冷笑:“難道你認爲我殺不了你?”
傲光忽然瞟了一眼那具龐大的屍體,心有餘悸道:“你真的認爲,我是來找死的麼?”
玄琴忽然一笑,收回手指,背對着他:“你不敢,你從來都不敢。”
傲光確實不敢:“你應該知道我的來意。”
“我想親口聽你說。”
“好!不愧是玄琴,那我就直言了。”傲光鼓足了勇氣:“我希望你助我一統血海,不知意下如何。”
玄琴轉身,冰冷的眸子盯着傲光一字一字說道:“給我一個理由,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你認爲我不知道你來魔界的目的?”傲光忽然笑了,他沒有理由不笑:“而我恰巧知道你需要的線索。”
他相信玄琴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爲他知道,這個線索是多麼的重要。
萬貫錢財雖然誘人,但有一種人卻不屑一顧,玄琴就是這類人,因爲他更加靠近親情。
玄琴心中思緒萬千,心忖道:“這個傲光野心居然如此大,那我就借你手攪亂血海,以便尋找師傅下落。”
他忽然轉身面對傲光,道:“我似乎並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確實沒有拒絕的理由,因爲看在一個人面子上,他不得不答應。
而這個人正是死去多年的青鳳,也是傲光的姑姑,更是玄琴的師母。
傲光笑了,和聰明人談話,永遠都是那麼輕鬆:“事成後我會告訴你,關於火雲的消息。”
玄琴冷冷道:“你若欺騙我,我一定殺了你。”
傲光聞言一笑,:“那我就等你好消息了。”
話落,他人已到達那片如血般的夕陽,消失在天邊。
玄琴忽然閉上眼睛,吸了口氣,道:“你們是不是有話要問我?”
“你和他好像很熟?”逆月忍不住開口了,她的疑問也代表着赤炎兩人的疑問。
處於她的立場,她不希望玄琴結交邪魔妖道,並不希望他走上一條與凡間對立的道路。
玄琴開口了,語氣很輕:“十年前,十年前我就認識他了。”
他嘆了一口氣,接着道:“他是青鳳師母最疼愛的侄兒,也是血帝獨子,我不能殺他。”
“魔亦也有道,只是以不同的方式登頂而已。”赤炎忽然開口:“凡間修士也不乏兇惡歹毒之輩,我的嚮往乃火雲師叔那般,不拘世俗繁文縟節,天下之大皆可踏足。”
紫怡忽然道:“喂喂…!你們這些傢伙扯哪裡去了,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我啊!”
她就像一個開心果,只要她一說話,濃郁的氣氛必然緩解,一路上就只有她帶給衆人開心。
赤炎相比玄琴好上些,至於玄琴話不多,逆月亦是如此。